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月後,陸衍的書信傳到了將軍府。
信上僅僅寫了四個字:已到,勿念。
蘇延卿也寫了信,更多的是叮囑妻子萬事小心,無非就是一些瑣碎的日常,卻格外溫暖。
或許是懷孕的人緒格外敏,沈萋萋看完後抱著信哭了。
一個多月的時間到邊疆,已經很快了。
而娘親的肚子,也快三個月了。
蘇錦心想。
——
書房,皇帝同樣收到了消息。
他歎了口氣,目轉向一邊悠閑看書的沈翎,說:“他們真快啊,也不知道這一去,要多久才能回來。”
聞言,沈翎放下書,回答:“快則一年,慢則三五年,聖上無須擔憂,蘇將軍和王爺經百戰,會平安的。”
皇帝看著敞開的門,瞧著毒辣的太。
明明是最悶熱的時候,他們卻要出征。
立秋剛過,三伏已出,天氣卻越來越熱。
“聖上的氣已經好了許多。”沈翎岔開話題,並不想多討論陸衍的事。
皇帝點頭,“辛苦你了。”
“聖上,沈某隻是開了些藥方,可沈某卻未能找到聖上中毒的源頭。”沈翎看著他,緩緩說道,“王爺要我查明您中毒的真相,可這一個月來我卻並無發現。”
皇帝子微僵,為何他總覺得沈翎意有所指?是察覺到了什麽嗎?
他扯出一抹牽強的笑容來,“或許是知道事暴,背後之人不敢對朕下手了吧。”
沈翎目微閃,拆穿道:“可聖上中毒一事,隻有我們幾個知道。”
除了他和陸衍夫妻,還有聖上,以及蘇公公,又何來的暴呢?
他早就覺得不對勁了。
明知道自己中了毒,可聖上仿佛並不關心,也看不出過多的憤恨,這一月來平靜到就像中毒的人不是他。
皇帝說不出話來了,隻見著沈翎起走到窗邊。
“為了聖上您的安危,我曾將養心殿裏裏外外都查看了一番,在殿的一,聞到一味道,那裏擺著一盆君子蘭。”沈翎平靜的說著。
可皇帝的心裏卻咯噔一下,那盆君子蘭裏麵是倒掉的食,但是很快他就讓蘇公公理掉了。
因為裏麵已經全部枯萎了。
所以在那之前,沈翎已經看到了?
書房唯一的奴才就是蘇公公,此刻他呼吸都快停了。
皇帝有些掙紮,“神醫的意思是?”
沈翎轉過,平靜的看著他,堅定開口:“其實聖上已經知道下毒的是何人了吧,隻是不想說出來罷了。”
“都是是朕的私心……”皇帝苦笑一聲,到底還是承認了。
“那日你們的對話,朕都聽見了,朕雖然睜不開眼,可對外界發生的事很清楚。”
這倒是讓沈翎有些意外,所以當天聖上就已經知道了是誰下的毒手。
他說:“所以第二日,聖上才會下了那道聖旨。”
他調查過,自然也知道東宮突然開始給聖上送各種吃食,不過湯類占了大部分。
看到那盆君子蘭時,他就什麽都明白了。
聖上早就知道問題出在哪裏,卻選擇了瞞。
皇帝點頭,“朕愧對阿衍。”
沈翎繼續追問,“聖上覺得,那人值得您繼續信賴嗎。”
“他畢竟是朕的孩子,朕想給他一次機會。”說這話時,他自己都不相信。
上回是皇後懇求他,這次卻是他自己心。
看見他臉上的自嘲,沈翎搖了搖頭,語氣無奈,“可是他已經不想給您機會了,即便如此,聖上也要包庇他。”
陸楷要是有悔改的心,還會給自己的親生父親下毒嗎?
“那是燕國的特食。”皇帝還想自欺欺人。
是燕國的食,或許是慕容卿的手段,他的兒子,再壞也不會對爹娘下手的。
沈翎氣笑了,是真的不留的笑出了聲,即便蘇公公臉都嚇白了,一個勁的給他遞眼,可他還是要笑。
“聖上,事已至此,您還妄想著您的好太子能夠改過自新嗎?”這回,他直接點名道姓的說了出來。
更別說當年的聖上,也是屠盡了自己的兄弟,隻留下最小的弟弟陸衍,剩下那些對他有威脅的,不也是被他用各種方法趕盡殺絕了麽。
那麽放在陸楷上,也同樣適用。
唯一的區別是,聖上是明君,可陸楷顯然不是。
皇帝臉瞬間變得慘白,被人明晃晃的說出來,他還是有些不能接。
蘇公公早就跪了下去,抖道:“聖上息怒。”
沈翎就這麽靜靜的看著皇帝,別人怕,他可不怕。
半晌,皇帝才擺了擺手,“起來吧。”他的聲音沙啞,整個人覺蒼老了許多。
“朕,朕”他朕了半天也沒朕出個所以然來,最後隻能苦笑一聲。
沈翎不卑不,“聖上,您封王爺為攝政王,其實是想架空太子的權利,您也知道他不會安分,可他對王爺,對蘇錦的傷害確實真實存在過的。”
“朕知道。”皇帝垂眸,他始終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太子為何會了這幅樣子,變得冷酷無。
“給朕一些時間。”
他會廢掉太子的……
“聖上,百姓需要的是一位聖明的陛下,而非冷無的暴君。”
皇帝子一僵,喃喃自語:“百姓……”
沈翎不再說話,默默歎了口氣,都說皇家無人最多,可聖上偏偏這麽優寡斷。
要換他,不得立馬把人抓起來。
皇子還有許多,總有一個能做太子的,如果都不行,不是還有一個比誰都合適的攝政王在?
這天過後,皇帝的子似乎又虛弱了一些。
真真假假,誰又說的清呢?
不過總有人高興罷了。
時間一晃,又到了七夕佳節。
京城久違的熱鬧起來,特別是夜晚。
就連後宮的嬪妃們,也開始著手準備禮。
就在大家過七夕的那夜,蘇錦告別了沈萋萋,隻一人穿梭在黑夜之中。
聽著底下百姓們的笑,抿,速度更快了一些。
沒有人注意到一道黑影從屋頂略掠過,然後樹林。
離開城中後,蘇錦在城外的樹林中看到了月提前為準備好的寶馬。
看見,那寶馬開始躁起來。
“噓”蘇錦溫的安馬兒,馬兒安靜下來。
綁好後的包袱,翻上馬。
看著城門的方向,一片紅。
“回去吧。”蘇錦輕聲說了一句,然後回頭。
“駕!”拉起韁繩飛奔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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