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妄仍然坐著，仰頭看向季斯越，後者背著，頭頂的燈灑進他翳的眼眸，折出冷質的鋒芒。

    他這模樣，讓周妄一下子想到籃球場那天。

    在他麵前，他咬了宋昭的脖子。

    周妄眼底的輕鬆消失了，他不爽地咬了咬牙，發出輕微的聲響。

    那真是……非常令人不愉快的一天。

    宋綰連忙攔住季斯越，盡量放了聲音安他：

    “老季，你冷靜一點，阿妄……不，周妄是在跟我開玩笑，你別為了我跟他爭執，好不好？”

    周妄“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居然真有人能蠢這樣。

    事到如今，還以為季斯越是為了才站出來。

    季斯越瞇起眼睛：“你笑什麽？”

    周妄下角，微微抬起下，高聳的眉骨向下連接筆的鼻梁，存在極強的T區線條勾勒出十分不好惹的侵略麵相。

    “你自己說，從籃球場到現在，你是為了誰在跟我對峙？”

    “季斯越，你敢說嗎？”

    為了誰？

    為什麽會有這種問題？

    宋綰遲疑地看向季斯越，卻隻看到他拉得平直的角，被抿出了微微的白。

    “老季？”

    季斯越回神一般，眼神閃了閃，卻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隻是說：

    “不管我是為了誰，我都確保自己有足夠的立場。”

    “倒是你周妄，你一次又一次手宋昭的事，你有什麽資格？什麽份？”

    “事到如今，你不會還想說曾經是你的嫂子，所以你才幾次三番出手照拂吧？”

    周妄卻笑起來：“不，當然不是。”

    “那你憑什麽？

    “我在追。”

    “……”

    一句話，讓季斯越徹底啞了火。

    他不可置信一般，急急往前走了兩步，卻忘了還在拉著他的宋綰，將帶得踉蹌兩步，險些摔在地上。

    他連忙扶住：“綰綰，抱歉，我……”

    宋綰推開他的手，語氣難掩失落：“老季，你怎麽了？”

    為什麽反應那麽大？

    該不會兜兜轉轉，還是為了那個宋昭吧？！

    宋綰默不作聲了掌心。

    季斯越沒有回答，隻是看向周妄，心中煩躁無消解，於是變口而出的譏諷：

    “看來周爺爺的五十還沒把你打清醒。”

    周妄活了下肩膀，看到季斯越眸底的焦灼，十分好心地彎起眼睛，用一種很欠揍的語氣回道：“好像是。”

    “你要讓他老人家再打一次嗎？像上次籃球場，你來文叔一樣。”

    被他穿，季斯越仍抿不言，臉上沒有毫愧。

    周妄站起，高度上的差距一下子被彌補回來。

    兩個同樣個高長的男人，第一次將敵意擺到了雙方都心照不宣的明麵上。

    “不過就算我被打死，我也還是要追我喜歡的人，季斯越，你能把我怎麽樣呢。”

    季斯越麵無表了拳頭，直視著周妄的眼睛：“你好像很自信。”

    周妄聳肩：“一向如此。”

    “你憑什麽以為宋昭那個涼薄的人會喜歡你？”

    涼薄嗎？

    周妄想到的卻是那個趴在他懷裏，睡得眉眼平和的宋昭。

    明明是個寶寶，季斯越他懂什麽？

    “不喜歡我，難道會喜歡你嗎？”

    季斯越嚨哽住，一莫名的緒從口往上移，竟堵得他說不出話。

    “你還有別的話說嗎？沒有的話……”

    周妄轉向宋綰：“你繼續吧。”

    宋綰躲在季斯越後，語氣裏已經帶上了哀求：“你真的要這樣對我嗎？”

    周妄開始倒數：“3……”

    “2……”

    宋綰扯住季斯越的胳膊：“老季，你幫幫我，幫我求求，我不想！我真的不想說！”

    季斯越皺起眉，沒等他開口，周妄便很愉悅地問道：

    “你要替嗎？我沒有意見，你去跟宋昭說那句話，我會更開心。”

    季斯越從齒裏出冷笑。

    讓他替他去跟宋昭表白？除非他是瘋了才會同意。

    眼見季斯越不會幫自己，宋綰也是豁出去了，幹脆破罐子破摔。

    “我不幹，說什麽都不幹！有本事你就報複我吧，周妄！”

    就不信，有宋家和周家的在，周妄能真的對做什麽。

    別說別人，就是韻姨也絕對不會同意。

    周妄卻說：“你進宋氏之後接手的那兩個項目，是通過我母親才得到的，我剛剛已經下過通知，合作就此作廢……”

    什麽？合約作廢？！

    宋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可是董事會給的考核！

    隻有拿下這兩個項目，才能功坐穩繼承人的位子，逐步接手公司。

    都已經進行到這個程度了，怎麽能作廢？

    眼見周妄是認真的，不是說說而已，宋綰頓時驚慌起來：“不要，不可以！”

    “我現在就發！我現在就發！”

    急忙去撿手機，哆嗦著找到宋昭的微信，咬牙一口氣發了過去。

    “宋昭！周妄喜歡你，全世界最喜歡你！”

    親口說出這種話，還是對最討厭、最恨不得去死的宋昭說，對而言不亞於淩遲一般的折磨。

    那簡直是把的心掏出來，連同自尊一同碾在了地上，變一灘汙泥。

    因為劇烈的痛苦和屈辱，宋綰呼吸急促，渾都在抖，說話時甚至帶上了哭腔，了萬分的委屈一般。

    “可以了吧？你滿意了吧？！”

    周妄攤手：“抱歉，不行哦。”

    宋綰幾乎要崩潰：“為什麽？我都照你說的做了，你為什麽還要這樣對我？”

    周妄勾起漂亮的角，出森森白牙。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已經下過命令了，你遲了一步。”

    宋綰失了魂一般，癱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