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是什麼話？

 就算是不和睦的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說話用得著這麼刻薄嗎？

 這不是在詛咒傅寒江嗎？

 盛相思騰地站了起來，怒瞪著陸晚晴。

 “陸二小姐，請你說話客氣點！”

 “嗯？”

 陸晚晴愣了下，忽而大笑起來，“哈哈哈……哎喲喂！脾氣大啊！敢這麼跟我說話！”

 語調一沉，指著傅寒江。

 “就連他，都不敢跟我這麼說話！一個小野種！哼……”

 言辭間滿是輕蔑，“當年，要不是你那個不干不凈的媽，不要臉的爬上老頭的床，生下你這麼個不干不凈的小野種，哪里得到你現在這麼囂張！”

 “陸晚晴！”

 傅寒江原本蒼白的臉，瞬間灰敗，“說我就說我，別說我媽！”

 “我偏要說！”

 陸晚晴眼底凈是厭惡，“你媽就是不干不凈啊！老頭都知道的事！當年那個夫，還是被老頭親手打殘的！嘖嘖……”

 “從那種人肚子里爬出的玩意兒，臟的人惡心！”

 “……”

 盛相思錯愕，定定的看著傅寒江。

 這是第一次，這麼直觀的，看到他因為世，被自己的手足輕蔑、謾罵，侮辱！

 那麼，沒看到的呢？

 在他逃離陸家之前的那麼多年里，他天天就是過著這樣的日子嗎？

 不，遠遠不止！

 想到了他背上的那些陳舊疤痕……

 除了辱，還有毆打，以及……堂堂陸家第九子，卻過著吃了上頓愁下頓，食不果腹的生活！

 陸家，于他而言，黑暗的不是人間……

 那是地獄！

 陸晚晴還在那里沒完沒了，“像你這樣的臟東西，當初就不該生下來！”

 “當初也是我們心善，竟然留了你一口氣！讓你這狗東西回來咬我們！狗玩意……”

 “夠了！閉！”

 盛相思閉了閉眼，攥手心，驀地怒喝，“我你閉啊！”

 “……”

 陸晚晴一時怔住，沒想到看著這麼弱的孩，還有這樣的一面。

 “他有什麼錯？”

 盛相思眼線一圈都紅了，“他出生在陸家，是他能選的嗎？他要是能選，也不愿意有你這樣的二姐！野種？哼！”

 冷哼道，“陸二小姐沒有常識嗎？無茍合，婦生的孩子，才野種！”

 “李慧珠士，是陸鶴卿明正娶，領了證的合法妻子！而他，是他們堂堂正正的婚生子！他只是比你晚出生，份和你是一樣的！”

 “你……”

 陸晚晴一窒，臉幾變，青一陣白一陣。

 哼笑道，“好一張伶牙利！”

 盛相思立即道，“謝謝夸獎！”

 陸晚晴：？？

 “……”傅寒江愣了下，沒忍住，笑出聲，“哈，哈哈！”

 陸晚晴：“！！”

 “呃。”

 傅寒江稍稍收斂了些，臉上已經完全沒了剛才的怒氣，相反，很是愉悅。

 怎麼能不愉悅呢？

 相思護著他呢。

 “二姐。”

 傅寒江眉目舒展，淡淡的道，“別生氣……相思還小，比你小二十多歲呢，就是一娃娃……小娃娃嘛，說話就是這樣。”

 “！”陸晚晴眼睛瞪的更大了。

 他這是在道歉？

 就差把‘老人’三個字，砸臉上！

 “你也真是……”

 傅寒江笑著，拉住盛相思的手，聽著是責備，實則是維護。

 “二姐這年紀，做你媽媽都行了……說話注意點禮貌。知道不？”

 一邊說，一邊暗暗朝使眼。

 “……”盛相思會意，噘噘，哼道，“說話難聽，就因為老，我就要讓著？我才不要！”

 干的漂亮！

 傅寒江樂的不行，無奈的朝陸晚晴攤攤手，“對不起啊，二姐……孩子小，管不住，你別生氣，回頭，我好好教訓。”

 “哼！”

 陸晚晴臉上五六的，七竅生煙。

 “在我面前唱雙簧！”

 勾勾，“別扯那些沒用的！陸小九，明說了吧，你到底得的什麼病？”

 “哎喲。”

 傅寒江一敲額頭，“瞧我……怎麼還驚二姐了？就是個小冒，還勞煩二姐來看我。”

 “小冒？”

 陸晚晴愕然，“放屁！”

 一著急，了，“一個小冒，住院？騙誰呢？”

 “我也不想啊。”

 傅寒江聳聳肩，拉住了盛相思的手，“這不是，相思擔心我，非要給我拉來嗎？”

 眼的看著，佯怒道。

 “我都說了，小冒，不用來……你看看，嚇著二姐了。”

 “非要你來？”

 陸晚晴瞪大的雙眸里，疑重重，“你們不是分手了？還能管得了你？”

 “不是。”

 傅寒江搖了搖頭，“吵架而已。嘖！”

 有些疑的看著陸晚晴，“二姐，你是不是年紀大了，連男之間的這點小趣都不懂了？”

 想想，笑道。

 “二姐盯著我啊，對我的事這麼清楚……那二姐應該也知道，前陣子我被奚晨纏的……有點。”

 說這話時，了相思的手。

 是怕不高興，暗示不要生氣。

 “人嘛。”傅寒江邪肆的一笑，“吃醋了，跟我鬧呢。”

 去看相思，問，“是不是？”

 “哼！”

 盛相思皺起眉，掙開了他的手，“誰吃醋？我是什麼醋都吃的嗎？”

 說著，端起桌上的湯碗。

 “讓你喝口湯，磨磨蹭蹭，又老有事……湯都涼了！不喝別喝了！”

 一扭腰，出去了。

 “呵呵。”

 傅寒江扶額徐徐低笑，而后看向陸晚晴，“二姐，看來，很多事，是你想岔了。”

 “！”

 陸晚晴語滯。

 明知道事有貓膩，但是，從盛相思護著他的那一刻起，就猜到，事不對。

 看來，今天是問不出來什麼了。

 “行！那你藏著！千萬藏好了！哼！ 我倒是要看看，你滿頭的小辮子，是不是能一直好好護著，不被揪住！”

 “二姐慢走。”

 傅寒江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的一干二凈，臉也出虛弱的蒼白來。

 房門口，盛相思去而復返。

 在床邊坐下，“是來試探的……？”

 “嗯。”傅寒江擰眉頷首。

 “那……”盛相思知道，他的哥哥姐姐，沒有一個是友善的。

 “其他人，是不是也懷疑了？”

 “不一定。”傅寒江搖搖頭，“他們也不都是一個媽生的。”

 陸晚晴是陸立仁的親妹妹，前陣子離婚了，回了陸家，現在是一心幫著陸立仁。

 “他們之間，也是各自為營。”

 不過，傅寒江憂心忡忡，“也不保證，他們為了先除掉我，暫且放下恩怨，先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