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單!」
「小單的書在這裏,人又在哪裏?」
康偉把書皮都抓皺了。
邵榮對著其他人打了手勢,「在這附近仔細找找!」
他們手上都拿著槍,不過算上飛行員也只有四個人,飛機一歇火,嚇跑的狼群又慢慢靠攏,邵榮張的手心都是汗。
周誠要在這裏就好了,槍法好,指哪兒打哪兒,這些狼不足為患!
換了他和康子,再加上飛行員和另一個救援隊的同志,就得小心警惕狼群。
在夜晚,綠油油的狼眼像幽冥鬼火在四周遊盪,試探靠近,怪瘮人的。
「康子,作快點!」
邵榮咽了口唾沫。
是男人就不該慫,這不是他心理想慫,是生理上自然的反應。
康偉把書塞到懷裏,四個人背靠著拿槍慢慢搜過這附近,狼群一直遠遠在嘶吼……可這附近什麼都沒有。
邵榮茫然了。
難道書不是單瑜君的,或者是單瑜君落在這裏的,人卻不在這裏?
「康子——」
「噓!」
康偉提著槍又走回了最開始發現書的地邊上。
「這裏有什麼聲音。」
戈壁上只有呼呼的風聲,哪有什麼聲音?
完了,康子都產生幻聽了。
康偉趴在了地上,救援隊的也趴在了地上,過一會兒站起來,不太確定:「好像是有點聲音。」
康偉沿著地走,回到原地,指著一個大石頭:「我們把它搬開!」
這石頭有康偉口那麼高,好幾百斤重,四個人一邊推石頭一邊還要警惕狼群,甚是辛苦。
「喊一二三,大家一起用力!」
「一、二……三!」
終於,大石頭被推開了,出一個缺口。
邵榮往前一傾,一隻腳差點掉下去,被救援隊的眼疾手快拉住。
一羊味兒直衝鼻子,邵榮差點就當場吐出來。
康偉卻渾然不覺,趴在缺口邊上,打著電筒往下照:
「小單,小單!」
「小單你是不是在下面?」
沒有單瑜君的聲音,戈壁夜晚呼呼的風聲,把『咩咩』的聲音往地面送。
康偉大喜。
「人肯定在下面,我下去!」
邵榮拽住他,「咩咩的是羊,下面有羊?」
「刑隊長說了,小單失蹤的時候兩個學生趕著羊,找到了羊,就找到了小單!」
戈壁上也生活著野羊的。
可能是哪知倒霉的羊掉到了裂裏,又被石頭封住了出路……好吧,哪有那麼巧的事,有羊在下面就算了,還有一本書呢!
邵榮也覺得單瑜君可能在下面。
為什麼不回應?
沒傷都了六天,再加上這麼惡劣的低溫天氣,人多半是昏迷了。
希是昏迷吧……
康偉的電筒到晃,終於找到了一個合適的角度,神大振:「有人在下面!」
的確是有人在下面,可惜這缺口不是直上直下,彎彎曲曲的,只能看見兩隻腳。
「放信號彈吧,找個小個子下去救人。」
大家雖然帶了救援工,比量了一下缺口,怕下去時被卡住,不要人沒救上來,反而又搭進去一個救援的。
康偉點頭,他趴在地上不肯起來,裏著『小單』,希能得到回應。
可惜回應他的只有羊咩咩的聲。
信號彈一放,很快又有兩架直升飛機過來。
終於來了個小個子,綁在繩索上被慢慢放下去。
康偉此刻的心難以用語言形容,期盼、張和害怕織在一起,他只想聽到好消息。
「人在下面!」
「三個人都在下面!」
「單老師,兩個學生都在下面,還有兩隻羊……」
「還活著,他們還活著,人昏迷了!」
康偉神一松。
他不知道自己已經哭了。
眼淚流下來又被風吹乾,戈壁的風像小刀子割他的臉,可他真高興啊。
小單還活著!
康偉的腳一,也要往後倒。
邵榮扶著他,「康子,是好事!」
是啊,是好事,他就是太累了,緒起伏太大才站不穩。
自己還得再撐撐,等著小單平安困才能倒。
康偉不知從哪又湧出一勁兒。
下去的救援人員先把高家兩個孩子系在繩子上,慢慢往上拖,最後才是單瑜君。
一點都沒有康偉在華清大學里初遇的樣子了,滿塵土很狼狽,上還沾了乾涸的,康偉的心揪著,這是哪裏了傷?
「小單,小單……」
「小單,我在這裏。」
「你別害怕。」
康偉覺得自己可能眼花了,擔架上單瑜君的眼睛好像睜開了一條在看他。
單瑜君被抬到了擔架上,康偉一直抓著的手不放,也跟著上了飛機。
後面來的兩架直升飛機配有醫護人員,單瑜君三人都還有生命征,但況也不容樂觀。
「簡單理一下,要往醫院裏送。」
康偉點頭,「我一起去。」
飛機轟隆隆上天了,邵榮沒上去醫院的飛機,站在地上罵了聲「重輕友」,臉上其實是有笑容的。
真好啊,人還活著!
邵榮扭頭對刑隊長說道:「人救走了,我們是不是得把這群狼清理一下?」
來了這麼多人,狼群都被嚇跑了。
刑隊長點頭,「你們說狼群圍著石頭不走,狼的鼻子比人靈敏,它們是被腥味吸引著,這群狼瘋了,它們襲擊人,必須被除掉!」
狼沒吃的可憐不?
可憐。
可刑隊長和邵榮都不是野生保護組織的,他們不會可憐狼,只會可憐被狼襲擊的人。
要吃人的狼不趁機除掉,等誰落單了,又是下一個單瑜君。
單瑜君三人被救出后,下面的兩隻羊也被拽上了。
「一隻摔斷了,一隻沒怎麼傷。」
三個人兩隻羊都摔進一個窟窿里?
不可能,缺口那麼小。
刑隊長猜測,「應該是單老師他們主下去的,為了躲避狼群的,戈壁上到都禿禿的,這地方才能讓單老師三人藏!」
石頭怎麼蓋在缺口上就不知道了。
得等單瑜君三人清醒了才能問到細節。
刑隊長拍拍兩隻羊,「多虧了它們,單老師他們才沒被凍死。」
可不是麼,救援隊員下去的時候,兩隻羊就趴在單瑜君三人邊,兩羊三人在一起抵著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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