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臣含笑示意程禧道歉，笑意正經，帶一不正經，“你哭一下，周阿姨心了，不罵你。”

“我再罵，直接不回周家了。”周夫人不領。

程禧細細的哭腔，“我不敢了...”

“行了，你回屋休息。”周京臣使了個眼。

剛要走，周夫人住，“星期日約耿家吃飯，你去不去？”

周京臣喝著熱茶，沒話。

他不打算管。

程禧點頭，“我去。”

“是我你去的嗎？”

搖頭，“我自願的。”

周夫人不言語了。

“父親呢。”周京臣岔開話題。

“下基層了，耿家陪同。”

耿先生的職務比周淮康低一級，屬於副手，這也是周家籠絡耿家的原因，公事上是一艘船的，私事親上加親，死死地捆綁在一起，對周家有益無害。

周京臣喝完茶，準備去書房，周夫人突然質問，“你西怎麼髒了？”

程禧一顆心瞬間提到嗓子眼。

他駐足，俯看了一眼，輕描淡寫敷衍，“忘了怎麼髒的，洗一洗就好。”

“你過來。”周夫人沒罷休。

周京臣返回兩步。

那東西黏糊糊，風乾之後是一塊淺淺的白斑，黑襯得尤其明顯。

保姆打電話的時候，已經濺在子上了。

他沒留意。

被周夫人發現了。

“你帶人去外地了？”

周京臣沒出聲。

“禧兒。”周夫人狐疑的眼神打量。

那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危險，探究。

心臟猛跳。

周京臣目一凝，重新坐下，“您這是查崗？”

“查崗不行嗎？”周夫人疾言厲，“你和華家訂親了，除了菁菁，你不能接其他人。”

他靠著沙發背，索不藏了，右支在茶幾的邊緣，明晃晃的三大塊汙漬。

程禧記得在浴室那晚，洗了澡，周京臣又主給洗，不習慣，抗拒他，他連都沒穿，蹲在浴缸邊上，腰腹一張揚狂氣的荷爾蒙。

“你多洗一遍。”

不明白，卻也聽話洗了第二遍。

後來程禧回學校問安然，安然告訴，男人尺碼大，量也大，殘留多，多洗才洗得乾淨。

又問安然，有科學依據嗎。

安然說，鍾雯炫耀某一任男友18，是這麼科普的。

周京臣多大的尺碼，程禧不清楚。

總之，他傲的。

“您又沒問菁菁，萬一就是呢。”周京臣一副從容不迫的模樣。

周夫人半信半疑，“真是和菁菁？”

“那您懷疑誰？”周京臣同周夫人對視，表面漫不經心，實則又風起雲湧。

十分強。

倒是周夫人猜不，氣勢弱了，“我是提醒你，你和菁菁還沒結婚呢，新婚的前幾年要忠誠，基礎越牢固越好，假如你中年犯錯了，菁菁念在那幾年的恩分，肯原諒你。”

程禧悄悄撥出一口氣。

周夫人耳聰目明，察覺到在一旁如釋重負，心口莫名一沉。

等客廳沒人了，迅速給周淮康打了一通電話。

“我預家裡出大事了。”

周淮康和下屬在開會，“你又胡思想。”

“京臣和禧兒，十有八九是...”有三個字，實在講不出口。

周夫人眼前像播放電影一般，從普眾寺上香，到徽園和葉家相親，再到耿家登門做客，一幕幕場景浮現，京臣全部在場，禧兒總是彆彆扭扭的不自在，華夫人甚至在葬禮結束後找打聽過，他們的兄妹關係親不親...

無緣無故的，何必打聽這些？

華家一向不摻和周家的家事。

周夫人攥著座機的電話線，心口沉得更厲害了。

......

葉柏南在公司加班了一宿，天亮趕回葉宅。

葉宅是一棟晉派風格的大合院，橘瓦片的坡頂屋簷，綠漆木橫樑，華麗復古，據說葉家的太祖父是山西人，著名的十大晉商之一，後代子孫陸陸續續定居外省了，仍舊喜歡晉派的宅子，葉宅是葉先生斥巨資翻修的，價值數億。

號稱是北方“檀宮”。

葉太太在客廳的臺上剪花枝，他走過去，直正題，“我希您替我出面，去周家談一談我和程禧的訂親。”

“你瘋了？”葉太太瞪大眼，“程禧有主兒了，你和耿世清搶人，你是嫌葉家的日子太平，要挑釁耿家嗎？”

葉柏南早料到葉太太會發，他泰然自若，“葉家世代經商，求不上耿家，無所謂得罪。”

“自古民不和鬥！”葉太太從椅子上起來，“你是求不上耿家，但你弟弟在耿家的圈裡謀差事，混飯吃。你當哥哥的不扶持他，還拖累他嗎？”

“柏文不會怪我。”

“葉家怪你！”葉太太堅決不允許他與耿家為敵。

葉柏南一粒粒解釦子，掉大，又了夾克衫，搭在臂彎。

“程禧第一個相親件是我，葉家在先，耿家在後，既然周家先安排了我，證明認可我的條件，我相中了，耿世清必須讓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