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

    薄敘鬼使神差地說了句，“討厭死了。”

    “長的不好看，還裝……我討厭，討厭。”

    他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說服自己的。

    唐迎雪稍作思考，立馬說：“你討厭，我也不喜歡，阿敘，我永遠站在你這一邊。”

    “我會給教訓的。”

    後來薄敘才知道唐迎雪口中的“教訓”是什麽。

    初稚那年單純，信任唐迎雪，覺得也是借住在薄家的，和是同類人。

    同類人難免惺惺相惜。

    所以唐迎雪約單獨出去玩，欣然接。

    偌大的京市，寒冷的夜，初稚被丟下了。

    而唐迎雪完好無損的回了家。

    哭著說弄丟了初稚，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誰也不相信一個小孩會那麽壞，那麽有心機，所以都相信了唐迎雪。

    薄老爺子倒是不信，很憤怒，要將唐迎雪趕走，但被薄駿良護下了，當天整個薄家急的團團轉，報了警，又到找人。

    薄敘找到唐迎雪，那是他第一次對發脾氣，眼裏再也沒有了忍耐，“是你弄丟了初稚，你把扔哪兒去了？”

    唐迎雪哭著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隻是看見你那麽討厭，想給一點教訓，丟下一個人走了，我以為和我一樣能找到回家的路，沒想到找不到。”

    薄敘：“……”真的是因為他嗎？

    是啊，是他說的討厭初稚。

    是他弄丟了初稚。

    京市這麽大，初稚應該是找不回來了吧，去了哪裏，一個人會不會害怕？

    好在初稚聰明，找到了公安局，最後平安無事的回了家。

    薄敘如釋重負。

    失而複得的覺，讓他第一次準備低頭，哄哄，怎樣都好，他不想和冷戰了，一點都不舒服，太難熬了。

    可是那天他跑出來迎接。

    隻見初稚頭發淩，狼狽的牽著爺爺的手，躲在爺爺後，一臉警惕的看著他以及唐迎雪。

    自的把他們劃為了同陣營的人，自的……覺得被丟下，跟他有關係。

    他心冷了，不敢再靠近。

    每當初稚提起被唐迎雪弄丟的這件事，薄敘總是很心虛，雖然跟他無關，但唐迎雪的確是因為他，才把初稚弄丟了的。

    所以他經常說，唐迎雪不是故意的，其實也是想說，他不是故意的。

    因為那件事，初稚臉上徹底沒有了單純，也對他一點都沒了，每次看見他，都是方的笑。

    不排斥不抗拒，他讓做什麽就做什麽，久而久之，他像個跳梁小醜。

    青春時期的男生，總是喜歡欺負自己的喜歡的生來吸引對方的注意。

    薄敘就是陷了那種況，幫著唐迎雪，一次又一次的欺負，沒有反應，他就更過分，他想讓跟他求饒，又或者是生氣，發脾氣，怎樣都好，反正總有一樣緒是留給他的。

    可是沒有……

    沒有抱怨過一句。

    越來越像個機人。

    想來，很早很早以前，大概就有了離開薄家的決心吧。

    是他把變這樣的，是他推開的。

    如果，如果從一開始，他就不對那麽壞，放低點姿態，他們一起快樂的長大，小叔叔還能介他們之間嗎？

    他好後悔，一直在想憑什麽，明明最初他占據了天時地利人和。

    最終怎麽一副好牌打了這樣。

    …

    “你還有事嗎？站這兒不說話什麽意思？沒事能走了嗎？”初稚下起逐客令，口吻冷冷的。

    回憶結束，薄敘看著初稚一臉不耐煩的樣子，心如刀絞。

    他低垂下眸，“我想知道為什麽……就算我媽死後，我對你態度不好，你為什麽就不能多哄我一下？為什麽總要那麽氣？”

    初稚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哄你？你有給我機會嗎？”

    “你的媽媽剛下葬，你就找爺爺趕我走，我當時沒有好聲好氣跟你講話嗎？我沒有哄著你嗎？可你還是討厭我，恨不得讓我去死。”

    “我記得你說過，讓我離你遠一點，你討厭我，從那以後，我就不敢再靠近你了。”

    初稚睫漉，“這些，都是你說的。”

    聽他的話，沒有再刻意的靠近他。

    而是聽從他的指令，他讓靠近，就靠近，他讓滾遠點，就麻溜的滾，總之，沒有再主找過他一次。

    記得他的喜好是因為想要討好，因為他是薄家人最寵的爺。

    他喝醉酒，主接他回家，照顧他，是因為想在薄家好過一點點。

    他生病，父親工作繁忙，薄晚什麽都不懂，也像個小大人一樣照顧著他。

    仁至義盡。

    換來的，隻不過是他的欺負，他的厭惡。

    有時候真的覺得他很傻，唐迎雪為他做過什麽啊？隻會一味索取，可他樂此不疲。

    為了唐迎雪，視如糞土。

    薄敘眼皮了，原來他還說過這些呢……

    那時候，他很難過，沒有辦法獨立思考，活在自己的世界裏……

    難怪後來初稚總是躲著他，陪也是陪著薄晚。

    在薄家，連個可以依靠的人都沒有。

    對來說，薄晚和老爺子，就是的浮木。

    其實沒那麽穩，但有東西抓著，總比沒有好。

    “對不起。”薄敘聲音微啞，“真的，對不起。”

    “我沒怪過你，更談不上原諒。”初稚抬頭看了看天。

    方才還亮的月亮被許多烏雲遮蓋住了，天氣預報說今天會下暴雨。

    “你回去吧，薄敘。”初稚有氣無力，“我們沒可能的。”

    言盡於此，薄敘能說什麽？

    他隻覺得十分委屈。

    這麽多年了。

    十幾年了吧。

    一直是他的。

    有一種東西，本製不住了。

    他上前，死死抓住初稚的腕骨，委屈的快要落淚，“你裝喜歡我裝了那麽多年，繼續裝不行嗎？”

    薄遲屹是剛下車的。

    薄敘的話音剛落。

    某人就跟狗皮膏藥似的黏上了初稚，宣示主權的對薄敘說：“有沒有禮貌？嬸嬸。”

    “會嗎？還要我教你？”

    薄遲屹摟著初稚的腰，沒有給初稚說話的機會。

    倆人看起來恩非常，深深刺痛著薄敘的眼睛，所有的心酸，不快，一腦的湧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