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西洲:“沒關系。”
即使在警校讀了七年毒學,又在工作后立功無數、已然是毒販眼里的尖兵利刃,可是當裴西洲站在自己面前,趙晚秋依舊覺得他是那個讀高中的小男孩。干凈、清瘦、不喜言語,可是你對他有一點點好,他都會掰碎了認認真真記在心里。
趙晚秋心酸也欣:“這粥煮得不錯,沒給小南風做一點呀?”
裴西洲那張冷冷淡淡的俊臉有一瞬間不自然,像是結冰的湖面下有一尾小魚倏然了下,輕輕的漣漪稍縱即逝無從捕捉。
他只是面無表道:“也有。”
趙晚秋看他眉眼低垂又冷又乖的樣子,忍不住想再撮合撮合,只是在開口之前裴西洲已經站起:“老師,我去市局上班了。”
趙晚秋目中不無擔心:“自己多注意。”
裴西洲“嗯”了聲,出了病房轉下樓,路過一樓大廳,順便去查看余額繳費。
“嗨……”
裴西洲回頭,后小姑娘臉紅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倒是手機微信已經提前調出掃一掃的界面,手臂堅著往他面前一。
裴西洲面無表拿出手機給掃碼。
酒足飯飽的南風開開心心蹦蹦跶跶進了醫院,剛邁進一樓大廳,就被眼前一幕驚呆了。
裴西洲最近是很窮嗎?是KPI沒完嗎?
竟公然在醫院大廳干出這種事!當起了際花!
醫院大廳人來人往,唯獨他面前站了好多好多姑娘,醫生護士實習生全部圍著他。甚至因為人太多還排起長隊,不知道的恐怕要以為來了什麼知名專家無償義診。
“怎麼這麼多人呀?”南風住一個去排隊的小姑娘。
小姑娘興道:“聽說大帥哥無償給人掃二維碼!”
聽說有帥哥給人加微信,不知道的小姑娘眼睛一亮圍上去。人就跟滾雪球似的越滾越多,清冷大人裴西洲在雪球中間一人獨。
怎麼好好一朵高嶺之花,變一朵際花了,但是這際花的職業素養顯然不高,因為他眉眼低垂微微蹙起:“一個一個來。”
南風聽見自己的心噼里啪啦鞭炮一樣炸裂。
每天厚著臉皮問葉錚那方面有疾怎麼治,他卻在支自己的。支還不算完,朗朗乾坤天化日,竟然拓展業務拓展到醫院來了?
站在人群外圍,垂在側的拳頭攥起,腦袋里的,全是斗地主那句“要不起”。
可更糟糕的是,眼下,看到那麼多人在掃裴西洲的二維碼,發現也有點想要一個。
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有需要了呢?
呸呸呸,就算有需要也不行!
這可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思想在潛移默化中被腐蝕了。
要微信,不是為了萬一哪天有需要,而是為了方便給房東上供房租以及進行親切友好的流。對,就是這樣。
南風那風的小心臟又開始跳,步子已經先于意識邁出去。就在這時,初次見面的場景在腦海慢速度回放,裴西洲冷冷淡淡特別大爺地問是不是要微信。
當時是怎麼說的來著?
“你這個小伙子怎麼這樣,強買強賣嗎?我沒有這方面的需要!”
那個時候有多斬釘截鐵,現在臉就有多疼,南風腳步一收,原地立正。
之前拒絕人家一次,現在再厚著臉皮過去眼等掃他的二維碼,就像是拒絕狗皇帝的妃子、如今眼自己把自己裹在棉被卷里去找皇帝寵幸似的。太丟份了,南風干不出這種事兒。
南風當機立斷殺回科室,略一思索,把自己過冬的設備全部找出來。把帽子扣在腦袋上,圍巾圍上,只出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
哦對了,還有一副網購沒來得及退貨的墨鏡,鏡片是純黑的、酒瓶蓋大小,因為戴上太有盲人藝家的范兒,一直沒有戴過。
全副武裝,拉住穿著白大褂路過的韋寧:“寶,現在還能看出來我是誰嗎?”
韋寧一回頭,對上一逃荒似的南風,饒是教養良好也差點笑噴:“看不出來,你是要干嘛?”
南風把墨鏡往下一勾,烏溜溜的眼睛瞅著:“我要去要裴西洲微信。”
韋寧:“你不是說他三萬起步要不起?每次一上頭就著自己下頭?”
“我記得啊,管他呢,”南風把墨鏡推上去,雄赳赳氣昂昂,“我去了!”
現在電信詐騙越發猖獗,公安系統推行的反詐中心APP能很好地起到“防患于未然”的效果,只是普及率尚且低于預期。
崗敬業裴西洲,那雙瞳孔偏淺的眼睛在熹微晨中清亮和,睫顯出格外的質地。
另外,警校畢業的人民警察,雙眼眼視力5.0,看到什麼,他瞇了瞇眼睛,眼尾出一道上揚的弧度。
一個套著白大褂的不明,貓著腰從電梯方向挪過來,眼鏡上方出一雙圓溜溜的黑眼睛。
鬼鬼祟祟,站到了隊伍的最末尾。
“南風,你干嘛,冒了?”南風貓著腰輕手輕腳,冷不丁被人拍了下肩膀差點蹦起來。
葉錚上上下下打量:“要不是你那牌,我都沒認出來你。”
南風心跳到嗓子眼兒,簡直想拿針線給他把上:“就你長了張,一條到晚叭叭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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