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個夢是真的,那絕對不能讓家里人再走向流放嶺南、死在流放路上的命運!
而現下最可能改變這件事的人,竟就是江言。
他之所以要陷害家,無非是因為圣上賜婚,他想攀附鄭氏,擔心深種,想借著圣旨鬧事,又或者是不想背上忘恩負義之名,損了他的“清譽”。
那只要解決這件事,或許家的案子,就有回轉的機會。
他能把家送進來,就能把家撈出去,只是一介商賈,生死也不過只是他一念之間。
所以不能和他翻臉,此刻再恨,再怨,再想殺他,都不能和他翻臉。
意識到這一點,哪怕已經滿是拔刀的沖,卻還是穩住心神。
克制著緒,著自己抬手拿了面前茶盞,輕抿了一口,借著這檔口腦子飛速運轉,將夢里所有還記得的消息都過了一遍。
等捋清思路,整理了措辭,才放下茶盞,故作冷靜道:“誰告訴我的不重要,總歸我已經知道了你和鄭璧月的事,我也知道陛下想要賜婚你我,所以你才這麼忙著向家下手。其實不必如此,”抬眼,“這件事有更好的解決方案。”
“更好的解決方案?”江言重復了一遍,似是明白什麼,了然詢問,“小姐是想怎麼做?”
“我來退婚。”
婉清腦子將夢里的信息拆解分析,平靜道:“如今監察司在這里,你和鄭平生陷害我爹,你以為就沒人知道嗎?做事總歸會出馬腳,你求的不過是干干凈凈攀上鄭氏,你放心,我自知齊大非偶,只要你將我家人放出去,我立刻尋個人嫁了,絕不會多做糾纏。”
“尋個人嫁了?”
江言聽著,不置可否,低頭抿了口茶,淡道:“有我這個皇子在前你不要,臨到頭隨意尋個人嫁了,陛下不會信。”
“那我就說我心有所屬,”婉清立刻出聲,“我和你就是父母之命,我本不喜歡你,我早就有喜歡的人了,如今得知你份,我不愿拆散佳偶,這個理由不夠嗎?”
“喜歡的人?”
江言作一頓,他抬起眼眸,琥珀的眼中帶了薄涼的殺意:“小姐有喜歡的人了?”
看見那眼神,婉清心上一驚。
一瞬間,腦海中突然就浮現出了夢里那一句話——邊境長路漫漫,還小姐守貞。
突然意識到什麼,不可置信抬眼,愣愣看著江言,沒有再將話接下去。
江言卻明顯比更有說下去的,探究道:“是給你遞消息那個人?還是借著求醫的名義天天裝病那個書生?又或是每天在醫館門口賣糕點那個販貨郎?”
江言細數著完全已經忘記的人,觀察著的緒,似乎是打算從的緒中自行推斷出答案。
看著他的樣子,婉清想起他平日做事的風格。
他很讓人接近。
他來到家后不久,就因為是所救、且手了得,為了的侍衛。
一直以來,所經過的品,所見過的人,幾乎都是他親自遞過來,親自篩選,哪怕他不在邊,他都會讓丫鬟事無巨細稟報。
最初的時候,有過埋怨,江言就一板一眼告訴:“屬下是為小姐安全著想。”
那時候極不高興,直到邊友人勸,這里哪里是為安全著想,這分明是吃醋喜歡。
聽這話,面上不顯,心里卻舒坦了許多。
后來門口那家日日賣桂花糕的賣貨郎送糕點,江言直接退了回去,也沒斥責,只搖著扇子道:“言哥哥,我聽說人喜歡一個人,就不想讓人靠近他,連一口吃的,一口喝的,都不愿經了別人的手,這是真的嗎?”
說這話,旁邊年面不,卻是瞬間紅了耳。
婉清瞧著,心里有些得意,轉道:“要不還是回去把那桂花糕接了吧,一番心意。”
“小姐,”一聽這話,江言連忙握住的手臂,婉清回眸瞧他,就見年故作鎮定道,“是真的。”
婉清半張臉藏在團扇后,歪了歪頭,笑道:“什麼是真的?”
江言目不敢看他,側臉著道:“有些人喜歡一個人,一口桂花糕都不行。”
一聽這話,婉清就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樣好聽的話,誰不喜歡呢?
所以后來也隨他。
過去一直覺得,這是因為江言,可現在卻慢慢反應過來。
這是嗎?
如果,能眼睜睜看著走到這一步,無于衷嗎?
在他心里,或許不過是他的私人件,所以要嚴加看管,以他的意志來生活。
“你是不是從來沒想過要我活?”
婉清想著那些細節,喃喃出聲,江言想了想,輕聲道:“小姐莫問了,就這樣吧。”
“不,”婉清趕收回自己有些強的語氣,帶著乞求看著對面人,急道,“言哥哥,我們還有談的余地。你到底是怎麼想,你可以同我說,我們肯定還有更好的辦法,你不可能做得干干凈凈的,何必給自己留下這麼大的風險,日后萬一有人針對你,拿家當刀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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