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容澉心頭一跳,厲聲問,“誰死了”
“一個青梅的,是王妃從白相府陪嫁過來的丫環。”
他松了口氣,卻問:“王妃呢”
“王妃,在攬月閣,”賈平貫小心翼翼看他一眼,“王爺先回房換裳,容奴才慢慢稟告。”
墨容澉聽他話里有話,眉頭一皺,“有什麼就說。”
“那青梅是被毒死的,奴才命人搜查了攬月閣,在王妃房里找到了一模一樣的藥。”
墨容澉眉頭皺得更厲害了,“你的意思,是王妃下的毒為什麼這麼干”
“聽說,那只油葫蘆被青梅弄死了,王妃發了脾氣,差點沒打起來了,后來的事,奴才就不知曉了。”
“你把關起來了”
“奴才不敢,”郝平貫躬了子:“兩個嬤嬤在吵鬧,要給青梅冤,奴才讓人守在門口,是怕王妃吃虧。”其實還是關起來了,不過名目好聽些罷了,出了這麼大的事,他不敢任意妄為,只能等墨容澉回來做決定。
墨容澉把披風摘下來扔給賈桐,轉往后院去,郝平貫跟在后邊喊:“王爺先換裳,這麼著會生病的呀”
墨容澉充耳不聞,大步向前,冰天雪地里打過戰,這點子意算什麼。
到了懷臨閣,還沒進門就聽到吵吵嚷嚷的聲音,其中一個尖銳的聲音囂得最厲害。
“什麼人啊這是,為那麼丁點大的事就要人的命,大門大戶里出來的小姐,這心腸也忒歹毒了,咱們相爺厚道,夫人又是菩薩一般的人,怎麼就養出這麼個下作東西,在娘家的時侯就作惡,如今嫁到楚王府來也不得安生,丫環命賤,可也是爹媽生養的,你一包末子害了命,人家爹媽可怎麼活喲先前那兩個丟了命的肯定也跟不了關系,好在咱們王爺是公道人,現在有了憑據,定不會讓青梅冤死的,可憐的丫頭啊”邊喊邊干嚎著。
墨容澉進了屋子,哄哄的場面頓時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呆呆看著他,連行禮都忘了。
郝平貫喝了一聲,“都傻了麼,看到王爺連安不請了。”
大伙這才紛紛行禮,抹著眼淚站在一旁,墨容澉走近來看,青梅就趴在桌子邊,鼻孔和角流了污,暗黑的,一看就是中了毒。
齊嬤嬤消停了沒一會,又嚎上了,“求王爺給青梅做主啊”
墨容澉冷冷睇一眼,齊嬤嬤心一,聲音便咽在嚨里了。郝平貫道:“你甭嚎,王爺眼里不得沙子,會調查清楚的。”
墨容澉看到桌上擺了一個白小瓷瓶,問:“這就是在王妃屋里搜出來的”
“是的,王爺。”
“誰搜的”
很平常的一句問話,郝平貫愣是打了個:“回王爺,是老奴,老奴讓人搜,小廝從王妃房里找著的。”
“你怎麼知道王妃屋里有毒藥”
郝平貫低下頭,“各人屋里奴才都人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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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在王妃屋里哪里找到的”
“床底下,王妃在床底下藏了很多東西,其中就有這個小瓷瓶。”
“王妃承認了麼”
“王妃承認瓶子是的,但里頭裝的東西不是的。”
墨容澉冷笑,“還真有意思,瓶是的,里頭的東西卻不是,難道誰塞進去的不”
郝平貫不知道怎麼答,訕訕的杵著。
墨容澉環顧了一圈屋子,“怎麼會死在這里”
齊嬤嬤上前來,“回王爺的話,青梅是吃了這碟子里的桃中的毒。”
墨容澉瞟一眼那碟桃,焦黃的皮,上頭蘸了芝麻,看起來很可口。
“桃打哪來的”
“前院送過來的,說給王妃嘗嘗,奴婢便擺在這兒了,下午王妃回來,奴才讓吃一個,推說剛吃了午飯,吃不下沒有,回房后發現油葫蘆死了,氣勢洶洶出來罵人,青梅承認是不小心蓋蓋子時夾死的,王妃氣得要手打,被奴婢們拉開了,進房間的時侯把那碟桃端進去了,到晚上才出來,上面了幾只,大概是被吃了,換了一副面孔,跟青梅說好話,說自己剛才不該那樣對,還把那碟桃賞給吃。青梅沒多想,便吃了幾個,后來突然就趴在桌子邊不了。奴婢嚇走了半條命,趕打發人去稟告大總算。”
過程倒還詳盡,墨容澉看著齊嬤嬤,“全程嬤嬤都在邊上就差親眼看到王妃下毒了。”
“哎喲王爺,奴婢盡心盡力服侍王妃,只要回來,奴婢就要在邊上侍侯著,不瞞王爺您,咱們王妃是個怪子,等閑不喜歡親近人,平日里丫環嬤嬤一個都不帶,只喜歡獨來獨往,打在娘家就是這麼個格,過去那些事,奴婢都不好說,自打進了王府,隔三差五的死人,奴婢這心里怕呀,安安穩穩活到現在,萬一哪天命就丟了,求王爺一定要秉公辦理,給青梅主持公道。”
“你的意思,本王會偏坦王妃”
“奴婢不敢。”齊嬤嬤著肩,低著頭,一副畏懼的樣子。
話問得差不多了,墨容澉朝寧九使了個眼,寧九是個查案好手,別人看不到的蛛馬跡,他一準能看出來。
不讓人跟著,他自己去了白千帆的屋子,門外站著兩個小廝,被他一個眼風趕了老遠,推開門,小丫頭躺在床上,他輕輕走過去,一看傻了眼,白千帆居然裹了被子在睡覺。
出了這樣的事,倒睡得著
墨容澉拿手指頭在額頭上彈了一下,“哎,起來。”
白千帆醒得快,倏的睜開眼,見是他,也不意外,撐著坐起,神淡淡的,“王爺來了。”
墨容澉斜眼睜,“嘿王妃如今在本王面前拿大了,見了我也不知道行禮。”
白千帆慢吞吞要下床,被他按住,“行了,已然這樣,要人才,禮數已經失了。”頓了一下,說,“你倒睡得著,就不怕有鬼來敲門”
白千帆抬起烏沉沉的眼睛看他,“王爺也相信是我下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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