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傅寒江匆匆住了，滿眼的擔憂，“你來醫院做什麼？是哪兒不舒服嗎？還是君君？”

 “不是，沒有不舒服。”盛相思搖搖頭，笑著道，“我是來找歡喜的……”

 手機忽然響起，是虞歡喜完班了。

 匆匆道，“歡喜在催我了，那我走了，白白。”

 “白……”

 傅寒江剛吐出一個字，相思已經轉過，跑遠了，一邊跑，一邊接電話。

 “來了來了！不要催啦，虞大醫生……”

 對著的背影，傅寒江眉眼苦，低低喃喃，“白白，相思。”

 靜默的站了幾分鐘，才轉去往地下停車場。

 一腳出電梯，隔壁電梯里，傅寒川也正好出來，兄弟倆迎頭，撞了個正臉。

 “大哥。”傅寒江皺了眉，結輕滾。

 “嗯。”傅寒川頷首，頓了兩秒，“有時間麼？聊兩句？”

 “好。”傅寒江沒有推，指了指車子，“車上說吧。”

 于是，兄弟倆坐進了車里。

 傅寒川覷了眼弟弟，剛才他就看出來了，弟弟的臉很不好。

 這幾天，弟弟沒有來醫院，看護給他打電話，他也沒有接。

 昨晚，弟弟連他的電話都沒接。

 傅寒川并沒有責怪的意思，但見弟弟這副模樣，心中有所猜測。

 “出了什麼事？不能告訴大哥？”

 “對不起，大哥。”

 傅寒江半闔著眸，神凝重，直接道，“我這幾天沒來醫院，以后……也不會來了。”

 “？”傅寒川微怔，疑的擰了眉，但卻沒有多問，等著弟弟繼續往下說。

 “大哥……”

 傅寒江側首，看向兄長，眸里的恨意毫無遮掩，“我不想見到，也不能見到！”

 短促的深吸口氣，下頜繃，“我怕，我會控制不住自己！”

 “怎麼？”傅寒川怔忪，“姚樂怡……”

 “大哥！”

 傅寒江薄繃，咬著牙，眼眶充泛紅，“相思病了！因為我，病了很多年！以后，還不知道能不能好……”

 “……”傅寒川語滯，沉默著聽著弟弟訴說。

 聽完后，無聲嘆息，默默慨，原來如此。

 相思，竟然遭了如此多的不幸……

 傅寒川不知道說些什麼合適，甚至，面對著弟弟，說不出一句安的話。

 傷害太深，時隔多年的一句安，又有什麼意義？

 “大哥！我們都被蒙蔽了！”

 傅寒江含著濃烈的苦痛，眉心擰。

 “們一直不和，但相思對的不滿，都是在明面上……呢？上從來不說，背地里卻使盡了招！”

 “……”

 傅寒川默然，點了點頭，“大哥知道了……是大哥連累了你。相思那邊，需要大哥幫你嗎？”

 “不用。”

 傅寒江往座椅背上一靠，落寞的搖了搖頭。

 “一年前，相思回來江城，就沒打算再跟我有牽扯……一直以來，都是我單方面在強求。我……”

 重重閉了閉眼，“……我不能，再強迫。”

 “好。”

 傅寒川頷首，“大哥明白了。”

 側過去，準備推門下車。

 “大哥！”

 傅寒江忽而攔住他，有幾分惺惺相惜的焦急，“你打算怎麼做？是我們的恩人沒錯，但不是因為善良！”

 他道，“這些年，把我們兄弟倆抓在手心里，大哥……到了現在，你還沒看明白麼？”

 兄弟相對，一時沉默。

 有些事，不是他們不明白。

 而是，即便明白了，也沒法抹去姚樂怡救了他們的事實。

 可以有所圖，因為，理直氣壯。

 他們不能不報，因為，恩于。

 傅寒川極輕的嘆口氣，“我又怎麼會不明白？”

 緩緩搖頭，“只是，我們的況不一樣……如今這樣，是我造的，我欠的，總得還。”

 “大哥！”

 傅寒江極力勸著，“把給醫生吧，給神科醫生……一個不夠，那就一個團隊！我和相思已經分開，再這麼下去，你和白冉也難……”

 “……”

 傅寒川靜默片刻，微微頷首，“我知道了，我會考慮……”

 忽而想起件事，“你剛才從門診出來，是來醫院復查的？”

 “嗯。”傅寒江微怔，點了點頭。

 “結果還好麼？”

 “……嗯。”傅寒江頓了下，點點頭，沒說實話。

 當然，會診意見還沒出來，他這也不算謊話，大哥已經夠忙的了。

 如今，他幫不了忙，他的事，自己看著辦就好。

 …

 當晚，傅寒川從外科病房出來，陳重告訴他。

 “大，白小姐被白老爺子接走了。”

 什麼？傅寒川一怔，眉心蹙起，沉默片刻，上了車，“去白家。”

 “是。”

 趕到白家，時間已經不早。

 傭人來開的門，但傅寒川沒見到白冉，卻見到了白恭禮。

 “爺爺。”傅寒川恭敬的行禮。

 “傅總。”白恭禮笑著擺擺手，“坐，坐下說吧。”

 “是，爺爺。”

 “傅總……”

 白恭禮頓了下，依舊是笑著，“我覺得，這聲爺爺，您還是不要的好。”

 “爺爺？”傅寒川擰眉，眸暗了幾度。

 白恭禮沒理會，接著道，“你是來見冉冉的吧？冉冉已經睡了，你請回吧。”

 “……”傅寒川一滯。

 他分明的察覺到，白老爺子是在難為他，卻沒法反駁。

 猶猶豫豫的，站起，“那我……今天就先走了。”

 “嗯。”

 白恭禮頷首，卻又道，“傅總，你最近忙的，我的意見是，你既然這麼忙，冉冉以后，就跟著我生活了，意思……你明白吧？”

 “！”傅寒川一凜，眉間躥火，“爺爺，這……”

 “傅總。”

 白恭禮笑意斂去，正道，“冉冉的父母，在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是我養大的孩子，不是沒有家人的。”

 稍頓了頓，言辭更加嚴厲。

 “傅總，冉冉已經夠苦的了……你若是放不下前任，拜托你，高抬貴手，放過吧。”

 抬手，揮了揮。

 “很晚了，走吧……不送。”

 “……”

 從白家出來，傅寒川猛回頭，看向二樓白冉房間的窗戶口。

 焦躁的了眉心，弟弟的上午說過的話，這麼快就應驗了。

 弟弟能放了相思，可他，卻絕不能放了白冉！

 拿起手機，撥通了白冉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