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機回歸安寂，黎影心里那口氣也沒輕松多。

每次談及四九城徐家，像有一道形的權力城墻對著，分清兩個人之間的差距。

墻墻外是不同的世界。

下意識地，拿出手機撥通徐敬西的號碼。

無人接聽。

算算時差，那邊凌晨五點，他應該剛睡覺。

有時候真羨慕徐敬西，有無，他的生活依舊不半點影響，權力路暢通無阻。

元旦年夜，梁文鄴開車到別墅門口接，爺換了新的邁凱倫，特意買給奕佳。

剛上車，梁文鄴開口就抱怨：“家里族輩人多，特別煩。”

看來沒吃晚膳就跑出來風花雪月，倒是聽說他投資育行業，沒盈利，賠進去了，又撒錢去做投資VC，還拉上邊的朋友，效果一般般，最近又新投資了個銀超跑公司，生死未卜。

黎影拉好安全帶：“也就你們覺得煩了，你的表叔那麼厲害一人。”

梁文鄴轟油門：“唷，怎麼知道的。”

也不是知道，奕佳說的，否則真不知道他表叔是位大腕級別的大人。

徐敬西邊的朋友，哪有一個背景簡單的？

去了戴新河年，梁文鄴忙著搞投資，好久不組局了，趁年夜聚在一起，一幫人玩不膩似的，因為有錢，想怎樣不行呢。

游艇上的推杯換盞間，總無意聽到他們談及‘敬西哥’三個字。

聽他們說：“敬西哥不在很正常，他往常可沒和我們年過。”

“出國了，我也不知道去哪。”梁文鄴道。

朋友也別想知道行蹤，他不就這樣，從不對任何人掏心掏肺的好，金錢，人脈，都像恩賜似的給。

黎影離開游艇，下岸。

燈束慘淡，海上煙花一束又一束綻開，在斐濟見過幾百萬一夜的盛大煙花，這回有點挑剔，無心看。

大概這就見過最好的，之后看什麼都心無波瀾了。

一個人坐在海邊的阿那亞教堂的臺階，風大，裹著薄薄的羊披肩，雙膝并攏取暖，垂腦袋打字。

「先生，平安喜樂」

想想，西雅圖應該午時12點，不會還沒醒吧，終于，再次撥通他的電話。

緩慢地‘嘟’聲良久。

心理想，他要是不接聽再打嗎，打不打呢，總得有一個主，說不定他那麼久不見的面能把忘得干凈。

那不然呢，那位京爺還真是說變臉就變臉，好像，并沒資格做被討好的那一方。

數起他的好，多得數不清，想起他的壞，在上那也是一點不差。

手機響，男人赤的胳膊從白雁羽被出，到床頭柜的手機，看了眼來電號碼，抄起枕頭墊在床頭，懶懶一靠。

也沒著急同說話，而是慢條斯理點了支煙，尼古丁的滋味聚在間，褪去了一的困倦，他才緩緩開口：“這就想我了？”

“先生。”

也不知道小姑娘在哪吹風，似乎冒了，鼻音稍重，這就有點委屈的意思了。

徐敬西語氣還算有點溫：“嗯，聽著。”

黎影手托腮：“在年。”徐敬西似乎想起來，問一句哪兒去了。

黎影看了看夜空的煙花：“戴新河，阿那亞。”

聽到‘阿那亞’三個字，徐敬西想都不用想，挑眉質問：“跟別的男人年很爽？”

聲音又跟以往一樣了，冷冰冰，沒溫暖，黎影換邊手托腮，解釋：“只是和你的朋友們在游艇上放煙花，看球賽，又不是和誰誰孤男寡，我同奕佳玩得好伱不知道嗎？”

“你耐不住寂寞嗎，非要和他們廝混到一起？”徐敬西拿開被子，撿單套上浴袍。

大年的，黎影也不想和他因為小事鬧脾氣，小聲問：“先生呢，先生邊就沒別的人嗎。”

那張小有時候確實很會討人心舒服，卻也厲害得不得了。

徐敬西對的話不反駁也不承認，叼著煙去餐廳，笑：“。”

年輕的金發碧眼傭已經做好早餐，正要開口詢問，發覺他在打電話，默默收起聲音。

徐敬西拿起一杯咖啡，悠閑地坐在臺沙發，看西雅圖的雪景。

街道的鋼筋水泥樓覆蓋一層薄薄的白雪，一排又一排圣誕裝扮的街景還沒拆除。

一旁的式壁爐正燒得旺，‘咯吱、咯吱’響。

他眼睛瞧著那點火燒，聽著聽筒里的煙花聲，上燥熱了幾分：“有得玩，你就開心，吃飽喝飽就忘了自己是誰的人。”

他語氣一點不友善。

黎影垂眸：“行吧，以后我都自己在家好了。”

他呵，抿了口冰咖啡：“說兩句就委屈上了？”

黎影溫吞開口：“那你要我怎麼做，這也不滿意，那也不滿意。”

再說是不是會掉眼淚，也罷，今天是年夜，再訓下去，顯得他一點不大度。

“欠著。”他挨在沙發喝咖啡，“我還能順著手機過去吃了你不。”

黎影腦袋低得更低，欠了，又得還他，什麼時候還？還什麼？

這片區域被梁文鄴包了的緣故，煙花燃盡，突然變得格外空寂。

聽到有郎講一口地道的式英語：“徐先生，費雷德找您。”

他們的通話被一份送上門要他簽閱的合同而終止。

他在忙，年夜也就這麼理所當然地過了，黎影起，開車離開。

那夜，畫室放了一捧超大的朱麗葉白玫瑰。

阿姨說：“是徐先生讓人送過來，據說是號稱300萬英鎊的朱麗葉白。”

與往常見的玫瑰品種相比，花重瓣層層迭迭卷裹，夠白凈，真不知道怎麼培養得出來這麼白。

也是在那年冬天，出事了。

黎影連夜鉆進育西的酒吧找到喝醉的李婷。

音樂嘈雜，這位姐單獨開一個卡位，上還穿著一套職業英裝，與周圍的熱辣裝格格不，估計是還在工作崗位里弄建模時，傷心跑出來。

還有同齡男生在一旁搭訕，一口一個姐姐cosplay很驚艷。

李婷只是笑著喝悶酒，遞出二維碼互掃加好友。

黎影裹上的風外套上前，拿走醉鬼手里的酒杯，拎起包包：“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