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祁曾經聽說過一些傅家的事,也知道宋昭在傅家的生活謹小慎微,並不好過。
卻沒想到傳言還是保守了,眼前這位傅家夫人哪有一丁點豪門貴婦的模樣?
隨意出口中傷別人,那惡毒刻薄的臉,簡直比市井潑婦還要令人不齒。
蘇祁默不作聲擋到宋昭麵前,將書房環視一圈。
雖然知道不應該隨意手別人的家事,但他隻要一想到宋昭了傅夫人那麽久的欺負,他就控製不住心裏蹭蹭上竄的火。
“書房裏有監控嗎?”
蘇祁問。
陳君上下掃視他一眼,見他模樣年輕,並沒把他放進眼裏,隻隨口回答道:
“沒有,你想說什麽?”
蘇祁蹲下,視線寸寸逡巡,在腦海裏構建出案件的基本廓。
“老爺子領有明顯的褶皺,地板上也有深淺不一的痕跡,目前無法分辨這些是拖拽痕,還是爬行留下的印痕,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在傅老爺子離世前的一段時間,這間書房還存在第二個人。”
陳君臉一下變了。
蘇祁又上前一步:“辦公桌的櫃子沒有完全閉合,應該是被人拉開過,卻隻拉開了這一個,說明那人清楚自己要拿的東西在哪裏,這個人很可能就是老爺子本人。”
他閉上眼睛,緩緩說出自己的猜測:
“有人來書房找老爺子,兩人起了不小的爭執,那人揪住老爺子的領,辦公椅側翻,老爺子摔到地上……”
“或許是病發了,老爺子想去拿藥,這時候,有人一腳將藥瓶踢走……”
“夠了!”
陳君忽然厲聲打斷他,瞳孔因為巨大的驚駭而微微收,對麵蘇祁高大的影都扭曲起來,在眼裏變魔鬼一樣可怖的存在。
隻能用憤怒掩蓋不安:“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妖言眾,危言聳聽,你到底有什麽目的?”
說完,不等蘇祁開口,看一眼被蘇祁護在後的宋昭,出了然一笑。
那笑容配上凸起的眼球,簡直駭人。
“我知道了,你是宋昭那個小賤人的姘頭,為了替洗白,所以滿口胡言誤導別人是不是?”
“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玩我兒子玩過的人,還當個寶貝似的護著,你賤不賤?你爸媽就是這麽教育你的嗎?”
陳君此時的模樣簡直稱得上是歇斯底裏了,發淩,脖子上青筋鼓起,難聽的話不要錢似的往外飆。
蘇祁在警局遇到過太多惱怒進而人攻擊的罪犯,陳君如果隻是罵他,他可以無視,不跟一般計較。
可偏偏將那些骯髒的詞匯用在了宋昭上,他不能忍。
剛想反嗆回去,原本被他護在後的宋昭卻輕輕拽了他一把,兩人位置調換,站到了他前。
比他矮太多,也單薄太多,然而在他前,卻盡力護著他,為他據理力爭。
“我以為幾次獄的經曆會讓夫人學聰明一些,卻沒想到你還是一如既往,惡毒又愚蠢。”
“如果你再對我的朋友出言不遜,裏不幹不淨,我保證,會讓你付出代價。”
陳君被宋昭氣得一哽。
這可是在傅家!
堂而皇之帶著個小白臉進門就算了,居然還敢如此跟說話,真當失勢了,可以隨便踩在腳底嗎?
太嗡嗡作響,顧不上老爺子骨未寒,陳君幾步走到宋昭麵前,揚手就要打。
“賤人!誰給你的膽子在我麵前囂張?”
這一掌到底是沒有打下去,宋昭住的手腕,冷冷道:
“爺爺麵前,我不想與你手,你最好安分一點。”
陳君使勁掙了掙,氣得說不出話:“你……”
此時,後響起腳步聲,陳君眼睛一下子亮起來:
“阿珩!你終於來了!家裏要被這小賤人攪得反了天了!”
宋昭不為所。
蘇祁轉回頭看了一眼。
約莫是剛應酬回來,傅知珩穿一件正式的沉黑戧駁領西裝,包裹住壯的軀,黑更是襯得他眉眼冷雋漂亮。
低了眼尾看向他時,眸審視而警惕,一子陌生的冷氣席卷而來,周邊溫度似都下降了不。
他在不爽。
不爽自己在宋昭後,被護著。
意識到這一點,蘇祁便覺得傅知珩也沒什麽特別的。
吃醋這一點,已經讓他落了俗。
然而當他看到傅知珩抓著宋昭的手腕,將帶離他邊時,心頭的輕鬆卻登時消退了個幹淨。
他笑傅知珩吃醋,然而他自己卻也不能免俗。
傅知珩的視線緩緩掃過宋昭,確認沒吃虧,這才看向陳君,語氣微微不悅。
“母親,爺爺麵前,您退一步吧,不要如此咄咄人。”
陳君瞪大眼睛:“我咄咄人?!”
“你是被這個小賤人迷昏頭了吧?!分明是帶著小白臉來氣我,在這裏大放厥詞,怎麽就了我咄咄人了?”
傅知珩看一眼蘇祁,勸阻道:“母親,對蘇爺禮貌些吧。”
陳君橫眉豎眼,滿眼不屑:“他什麽份?我什麽份?我對他禮貌,他得起嗎?”
話一出口,才突然反應過來似的,神有一瞬僵。
這小白臉姓蘇?不會這麽巧吧?
或許猜到心中所想,蘇祁衝彎了彎腰,娃娃臉很乖,角那顆虎牙又顯得有點。
“自我介紹一下,我蘇祁,警察總署蘇城的蘇。”
警察總署,蘇城!
這小白臉是蘇署長的兒子!
陳君頓時麵如土。
要知道為了免除牢獄之災,在警察總署做小伏底、唯唯諾諾了多久,生怕一個不小心惹惱他們,讓自己落不到好。
結果今天,就得罪了署長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