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幕亓一到底是從何弄來的藥,宮中太醫院調配出來的,功效只會更好。
似是怕影響了常來西偏殿坐的皇帝,太醫院給江書的藥盡是煎服的藥湯子,每日三碗地灌下去,江書只覺整個人昏昏沉沉,上一力氣都沒有,只能整日里睡在床上。
的吃穿用度都是比照著嬪妃,自然都是些好東西,伺候的人,除了一開始跟來的兩個壯嬤嬤,又撥來了四個年輕宮服侍左右。
這四人都是沉穩子,除了見面時行禮請安,無論是喂江書吞咽些細好嚼的吃食,還是服侍如廁、更,四人都是一聲沒有。
偌大一個西偏殿,比江書呆過的頊帝皇陵還安靜恐怖。
這日子痛苦嗎? 江書不知道。
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只知每日清晨睜眼,便有人進來為整裝梳洗,喂下飯食。
幾個宮做事都極細心妥帖,江書說不出話,們喂到口中的食也從不曾燙到或是過涼,永遠都適口。
只是江書后來才發現,口舌已然慢慢麻木,覺不出溫度,也嘗不出味道。
也不知長期服用這藥,會不會在某一天乏力而死。
這……倒也不失為一個干干凈凈的好死法。
鴻慶帝對江書的興致倒是一直不減,常在下朝后來看。
那時候,四個宮就會把江書梳洗得整整齊齊漂漂亮亮,扶掖著坐在床榻邊,再默默退出。
只剩下鴻慶帝一個。
鴻慶帝在江書面前,倒沒什麼架子,經常陪著坐在一旁,自顧自地說些朝堂上之事。
有時,還會裝模作樣地問的意見。
“抱歉,朕忘了,你沒力氣說話。
無妨,朕回頭自會叮囑太醫院,他們再斟酌些劑量,你至能開口。”
鴻慶帝溫和地拍了拍江書手背,“不然,等你想明白了,卻沒法子告訴朕。
可就只能一輩子都癱在榻上咯。
那該有多委屈,是不是?” 他笑得溫良無害,江書心底卻竄起一陣惡寒。
那日,為何不曾一廷杖送鴻慶帝歸西?當真是后悔…… 這幾日里,江書只覺昏昏沉沉,度日如年。
恍惚間,越曾在短暫的清醒間隙聽得外間爭吵,說是皇后來了,太后來了,正被下人攔著。
皇后最終還是沒能闖得進來。
那顧氏太后卻來過一次。
江書只模模糊糊地聽得一道陌生的聲音忽近忽遠,“太后娘娘……這藥在累積越多,傷害越甚……長期以往,怕是積重難返……沒什麼法子,唯有早早停了,再悉心調理……方救得回來一二……” 這是……在給診脈? 江書無力抬眼,卻只覺好笑。
現在即便是不求生,只求死,卻也只是求死不能。
鴻慶帝當真會磋磨人心。
那日,似乎不大夫,都在瞧過江書,每個人口中翻來覆去說的,都是那兩點: 第一,吃多有害。
第二,盡早停藥。
江書聽了,只覺好笑。
給停藥?沒有皇帝的口諭,誰敢? 正迷糊間,江書只覺面上一涼,像是雨水落在面頰上。
也不知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痛痛快快地淋一場外面的雨了。
江書睜開眼。
驚異地發現,自己臉上的水滴,竟來自于顧氏太后的眼淚。
一愣,又厭倦地重新閉上眼睛。
鴻慶帝固然是個人渣,可害死甘太后,鴻慶帝徹底沒了掣肘的顧氏太后,又是什麼好東西了?不需要在這兒貓哭耗子假慈悲。
“孩兒,忍忍,再忍一忍……定會救你……” 這是顧氏太后的聲音嗎?江書不確定,也全不興趣。
若指顧氏太后救,還不如指鴻慶帝的放過。
這對親母子,沒一個好東西。
可那顧氏太后似乎是真的不想江書給自己兒子做妃嬪,作很快,第二日皇帝再來江書時,顧氏太后就遣人送來了三個子。
彼時,江書剛被宮扶著,與皇帝并肩坐好。
便有小太監領著三個子魚貫而。
“太后娘娘懿旨,皇帝勤于政務,也該顧及著自己子。
后宮只得一位皇后,一個貴妃,太過于空曠,不是國家之福,還該快些為皇家開枝散葉才好。”
那太監諂地笑著,“這三位姑娘,都是清清白白的好兒家,比不三不四的子好,便留在陛下邊伺候。”
不三不四的江書吃力地抬起眼,隨著鴻慶帝的目過去。
顧氏太后選來的這三個子,果然都姿婀娜,艷人。
尤其是中間一白的那位,眉眼艷麗,姿卻有萬兒那種弱柳扶風的味道,連江書都覺我見猶憐。
想必鴻慶帝也會喜歡。
果然,鴻慶帝臉上盡是溫和微笑。
他那三個子起,一一細問過們名字、年齡。
江書在旁邊聽著,知道那白子才年十六,碧玉年華。
鴻慶帝一把攬著那子的纖腰,坐在自己膝上,“太后可跟你們說了,你們如何伺候朕?” 那子含帶怯,聲音也細細,“能伺候陛下,是奴的福分,奴必會盡心……” “哦?如何盡心?” 那子臉上得通紅,低垂著纖細白皙的脖頸,“陛下說如何伺候,奴便如何伺候,奴……” 一聲嚶嚀,子開始微微抖。
原是鴻慶帝一只大手,已漫不經心地底,不住地撥弄。
那子沒想到鴻慶帝會在這麼多人面前對這般,一時又又喜,子抖得快要不住。
見此景,另外兩個子對視一眼,無聲地退出殿去。
可一旁的江書,卻連別過臉去都做不到,只能咬牙撐著。
聽著耳邊子的聲嚶嚀。
鴻慶帝似乎全不在乎旁邊的江書,只專注于玩膝上的白子,“喜歡嗎?嗯?” “喜歡……”那子腰抖著塌下去,一雙水汽朦朧的眸子,還不忘往江書上一轉,“陛下,有人看著,奴……奴害怕。
讓走,好不好……” “呵呵,你怕?”鴻慶帝漫不經心地笑道,聲音越來越冷,“你該怕的,不是,是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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