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濤以前就沒發覺，陳凜這人這麼虛偽。

他打電話和賀坤確定了拍攝地點，為配合漢服主題，阮舒怡他們去的是北城西郊一家網紅古風茶藝館。

陳凜和于濤驅車過去，拍攝包下茶藝館後院大半，他們走進後院時，造型師正幫阮舒怡整理頭髮。

至於阮舒怡自己，坐在椅子上，正拿著手機很臭地自拍。

穿的漢服是齊襦，這是大學時就喜歡的款式。

大學的時候仗著底子好，做過各種造型嘗試，還玩過cos，那時候還喜歡去拍各種寫真，但後來家道中落，缺錢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沒了這個心勁。

現在穿上漢服一照鏡子，覺得又可以了。

對著手機嘟著比劃剪刀手，又按下快門，毫沒發覺大領導跑來視察工作了。

于濤看到阮舒怡的一瞬都愣住了。

換裝做造型，確實能將人的優勢凸顯出來，平日裡阮舒怡也很漂亮，但此刻，簡直得人心魄，白勝雪，眉眼如畫，這樣的漢服讓多了一平日裡鮮見的溫婉人。

于濤想起什麼，扭頭看陳凜。

陳凜的目筆直地落在阮舒怡上，他有片刻恍惚和怔忪，眼底染上極淡的笑意。

還嘟……以為還是二十出頭的大學生嗎？看著好稚。

但……

他好像確確實實，又看到了大學時期的阮舒怡，很自信，也很臭，一顰一笑都勾人。

他第一次見的時候是在酒吧，那時就吸引了所有男人的目。

現在也一樣。

打雜的道師，還有茶藝館的男服務員都時不時地要回頭去看一眼。

他眸就又沉下去了。

賀坤從院的茶室裡出來，看到陳凜，連忙殷勤地迎上來，“陳董，您來了，這麼熱的天您還親自視察工作……”

正自拍在興頭上的阮舒怡聽見賀坤這句，剪刀手僵在半空。

半晌，手指併攏，悄悄地了下去，另一隻拿著手機的手也很機械地往下挪。

陳凜應該是剛剛來，沒看到藉著工作的便利自拍吧……

地瞄過去。

陳凜在和賀坤說話，心底剛剛鬆了口氣，他的目就移過來。

四目相對，心跳瞬時掉一拍，慌忙扭頭。

這傢伙怎麼會來？不是說他有六家公司嗎？怎麼這麼閒？也不是他重點在跟的主播。

陳凜問起賀坤拍攝的進度，賀坤說：“已經有一些素材了，不過我想多拍一些，我們還帶了很多其他型別的漢服，既然來了就可以都試試，我看素材效果真的還不錯，完全是一線值主播的水平。”

陳凜又往阮舒怡那邊瞥了一眼。

他對賀坤說：“那上這套就換掉吧，別和徐薇一樣，到時候被稽核卡。”

賀坤：“啊？”

阮舒怡穿的雖說是齊襦，但並不算暴，只是鎖骨一片出來而已，和徐薇那種泳裝溼秀實在差遠了。

賀坤不明就裡，但大領導發話了，他只能轉去找阮舒怡。

看著阮舒怡，他都覺得惋惜，這子穿著真的很好看。

他說：“換了吧，陳董說這個太暴了。”

阮舒怡一愣，旋即就擰眉。

還在想陳凜怎麼會來，現在看來，是來給找麻煩的。

不想換，這套才剛剛穿好，都沒來得及拍素材，抿，眼神倔強，隔了幾秒說：“這服穿起來很麻煩的，我才剛剛穿好，至也等拍一些素材再換吧？你看這邊前臺收銀服都比我這套低。”

賀坤嘆氣，“領導發話了，我能怎麼辦。”

阮舒怡垂下眼，然後手拎起繁複的襬，二話不說就站起，扭頭大步朝著陳凜的方向走過去。

賀坤說了不算，那就和挑事兒的人說。

氣呼呼地快步走到了陳凜跟前，“陳董，聽說你對我這件服有意見。”

陳凜聞言，微微挑眉，視線往下，在口徘徊一圈，再回到臉上，“最近徐薇被卡過很多影片，我覺得你注意點比較好。”

阮舒怡冷笑，“陳董，你說你這……好好的人，怎麼說瞎就瞎了，我這漢服能和泳裝比？”

跟過來的賀坤震驚了，他瞪大眼，恨不得上手去捂阮舒怡的，嗓音沉下來：“阮舒怡！怎麼說話呢！”

阮舒怡心口憋著一氣，好久了，陳凜這時候來找事就罷了，還張口就提徐薇，覺自己被刺了下，不爽到了極點。

賀坤吼都不好使，仰著臉，死死盯著陳凜，目像刀子。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陳凜並不佔理。

但他站在那裡，垂眸看著阮舒怡，表無分毫變化，“這是公司的要求，你不能配合就別拍了。”

他覺自己已經很寬容了，事實上，從進來的時候，他看那些看的男人就已經很不順眼。

等的影片拍好上傳，還要在網路上被更多人看……他心底是有些窩火的，甚至很變態地想要將藏起來，這樣別人就看不到了。

賀坤連忙打圓場，“陳董您別和計較，我再勸勸……”

說著，就要推阮舒怡走。

阮舒怡一閃，避開賀坤的手，不依不饒，仍瞪著陳凜。

“你對我到底有什麼意見，你不如直說吧，從你來公司就一直給我挑刺，我的名字有問題，這有問題那有問題，現在連我拍個影片穿什麼服你都要管，你這個董事長做得很閒嗎？我怎麼沒見你對著別人這麼找事兒，陳凜，你要是想開除我，你不妨直說，我還看得起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