墨容澉把自己偶爾的這種燥歸結于太久沒有過人,他是個正常的男人,和人挨得太近,這種反應有時侯難免。
說起來有些不太好意思,象他們這些王孫貴胄,打小有這個便利條件,晉王十三歲就宮給引導了,他呢,面皮薄,加上沒人張羅,就沒過那道坎,后來隨軍東征西戰,軍營里頭一個人都沒有,再后來天下太平,他也不得閑,替皇上分擔著國事,也沒往這上頭過心思,加上心里有個結,沒有哪個人能得了他的眼,所以如今和白千帆走得近些,上有些反應也是正常的。
如今這燥越來越明顯,他琢磨著是不是找個人來降降火。守如玉守到這個年頭,也算對得起珠兒了,可想來想去,沒有合適的人選,勾欄院的他嫌臟,家世清白的呢,你要了姑娘的子,總得給人一個名份,要不答應皇上,娶個側王妃進來
他修長有力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郝平貫立在一旁,不時小心翼翼觀察,王爺臉上晦暗不明,他看來看去,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平貫,”楚王爺難得用這般平和的語氣喚他,郝平貫有些寵若驚,忙傾了子,“老奴在。”
楚王爺卻又頓住了,手指敲了兩下,才說:“這麼些年,你覺得寂寞嗎”
郝平貫一愣,繼而堆起一臉笑,“奴才天天兒守著王爺,一點也不寂寞。”
“我的意思是”他敲打的手指一停,抬起頭來,顯得有幾分惱怒,“跟你說也是白說。”
郝平貫卻是個機靈人,一下就明白過來,諂的笑,“王爺,這話您問奴才也沒問錯,雖說奴才了點東西,可奴才也是男人,也想找個噓寒問暖的人”
“本王問的不是這個,”墨容澉嘆了口氣,“算了,不說了。”
郝平貫眼珠子一轉,難得楚王爺愿意同他敞開心扉聊這種私的事,他不能讓王爺獨自惆悵著啊。
“奴才明白王爺的意思,”郝平貫小心打量著他,“王爺想問奴才是不是想人”他嘿嘿笑了兩聲,“不瞞王爺,奴才是真想哩,雖然了點東西,可那方面也不防礙的,橫豎有辦法,奴才見了漂亮姑娘也有走不道的時侯。”
“既然這樣,何不娶回來一個”
“奴才在府里當差,楚王府就是奴才的家,要了親,外頭置辦房子,兩頭跑也不方便,再說,哪有大姑娘愿意嫁給太監的,多數娶的都是勾欄院里的,們花樣多,懂得侍侯人,又吃不了苦,也算是各取所需。”
墨容澉道,“都說你們割了那玩意就沒了興趣,原來不是。看到漂亮姑娘也會心跳加速,手心出汗麼”
“當然會,這是男人的本能麼。”
墨容澉安下心來,他沒想錯,一個閹人都對人有反應,他一個方氣方剛的男人就更不用說了。往后自己注意點就了,橫豎還小,又當妹子看,呆兩年嫁了人,他邊就清靜了。
想到白千帆嫁人的事,自然就想到了杜長風,那是白千帆喜歡的人,將來會是他的妹夫,楚王爺不無惆悵的想,明兒個先去探探杜長風的口氣,要是杜長風不肯,那他也不能勉強,回來好好同白千帆說道說道,趕明兒再給挑個好的。
第二日,他下了朝便到九門提督衙門去,杜長風正在整理冊子
,見楚王爺大駕臨,忙迎出來,標標準準的打了個千兒:“王爺好。”
“跟本王不用客氣,”墨容澉抬抬手,后邊還省了一句話:以后都是自家人。
“不知王爺過來,有何吩咐”對楚王爺莫名其妙的走,杜長風至今仍不著頭腦,先前一連幾日去城門口轉悠,又找小兵單聊,他后來去問,結果那小兵死活不肯,只對天發誓反正沒說他壞話。今兒個冷不丁過來,他心里著實沒底。
“也沒什麼,”墨容澉四看看,“你忙完了麼忙完了,本王請你喝酒去。”
杜長風寵若驚,“原來王爺想喝酒,應當是屬下請您才對,二月河怎麼樣,那地方清靜,后頭是大湖,現在正是賞荷的時侯。王爺若有雅興,屬下這就打發人去訂位子。”
“行,”墨容澉手背在后面,緩緩踱步,“今兒個不算熱,地方也不遠,本王同你走著去。”
杜長風忙做了個手勢,“王爺請。”
墨容澉闊步走在前頭,杜長風不敢跟他并肩,稍落半個位,墨容澉停了步子:“在我跟前不必拘著,以后常來常往的,顯得生份。”
杜長風一怔,什麼常來常往楚王爺倒底什麼意思,不會是想讓他尚公主吧那可真是祖墳上冒青煙了。
路邊有人擺攤下殘棋,墨容澉停下腳步,駐足觀看,杜長風問,“王爺要下棋麼”
墨容澉搖搖頭,卻把荷包拿出來,慢吞吞從里頭倒出一兩碎銀子扔在與攤主對弈的人邊:“我賭他羸。”
杜長風一看楚王爺下了注,他也不能不表示,也掏了荷包出來,卻不是白千帆繡的那只,象是外頭買的男式款。
墨容澉以為他也跟自己一樣,把白千帆繡的那個套在里頭了,手就拿過來,“你這荷包倒致,哪買的”
杜長風愣了一下,楚王爺這麼的拿他荷包,還真不當他是外人。
“是在玲瓏閣買的,式樣普通,談不上致,和王爺的沒法比。”
“那是自然,”墨容澉怕他看出什麼來,把荷包口子,“本王這只是雙巧手繡的,說是連夜趕出來的,真費了不心思。”
莫名其妙的一通話,聽得杜長風更莫名其妙,他和楚王爺深到這種地步了那個是誰
見杜長風沒有用白千帆的荷包,墨容澉拿不準他的意思,也懶得等輸羸如何,提了步子又走。
“杜提督,你說未曾定親,可上次本王瞧見你腰間掛了一個荷包,象是姑娘家的手藝,可是有意中人了”
杜長風心里一,楚王說的是楚王妃相贈的荷包,繡工太稚,他不好戴在上,所以收起來了。
他愣了愣神,啊了一聲,象是才記起來,“原來王爺說那個,那不是什麼姑娘家的手藝,是屬下撿來玩的,已經扔掉了。”
“扔掉了”墨容澉一聲暴吼:“你竟然扔掉了”
手指頭窟窿才繡出來的,杜長風竟然給扔掉了,真是恨不得出刀來活劈了他。
楚王爺悶聲了兩口氣,手指著杜長風點了點,一臉寒霜的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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