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2章 戰略要地

  論欽陵、論贊刃兩人先士卒，所有噶爾部落的兵卒都到鼓舞，且知道此戰必須攻陷紫山口的重要，自是士氣高昂、殺氣騰騰，隨二人之後發水一樣的攻勢，悍不畏死的向著守軍陣列衝鋒。

  一旦守軍集、陣地嚴謹，便會有一顆「震天雷」飛人群轟然炸響，片的守軍被掀翻在地，嚴的陣型出現鬆，噶爾部落一點一點蠶食驛站外圍的陣地，終于越過圍牆一線，進驛站的中心區域。

  只不過守軍的人數遠遠超過噶爾部落，越是接近中心區域陣勢越是集，前進一步都難如登天，「震天雷」的數量有限不可能隨意使用，雙方短兵相接殺得人仰馬翻、流河。

  論欽陵早就盯著守軍後陣，見到那邊人群涌後陣的守軍水般分開一條通道，知道是沒廬次旦來了，大聲對邊的論贊刃道：「衝上去，幹掉他！」

  似論贊刃這樣的猛將就應該狂飆突進、斬將奪旗，而不是混在軍之中廝殺，雖然迎戰沒廬次旦的危險遠遠大於軍中混戰，但論欽陵沒有憐惜自家兄弟的心思，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沒有心疼保全之餘地。

  兩軍相逢，勇者勝。

  「是！跟我走！」

  論贊刃聞聽守軍主將上陣，頓時戰意飆升，大吼一聲，著釘頭錘帶著自己的衛兵便衝殺過去，百餘人形一個巨大的鋒矢鑿開敵陣，長驅直。

  沒廬次旦也見到氣勢洶洶衝殺過來的論贊刃，雖知曉對方聲名赫赫、兇悍驍勇，卻渾然不懼，帶著親兵部隊便也迎了上來，手中長矛揮舞，隔著數丈遠便大：「噶爾小賊，納命來！」

  論贊刃兇大發，握著釘頭錘就要往前沖一錘砸爛對方頭顱，冷不防後飛出一樣東西，在他眼尾餘之中飛過一段距離落在正衝鋒過來的沒廬次旦腳下，繼而亮一閃，一聲震耳聾的沉悶炸響震得論贊刃腦瓜子嗡嗡作響，沒廬次旦則整個人被掀翻在地，四周守軍倒地一片、哭號哀。

  論贊刃頓時然大怒，反將一個衛兵揪住，破口大罵：「此兩軍陣前堂堂決勝，生死只在高下之間豈能以此等卑劣手段謀害對方？吾之生命被你所毀也！」

  自古兩軍對陣、戰將決勝必然堂堂正正，兩邊軍隊連冷箭都不能放，更何況是趁著對方衝上來的時候丟過去一顆「震天雷」？縱然因此不戰而勝，也必將遭天下人恥笑。

  那衛兵嚇得牙齒打、渾發抖，唯恐下一刻釘頭錘便落在自己天靈蓋上，忙道：「將軍息怒，是大帥對我下的命令！」

  在噶爾部落，長子贊悉若被稱作「主」，「大帥」的稱呼只能是論欽陵。

  「將軍快看，那人沒死！」

  「嗯？」

  震天雷在腳下炸開，破碎的彈片足以將人炸刺蝟，人居然沒死？

  論贊刃鬆開衛兵握著釘頭錘看去，發現沒廬次旦果然在兵卒攙扶之下搖搖晃晃站起來，火映照之下才發現其人渾上下覆滿鐵甲，就連臉上都帶著面甲，幾乎武裝到牙齒，比「裝鐵騎」還「裝鐵騎」……

  在吐蕃，一般人可湊不足這一鐵甲，也就是「沒廬氏」這樣的「尚族」才有這份底氣。

  論贊刃頓時鬆了口氣，只要沒被震天雷炸死就太好了，自己聲名無礙，接下來就要用釘頭錘砸碎對方的腦袋。

  「殺！」

  大吼一聲，一馬當先沖了過去。

  沒廬次旦也從暈暈乎乎中清醒過來，發現上沒怎麼傷，頓時大怒：「卑劣小人，若不敢決一死戰就滾回去吃，此等暗算之行徑與蟊賊何異？祿東贊果然生下來的都是鳴狗盜之輩，吐蕃之恥辱也！」

  握著長矛就衝上去。

  論贊刃氣得哇哇大，掄著釘頭錘兜頭蓋臉就砸下去，這種招式沒什麼花俏但基本不可能避開，沒廬次旦只能一偏頭往旁邊讓了一步，任由釘頭錘砸在肩膀上，手中長矛閃電刺出直取論贊刃前。

  「當」一聲悶響，釘頭錘的錘子砸在沒廬次旦肩膀，鐵甲被砸出一個凹坑疼得沒廬次旦慘一聲，腳下一個踉蹌。

  「叮」矛尖刺中論贊刃前，卻被甲所阻，難做寸進。

  兩人皆渾覆蓋鐵甲，仿佛兩頭鋼鐵猛一般狹路相逢，只不過長矛無法刺穿鐵甲，釘頭錘卻可以震傷臟甚至砸開鐵甲，論贊刃士氣大增，無視沒廬次旦的反擊，掄起釘頭錘一下又一下的猛砸下去，一時間雙方兵卒好似忽然置打鐵爐，「丁丁當當」打鐵之聲集迫猶如雨打芭蕉，沒廬次旦毫無還手之力被打得慘連連、左支右絀，不斷後退。

  𝒔𝒕𝒐55.𝒄𝒐𝒎

  雙方衛兵這才反應過來，守軍一擁而上將沒廬次旦護在當中，用自己的軀去擋住論贊刃狂風驟雨也似的進攻。

  噗！一個衛兵來不及躲閃被砸中頭顱，腦殼瓜一般破碎、漿水四濺，另一個衛兵則被接下來釘頭錘釘子那面鑿中口，骨頓時凹陷碎裂，整個人口噴鮮破布袋一樣倒地不起。

  隨著論贊刃兇大發掄著釘頭錘猛打猛砸，守軍節節敗退，沒廬次旦驚魂甫定無心戰，站穩腳步之後回頭就跑。

  論及武力他自認不在論贊刃之下，可對方手中那奇門兵卻是鐵甲的克星，自己敗下陣來不是武力不及而是裝備不足，非戰之罪也！

  論贊刃見其逃遁連忙追著打砸，守軍被他錘得慘連連、七倒八歪，但還是越來越遠的逃開，急之下大聲吼：「沒廬次旦死了！沒廬次旦死了！」

  左右衛兵也恍然大悟，跟著一起大，聲在整個戰場迴，守軍茫然不知發生何事，聽聞主將死，回頭看去果然見到後軍已經作一團、主將不知去向，士氣一瞬間崩潰，正與噶爾部落戰的兵卒要麼掉頭就跑、要麼丟掉兵趴在地上抱頭投降，前一刻還戰激烈、紋不的陣列土崩瓦解。

  很多時候戰場之上憑恃的就是一口氣，咬住牙、憋住氣，便能置之死地而後生，可若是這口氣沒憋住，那便是一泄如注，兵敗如山倒。

  渾浴、兩臂發麻的論欽陵只覺得周邊力一松，耳中聽聞「沒廬次旦已死」的呼喊聲頓時大喜過，指揮部隊咬牙關又往前沖了一段，最後抵抗的守軍也徹底混、敗退。

  大局已定。

  「窮寇莫追！打掃戰場，就地休整！」

  「二弟，二弟在何？」

  守軍水一般自山口沿著山道向南撤退，論欽陵不敢追擊，因為半路必然遇上援軍，以自己麾下當前之狀態一旦戰必然打敗，只能就地休整、然後固守山口擊退敵軍。

  但他更為擔心論贊刃，馬上派人去前去尋找。

  不久論贊刃返回，摘下頭上八瓣盔，兀自喋喋不休：「沒廬次旦也算是個人了，孰料全無膽氣、畏戰怕死，幾個回合便跑得沒影兒，呸！懦弱小兒也敢與吾齊名？不知也！」

  此戰大勝，二弟安然無恙，論欽陵長長鬆了口氣。

  論贊刃卻還在抱怨：「兄長你怎能讓人以震天雷襲沒廬次旦呢？萬一將其炸死豈不是讓我一世英名盡付流水徒惹天下人恥笑？那等畏戰怯懦之輩我一錘子便可將其砸死，你卻偏要用那等卑劣手段……」

  「閉！」

  論欽陵吼了一聲，不理會這個「棒槌」，轉吩咐兵卒就地休整，治療傷創、埋鍋造飯、更換兵，爭取一切時間休息恢復力，若無意外馬上就要再度迎來一場惡戰。

  「斥候都向南追蹤潰軍，一旦發現有敵人援軍抵達，馬上來報！」

  論欽陵有條不紊的安排任務，小半個時辰之後，天已經全黑，馬上將兵卒驅趕起來將先前被炸毀的圍牆進行簡單修葺，即便不能恢復如初起碼要能夠抵騎兵衝鋒。

  不久，斥候回報，敵人援軍果然來了。

  「主將乃是塞如貢敦，麾下八千兵馬皆其部族之銳，已經抵達山口以南十里與沒廬次旦匯合。」

  「敵軍合兵一，已經向山口進！」

  論欽陵吐出一口氣，大吼道：「準備迎戰！」

  紫山口的戰略位置極為重要，一旦突破此繼續向南進軍，就將踏「羌日六部」之地域，這些部落大多依附於松贊干布為其親領之土地，這已經是松贊干布的勢力核心區域。

  一旦踏足其上，戰略意義大為不同，整個吐蕃核心權力階層都將到震盪。

  這也是論欽陵預想之中最為重要的階段，是至此止步、還是繼續進軍，則需要進一步據整個局勢之變化來確認。

  毫無疑問，紫山口是大唐的底線，希噶爾部落駐紮於此與前來攻伐收復失地的吐蕃軍隊展開拉鋸戰，以達到消耗吐蕃、噶爾部落之戰略目的。

  但論欽陵自然不會乖乖的聽從大唐命令行事，他要扎在這裡等著吐蕃那邊的局勢變化，一旦局勢對自己有利，他會毫不猶豫的衝出紫山口直奔邏些城。

  而吐蕃部局勢變化之源，則在於開戰之初便趕赴羌塘、年麥聯繫「衛藏」各部落的贊悉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