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寧臉上火辣辣的，更想從陸雲辭手心溜走。

    陸雲辭反而握得更了，甚至還把人往自己懷裏帶了帶。

    “法律都承認的關係，難道還比不上外人的認可？”

    “巧舌如簧。”顧泉老做派，比秦淑雲還封建迂腐，眉頭一皺：“我笨，你說過我算什麽，有本事說過天下人，看看別人能否接你們的關係，陸家不要臉秦家還要。”

    陸雲辭倒也不惱，似笑非笑：“不愧是我母親的好大嫂，思想都一致，你倆都是大清穿越過來的格格吧。”

    顧泉被激怒，還要說什麽，秦守謙從不遠走了過來：“母親，賓客排位名單可在你手裏？管家那份弄丟了，您趕過去看看，免得明天貴賓們坐錯了位置。”

    豪門最忌諱主家安排錯桌位和座位，萬一把不對付的兩家排到一起就兩麵得罪人。

    顧泉匆匆離開了。

    秦守謙跟在後，走了兩步回頭向陸雲辭眨眼：“表哥，表嫂，新婚快樂。”

    顧泉離開了，秦朝嵐才敢出聲：“年紀越大越不想跟你舅母起爭執，原諒舅舅剛才沒有幫你說話。”

    陸雲辭哈哈一笑，在桑寧臉上落下一吻：“舅媽不是第一個這樣表態的，也不是最後一個，我既然敢跟桑寧走到這一步，就敢麵對大家的非議。”

    桑寧心裏暖暖的。

    知道，不管外麵的質疑聲和譏諷聲有多大，陸雲辭一定會站在前麵。

    *

    婚禮在秦家老宅舉行，比酒店還寬敞豪華。

    秦朝嵐無一輕，不怕上麵說他高調奢華，這場婚禮可謂港城本年度最熱鬧盛大的婚禮，沒有之一。

    霍家跟陸家鬧翻，除了霍家大房來了些代表，其他兩房都沒來人。

    紅毯之上，新人換完戒指熱擁吻，周圍是雷鳴般的掌聲。

    陸雲辭低頭，看到孩兒眼裏閃爍著激的芒。

    “喜歡什麽樣的婚禮？”

    婚禮和熱鬧不能隻是別人的，他的孩兒也要有。

    桑寧搖頭：“我不喜歡婚禮，我們家都沒人了，也記不起我，婚禮對我來說沒意義。”

    “那你想怎麽安排？”

    “安排什麽？”

    “大學畢業後的婚後生活？”

    “我想……離開申城。”桑寧有些猶豫，但陸雲辭說過了，要及時和他通的想法。

    陸雲辭知道顧慮什麽，沒多猶豫，承諾：“我答應你。”

    周延開是婚宴快結束時出現的，他穿了一休閑黑西裝，打扮的格外低調。

    陸雲辭被幾個秦家本家親戚纏著聊生意，桑寧不喜歡聽這些，一個人在花園散步。

    秦家的花園是見過的最大的私家花園，明清風格，一磚一瓦都著韻味和富貴。

    “寧寧。”周延開在桑寧麵前站定。

    桑寧抬頭，對上周延開的眼眸，自從那天拒絕訂婚後這是第一次見周延開。

    心底升起一愧疚，挪開視線，不敢看他。

    是辜負了他的盛和好意。

    周延開打量著桑寧，視線最後落在左手的無名指上，結滾了滾，眼神逐漸黯淡。

    “聽說你跟陸雲辭結婚了，恭喜。”

    桑寧紅著臉，說謝謝。

    “我跟陸家的關係，想必你也知道了。”周延開聲音坦，沒有一瞞。

    他還跟往常一樣溫和有禮，與他相不會覺得尷尬，氛圍總是恰到好。

    桑寧也不張了，抬頭看他，鄭重點頭。

    周延開太高，幾隻茂盛的花枝擋住他的視線，他輕輕下。

    “我不很陸家，之所以不相認是覺得沒必要，陸兆明是申城首富我無端湊上去反而惹人不快和懷疑。”

    他聲音磊落。

    桑寧信他。

    “周大哥，你年時吃了不苦吧。”想起之前他在家吃飯時，夾起掉在桌上的蛋白。

    周延開溫和笑了聲，算是默認。

    桑寧輕聲說：“雲辭麵冷心熱，他想過補償你。”

    周延開又笑了聲，這次眼神鋒利。

    “我不需要任何人補償，我走到今天這一步，獲得的每一筆財富都是自己辛苦賺來的幹淨錢，我對陸家的家產不興趣。

    在我很小的時候，最無助的時候，沒一個人幫我。那會兒我就知道，想活著必須靠自己。

    桑寧，知道為什麽我對你不一樣嗎？好是一方麵，你讓我想起了當年可憐的自己。

    幫你就像在幫曾經的自己。

    所以，你的事我總會放在心上，甚至想娶你回去好好嗬護你，給你完的後半生。

    可惜了……”

    他歎了口氣，話鋒一轉，又道：“就當我管閑事好了，我最近發現一個關於你們家的，想告訴你，免得你始終被有心之人蒙在鼓裏。”

    “什麽？”桑寧被他逐漸鄭重的語氣弄得心頭一。

    忽然起了一陣狂風，吹了桑寧發，周延開上前一步想給捋順頭發。

    桑寧卻後退了一步。

    他頓住，眼神憾落寞。

    “寧寧，我若告訴你，你父親桑遠濤並沒有行賄賄，他是被人冤枉的，就連跳樓都是被的，你信不信？”

    桑寧瞳孔猛然一，“你說什麽？”

    “我發現了一些證據。”周延開神凝重：“這些證據告訴我，你父親是被的，就連你母親其實……”

    “寧寧。”陸雲辭負手走了過來，看到周延開跟桑寧聊得專注心生不悅。

    他的出現打斷了周延開餘下的話，桑寧心髒被猛地提起來，久久懸在半空落下不去。

    “寧寧，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和，你要保重。”周延開鄭重叮囑，轉走。

    陸雲辭嗅到一異樣，住周延開：“周公子慣會打啞謎，你給寧寧說了什麽，笨猜不，倒不如跟我說說。”

    周延開轉，警告：“陸雲辭，不要再用養了桑寧十年來迫，你們給的十年施舍，桑寧原本可以不要的。若恩惠和苦難都是同一人給的，這將是世上最磨人的刀子，會讓人發瘋。”

    陸雲辭眉頭微微皺起，眼神晦暗不明。

    桑寧也有心事，抿著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