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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錦繡》 第一千七百二十二章 偷雞不成

第4789章

  所有文對此都非常鬱悶,水師太過強大了,不僅其權責囊括所有大唐領海,其勢力更是橫行天下,無論任何政令只要涉及大海就繞不過水師、繞不過房俊,若無房俊之允準,大海就是文地,一道政令也不可能施行。

  眼瞅著自己這邊籌謀多日拿出的策略可以將嶺南逐步收歸中樞管轄,結果房俊橫一槓便將勝利果實攫取過去,在場所有文都好似裡被塞了一把黃連,又苦又……

  卻也無可奈何。

  畢竟水師只能在水面上稱王稱霸,總不能上岸吧?

  而只需撬馮家的統治基,其勢力將會沸湯潑雪一般迅速消融,空下來的巨大利益空間足矣讓文吃到撐,至於海面上的利益就讓水師分潤一些吧……

  ……

  李承乾目前致力於「平衡」,這是他從太宗皇帝那裡學來的為君之道,無論廟堂還是地方都要於「平衡」之狀態才能讓各方不得不依仗於君王去制對方,如此君權才能得以彰顯,否則一家獨大將會直接挑戰君權,這是萬萬不可出現的狀況。

  隋煬帝當年便是喪失了對於地方平衡之掌控,不得不藉助於東征高句麗來削弱各方勢力、希重新達到文帝時期之權力平衡狀態,最終卻因為關隴門閥之背刺、江南士族之離棄而基傾頹、帝國崩塌……

  前車之鑑,不可不慎。

  「既然諸位卿都同意設立廣州市舶司,不知何人能勝任提舉一職?」

  「陛下明鑑,民部郎中蘇良嗣或可勝任。」

  「蘇良嗣?」

  唐儉道:「此子出武功蘇氏,乃皇后族弟,其父州刺史蘇世長……年老、才華卓越,可堪大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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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承乾點點頭:「既然是莒國公推薦,想來定有過人之,不過還需經由吏部銓敘之後才能履任。」

  皇帝自然可以任免此等五品員,不過按規矩是要吏部提請、皇帝任命的,他不打算在這點小事上壞規矩。

  唐儉頷首:「正該如此。」

  房俊道:「微臣舉薦萬年縣令來濟,此人出名門、才幹卓絕,且心思細膩、行事謹慎,此番協助微臣置長安城事務很是得力,當外放予以栽培,他日定帝國柱石。」

  「來濟嗎?朕對此人也頗為看好,附郭京城卻能做到遊刃有餘,才能確實不凡,可。」

  市舶司提舉一般為兩人,所以多舉薦幾個人也沒錯。

  況且房俊「識人之明」早已譽朝野,經他簡拔、提攜之人各個才,李承乾也希帝國多幾個有能力、有才華、有幹勁的青年員,否則各個都如同貞觀勛貴那般好逸惡勞、耽於樂,則國將不國。

  劉洎沒想到房俊居然還要在市舶司提舉一手,難道默契不是市舶司歸我、水師提督府歸你嗎?

  可陛下已經發話,他不能直接反駁,遂了唐儉一下。

  唐儉心領神會,忙道:「來濟未然頗有才能,可萬年乃是京畿重地,縣令已然是五品,若將來濟遠調廣州依舊任職五品,難免有苛責之嫌,況且若是來濟遠赴廣州又有誰來繼任萬年縣令一職?」

  他與房家父子甚篤,可現在不是論的時候,文武雙方天然利益相悖,他必須站在己利益這一邊。

  房俊早有腹稿,應對道:「禮部員外郎李安期如何?」

  劉洎被噎了一下。

  李安期之父乃當世大儒李百藥,前隋之時輔佐太子楊勇,唐之後又一度為李承乾之太子右庶子,為人耿直常直言犯諫,貞觀五年之後便幽居府邸潛心著作,士林之中聲卓著、俯仰之間桃李芬芳,四海名流、莫不宗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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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朝堂之上諸多員,或多或過李百藥之教會、或遠或近都與其有些瓜葛。

  李安期本人機智敏、才學深,沉穩、人緣極佳,風評極好。

  如果劉洎此刻反駁李安期繼任萬年縣令之職,朝堂上下那些過李百藥恩惠的員們將會群起彈劾,劉洎的聲必然遭致命打擊……

  劉洎瞅了一眼唐儉,然而這回唐儉卻閉口不言,不肯充當他的馬前卒了。

  論親厚,唐儉與李百藥可比跟他親近多了……

  「李安期……不錯。」

  劉洎只能著鼻子忍下,心裡很是鬱悶。

  原本增設廣州市舶司乃是中書省這些時日集思廣益想出的辦法,除去向陛下陳的那些理由之外也想趁機拉攏、提攜一批人,孰料不僅使得軍方憑空多出一個廣州提督府,就連市舶司提舉也丟了一半,最關鍵李安期雖然屬於文一系,但得了萬年縣令卻並不會激他這個中書令半分。

  自己殫竭慮辛辛苦苦,卻好似給房俊做了嫁……

  ……

  自武德殿出來,由承天門出口,劉洎瞥了一眼同行的唐儉,略有不滿:「莒國公先前為何不駁回房俊的言語?我是中書令不好前與其爭執,莒國公卻是無妨。」

  唐儉苦笑一聲,低聲道:「我知中書令乃是為文謀福祉,可李安期畢竟不同旁人,李百藥已然纏綿病榻半年多,藥石無效、回天乏,或下明日便能傳來薨逝之消息,此等形之下你讓我如何反對李安期繼任萬年縣令?於於理,無可辯駁啊。」

  劉洎愣了一下,李百藥府上素來閉門謝客,除去唐儉這樣的老友時而前去拜訪之外,外人很難進門,對其家中變故一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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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明白過來,唐儉這番話不僅是說他不忍在李百藥彌留之際阻攔其子上進之路,而出來的另外一層意思,則是既然李百藥已經藥石無效、回天乏,那麼李安期這個萬年縣令繼任與否又有什麼關係呢?

  大唐有丁憂制度。

  自古以來歷朝歷代也推崇以孝治天下,進而衍生出丁憂制度,到了隋唐時期丁憂制度已經很完備。規定員在遭逢父母或祖父母喪事之後必須丁憂離職,回家守喪二十七個月,期間不得參與任何公務活

  不僅如此,「諸聞父母若夫之喪……喪制未終,釋服從吉徒三年」,如果守喪期間下喪服而穿上吉服,是謂「釋服從吉」。「釋服從吉」就標誌著提前結束守喪,這種非禮不孝的行為嚴重違背了主流道德觀,因此以徒刑三年的重罰。

  諸般規定極為繁瑣細緻,一旦有所犯,則仕途生涯基本終止。

  當然,「忠孝難以兩全」,當盡忠王事與自孝道相悖之時,為免重要職因為丁憂而出現混便有了「奪」之規定,一些擔任朝廷重要職位的員在遭遇「丁憂」之時會由皇帝提別批準其在置完喪事之後繼續履任。

  可區區一個萬年縣令算什麼重要職位?皇帝也不可能為這樣一個五品員「奪」……

  劉洎笑著搖搖頭,拱手與唐儉道別,看著對方登車之後吁了一口氣,但凡能在場上混得長久的都不簡單,越來越妖……

  *****

  書房侍將幾樣緻的小菜、兩碗白米粥、一小壺黃酒擺在靠窗的矮幾上,兩張矮幾的菜式一模一樣,李承乾與房俊相對席地而坐,一同用膳。

  黃酒只有三四兩,晌午時候不能貪杯以免影響下午公務,飯菜都吃得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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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帶到侍收走碗碟、沏上茶水,李承乾端著茶杯呷了一口,笑道:「二郎素來聰慧,這回卻被劉思道給誑了一回。」

  大抵是甚見到房俊吃癟,現在被劉洎耍了一回,讓他很是開心。

  房俊不解:「陛下此言何意?」

  李承乾道:「前兩日禮部送來一個摺子,意思大抵是李百藥已經纏綿病榻多時,現已陷昏迷人事不知,藥石無效、時日無多,奏請提前給其擬定諡號。」

  房俊愣了一下,嘆氣道:「李百藥當世大儒、天下之師,博學多才、耿直,吾輩之楷模,如此仙逝實乃帝國莫大之損失。」

  明清以前,但凡可稱之為「大儒」者,基本可以與「質樸、篤志於學」、「通則一天下,窮則獨立貴名,天不能死,地不能埋,桀跖之世不能污」,基本都是當世楷模、人品保證。

  李百藥「大儒」之名更是實至名歸,如此人薨逝,於儒家、於帝國、於天下皆可為損失。

  李承乾奇道:「二郎只是慨惋惜李百藥即將辭世,卻毫不在意被劉思道誑了一會?一旦李百藥薨逝,李安期勢必要歸家丁憂,這個萬年縣令便又落劉思道手中。」

  「區區一個萬年縣令,與大儒薨逝相比何足道哉?況且微臣之所以舉薦李安期並非意掌控萬年縣令,單純只是不滿劉洎而已,此人才幹卓越、心思敏捷,朝堂之上鮮有與之比肩者。只不過心狹隘、格局不夠,或可為一部堂、卻不可為國之宰輔,太宗皇帝當年只將其帶在邊充當書卻不準其置朝堂,可見是識人之明。」

  李承乾笑容黯淡下來,太宗皇帝有識人之明,孤兒不準劉洎置朝堂,朕將他推上宰輔之位豈不是正好相反,識人不明、糊塗昏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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