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良心，王建華哪有那種想法！

可夏曉蘭就是作啊。

王建華其實也知道的意思。

王家默許兩人結婚還不行，得敲鑼打鼓的把娶回家，該有的風都要給。

王建華說自己後面補上，一定會讓夏曉蘭當其他人羨慕的對象。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先把現在的給了！」

得，還得他回去磨。

冉淑玉不同意，在家裏大罵。

就是王廣平也覺得夏曉蘭太拿喬。

無奈王建華自己主意正，反正娶不到夏曉蘭，他就打兒唄。結婚最好，不結婚也不妨礙他和夏曉蘭繼續往，但他那工作，要的是穩定的家庭，而不是風言風語。

夢裏的王建華，和現實里的他不太一樣，是非常有決斷的，任誰都看得出會大有前途。

這樣一個優質青年幹部，工作一年，不知拒絕了多次領導好意做。

拒絕的次數多了，都快把領導得罪了。

王廣平也是看到了他的決心。

沒辦法，這是認準了要娶夏曉蘭，不把倆人婚事辦了，不知道還要鬧出什麼麼蛾子。結就結吧，把該有的流程都走一遍，王廣平和冉淑玉親自到大河村那窮地方去提親，該給的彩禮沒一分。

夏老太把都笑歪了，整個夏家人都上來拍夏曉蘭的馬屁。

夢裏的夏家人，倒和現實里差不多是一個。

當然，夏曉蘭一直不是什麼賢良淑德的孝順人，回老家，問過畏畏上不了枱面的劉芬要不要一起去京城，劉芬說走了之後家裏的田地咋辦，夏大軍咋辦，夏老太咋辦……夏曉蘭就堵著耳朵，馬上收回了自己的話。

在夏家，王建華還看到了另一個人。

夏曉蘭已經嫁人幾年的堂姐夏春花。

聽說嫁到了鄰鄉，因為夏長征兩口子把夏春花婆家給的彩禮全扣了下來，連兩床被子都沒陪嫁，婆家極為瞧不起。

又三年兩抱，生的都是兒，在婆家更是沒地位。

現在之所以會在夏家瞧見夏春花，是因為又懷上了第三胎，計劃生育查的嚴，夏春花躲回娘家，第三胎想拼個兒子！

王建華很好奇，「就算生個兒子，能上戶口？」

現在，計劃生育可是越來越嚴格了啊。

夏曉蘭冷笑，「把前面的兒送人或者弄死，不就能給金貴的兒子上戶口了？世上還有這種人，自己不值錢，自己生的兒也不值錢，之前還給我寫信，問我能不能幫幫……王建華，我可告訴你，以後我生兒生你都要認了，要是不巧生個兒，你敢黑著個臉，那我就帶著你兒離婚改嫁給別人，讓你兒管其他男人爸爸！」

好吧，夏曉蘭脾氣雖然一直不怎麼好，也很像這樣發火。

皆因自己就是個孩兒，劉芬還不能生了，從小沒被村裏人欺負，也被夏家人嘲笑。

這是夏曉蘭的一大痛點。

王建華趕表忠心，「我可不想丟工作，不管生兒生，你只生一次就行了。」

夏曉蘭哼了一聲。

王廣平夫妻在夏家給了彩禮商量了婚期，就住在了縣城招待所。

倒是夏曉蘭和王建華要在夏家住一晚。

這一晚，還是出了岔子。

半夜時候，夏春花個肚子，進夏曉蘭的房間，噗通就給夏曉蘭跪下了。

夏曉蘭嚇得尖，王建華一翻就從隔壁衝過來。

原來是夏春花哭哭滴滴，哀求夏曉蘭幫幫……怎麼幫？翻來覆去都是過得不好，姐妹一場，夏曉蘭如今嫁的這麼好，拉一把很輕鬆。

怎麼拉？

先幫忙養著兩個兒最好了。

夏曉蘭若不同意，夏春花婆家會把兩個兒都送走，就像夏曉蘭說的，要騰出位置給沒出生的「孫子」上戶口嘛。

王建華都氣笑了。

這什麼人啊，哪有還沒結婚的堂妹幫忙養孩子的，幸好他爸媽今晚在縣城招待所，要是聽見夏春花說的話，他媽能拿這個笑話夏曉蘭一輩子。

夏曉蘭也毫沒留面，夏春花滾蛋：

「養不起就別生！你和母豬拼著下崽子，生了就推給別人，你想的倒是好！」

夏春花可憐兮兮的，渾然聽不懂拒絕。

又轉給王建華磕頭，嚇了王建華一大跳。

王建華怎麼可能替別人養孩子？

違反計劃生育的政策，被人舉報了他的前程就完了。

可夏春花不聽這些，在的想法裏，王廣平是大領導，只要王建華和夏曉蘭想幫，多養兩個孩子有什麼難的？

夏曉蘭把夏春花狠狠罵了一頓。

夏家人都驚了。

看著眼神躲躲閃閃的家人，夏曉蘭估計自己被算計了，這分明是夏家人商量好的。要敢收留夏春花兩個兒，外姓人都養了，家裏同姓的幾個堂弟怎麼拒絕？

好啊，想要當城裏人，不靠自己想辦法，卻算計到頭上。

夏曉蘭當下就收拾東西要走。

王建華攔著，夏家人又說盡好說，好不容易才將安住。第二天到了縣城，夏曉蘭問王建華會不會嫌棄：「我這些娘家人一個都靠不上，不扯我後我就謝天謝地了！我一個人嫁進你們家，沒有娘家撐腰，你媽肯定要欺負我。」

他媽的確會刁難。

但要說到欺負……有他這個當丈夫的在呢。當丈夫的在家裏有地位，誰敢欺負他妻子？

何況夏曉蘭實在不是隨便被欺負的格。

若要欺負，家裏肯定鬧得犬不寧。

為了家庭的和諧，他還是在事業上更努力一些，爭取地位和話語權，同時盡量別讓他媽和夏曉蘭直接衝突。

後來的事就比較順利了。

結婚沒多久，夏曉蘭就替王建華生了一對雙胞胎兒子。

這兩個孫子，完全俘獲了冉淑玉的心，讓不得不低頭向兒媳婦示好。

這是肚皮爭氣。

再一個，好幾年後王建華的工作上遇到個大麻煩，王廣平都幫不上忙，卻有人出手相助，幫助王建華渡過危機。

探尋底，原來是夏曉蘭第一次和王建華去農場，本來替王廣平和冉淑玉準備了不東西，包括藥和吃的，冉淑玉背後說壞話，夏曉蘭一生氣就把東西扔給了農場的一個病老頭。

那老頭也是一直沒有平反的，本來病得要死了，因為夏曉蘭送的葯和食又活過來，熬到了平反的一天。

幫王建華渡過難關的，就是老頭的兒子。

夏曉蘭從來不是個客氣的，順桿子就把人家視為靠山，更有理由作天作地了。

反正在的高要求下，夢裏的王建華一直很有力，也有力，大學畢業時雖然29歲了，等到四十多歲，不僅追上了同齡人，還遠遠超過了同齡人。

他也算做到了自己的承諾，讓夏曉蘭活在其他人的羨慕里。

……

夢，醒了。

是砰砰砰的砸門聲。

「王建華，你怎麼還不起床做飯，想死誰！」

砸門的是張局長兒，王建華越來越兇神惡煞的老婆。

他一時分不清，什麼是夢，什麼又是現實。

是夢嗎？

如果只是夢，那些細節是怎麼填充的，他甚至還記得夢裏自己兩個兒子的名字。

可那也不可能是現實。

在夢裏，他和夏曉蘭從來沒分過手。

夢裏，夏曉蘭的和現實里的不太一樣。

夢裏，也沒有什麼夏子毓，夏春花就是夏春花，一連生了幾個兒送人，好不容易才生出一個寶貝兒子。可又對那個兒子太慣了，十幾歲就輟學，先是騙家裏的錢，後來膽子越來越大，做起了當街搶劫的事。

被警察抓住，就嚷嚷著自己姨父是領導。

夢裏，夏春花的膝蓋太了，為了兒子要坐牢的事，又再次跪著求夏曉蘭。

這是犯法，夏曉蘭肯定不會幫忙。

……所以，這到底是他的夢，還是他的另一段人生？

砸門的聲音還沒停下，王建華也沒時間仔細探究匆匆穿下床。

可能是現在過得太窩囊，他忍不住幻想起另一種生活。

他本來材高大，因為窩囊，此時竟有些佝僂。

他本來是該有另一種人生啊。

如果高考結束那晚，他沒有喝夏子毓買的酒，沒有和夏子毓發生關係，那等待他的，會不會就是夢裏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