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赤烈手中的殘畫,正是魏無晏多年前幫助云燁逃出生天的畫作:川西大軍晨練圖。
如今這張圖破損了一半,至于另一半的容,恐怕只有魏無晏,云燁和得到這幅圖并故意毀去的完赤烈知曉。
為了給魏無晏尋找替皇帝,陶臨淵從千余名年中挑選出面容和型都與相似,且于丹青之技的年。
不僅如此,替皇帝還刻意鉆研過魏無晏的書法和畫作,模仿出來的筆跡能有七八分相似,所以剛剛完赤烈提出讓替皇帝作畫時,陶臨淵和魏無晏并未放在心上。
可今夜完赤烈拿出的殘畫,在場只有魏無晏知曉。若是替皇帝畫錯了,那完赤烈便可趁機拿出剩下的半張畫作質疑替皇帝的份。
今日參加宮宴的賓客不僅有大魏員,還有金國和西夏的使臣,一旦完赤烈當著眾人的面揭出大魏皇帝份可疑,后果不堪設想。
高殿上的替皇帝面對完赤烈突然提出的要求顯得手足無措,他從未臨摹過這幅畫作,如何能畫出缺的部分。
完赤烈將替皇帝的慌看在眼中,獰笑道:
“陛下久久不落筆,莫非是忘記這幅畫的另一半容了?陛下若是畫過,定然能將此畫復原,是不是?”
魏無晏看向咄咄人的完赤烈,腦中突然靈一現,湊到攝政王耳畔低語幾句。
“殿下放手去做,微臣會護你周全。”
得到攝政王的首肯,魏無晏站起,對上首的替皇帝行了一禮,平靜道:
“陛下,金國大王子愿意為兩族議和做出退讓,咱們大魏乃是泱泱大國,自然不能讓大王子抱憾而歸,陛下放手去畫,本宮相信大王子并非是斤斤計較之人,只要是陛下筆墨真誠,大王子定會接。”
說完后,魏無晏轉頭看向完赤烈,展一笑:
“大王子,本宮閑暇之余喜歡用作畫來打發時,工筆雖談不上妙,但本宮念大王子心懷兩族子民,亦想要為大王子作上一幅畫以表謝,不知大王子可否愿意?”
人容絕麗,無比,一顰一笑人心魂。
面對子比桃花還要勾人的眸子,完赤烈的心先了一半,剛想開口應下,突然想到此之前在醉仙樓上的狡黠聰慧一面,倒是忍住了。
他眼珠提溜轉了兩圈,冷笑一聲:“清樂長公該不會也想作一副川西大軍晨練圖吧?”
“本宮筆墨疏淺,只會畫人像。”
“哈哈哈,這麼說,清樂長公主是想畫小王。”
“不錯。”
完赤烈掌大笑,他瞇起雙眸,貪婪盯著明艷多姿的子,笑意輕浮:“能讓大魏的長公主親手繪作人像,真是小王的艷福啊....”
“不過!長公主若是要畫小王,自然要離小王近一些,不能和皇上共用一案。”
完赤烈擔心子在作畫時故意給替皇帝提醒,于是提出這個要求。
“可以。”
魏無晏笑地應下了條件。
不一會兒,幾名宮人捧來文房四寶,支好畫架子。
完赤烈還認真檢查過長公主的筆墨紙硯,見并無異常,才放心退到三丈外的距離。
有人注意到,清樂長公主所用的宣紙比普通宣紙要薄一些,且墨的由淺到濃,有相偏暖的油煙墨,亦有烏黑冷的松煙墨,種類繁多,琳瑯滿目。
子立于梨木雕花畫架前,一淺灑金逶迤長,夜風吹過,廣袖盈盈拂清波,裾翩翩漣漪,如風拂細柳,姿盡顯婀娜曼妙。
皎潔月灑落在子般般畫的五上,為其渡上了一層清暉,只見素手執筆,神專注,揮墨之間,手腕靈巧翻轉,幾只細不一的麾筆在指間流轉。
“想不到清樂長公主年紀不大,揮墨姿態卻是如此灑,可謂是筆下有風,行云流水啊!”
“畫工同樣十分扎實,你們瞧,金國大王子平日里輕蔑的神態被清樂長公主幾筆就勾勒出來,筆墨濃淡不一,更顯栩栩如生,躍然紙上。”
“嗯,工筆細致,就算與畫仙唐愈相比,亦不分伯仲。”
亦有不服氣的貴們忍不住嗆聲:“哼,清樂長公主筆墨湛,可為了出風頭,居然在宮宴上冒然為異族男子作畫,這種輕浮做派,豈不是給大魏抹黑。”
聽了這話,有人忍不住看向殿上端坐的攝政王。
男子俊如玉的臉上倒是瞧不出慍怒,深幽眸從始至終落在專心作畫的子上。
一炷香后,眾人瞧見清樂長公主落下筆,出會心一笑:“本宮畫好了。”
與此同時,殿上的小皇帝也落下筆,沉聲道:“朕亦畫完了。”
攝政王招招手,一名小監先是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取下畫架上長公主的畫作,然后徑直走到小皇帝桌案前,將兩幅畫作收攏到一起,接著來到完赤烈面前,當著眾人的面分別展開兩幅畫作。
殿中眾人好奇探頭看去。
只見小皇帝畫的《川西大軍晨練圖》并非只補全了缺失的容,可能是為了彰顯誠意,居然在半個時辰將整幅圖都畫了下來。
而清樂長公主的《勇士挽弓圖》同樣妙結論,描繪了金國王子在山林間獵的畫面。
不過清樂長公主的工筆雖然湛,但在這幅畫中卻有些畫蛇添足了,天空中麻麻的飛鳥連一片,數量都快趕上小皇帝那副《川西大軍晨練圖》中練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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