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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錦繡》 第一千七百一十三章 淵氏入唐

第4780章 淵氏

  權力如河,人如舟,每個人置於權力這條洶湧奔騰的大河裡都載浮載沉,想要穩穩噹噹就要竭盡全力、力爭上遊,否則便被壯闊的河水裹挾著一瀉而下、有滅頂之災。

  「人在江湖,不由己」,其實在廟堂也是一樣,並不是你安於現狀、想不爭就能不爭的,所以在權力的中樞從來都不可能有所謂的風平浪靜,「平衡」也只能在某一個極短的時間點上存在,轉瞬即逝,爾虞我詐、爭權奪利才是永恆的狀態。

  房府偏廳里,睡了個懶覺的房俊在高公主陪同下用膳,俏兒在一旁服侍。

  看著俏兒又給房俊盛了一碗粟米海參粥,高公主蹙眉柳眉有些不滿:「皇兄也真是的,朝廷里那麼多領兵大將為何非要你坐鎮明德門節制左右金吾衛?一天忙的連吃飯的功夫都沒有,幾天而已人都瘦了。」

  房俊喝了一大口粥,拿起一個包子咬了一口,咀嚼著咽下,笑道:「這話可也就在家裡說說,你可知多人眼饞這個節制左右金吾衛的機會?陛下對我信重這才賦予重任,旁人想撈也撈不上啊。」

  高公主不以為然:「咱家與別家豈能一樣?郎君功勳赫赫、位高權重,早已不需這些虛假的東西去提升威,低調才是長久之道。」

  俏兒不解,話道:「可權力難道不是越大越好嗎?放著這樣的大權不用,有些吃虧呢。」

  利益與權力是正比的,權力越大自然利益越大,手中無權還談論什麼利益?

  高公主道:「可郎君與別人不一樣啊,他本來就功勳赫赫了,再進一步那就是功高震主,皇兄怕是就要對他起猜忌之心了,皇帝是最沒有安全啊,一天到晚覺得任人都對他不懷好心,還是小心一些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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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房俊與陛下之間頗多齷蹉,雖然這回陛下將節制左右金吾衛的任務委任房俊,一如既往的表達出對房俊的信任,但這並不能說明兩人依然全無隔閡。

  甚至於這種做法頗有些蓋彌彰的嫌疑……

  如此況,更應該低調忍、韜養晦才是。

  房俊咽下最後一口包子,將碗裡的粥喝放下筷子,接過俏兒遞過來的茶盞喝了口茶水,這才苦笑著道:「你這位皇兄啊,心比天高、志氣凌霄,卻偏偏心狹隘、行事偏執,他一心想要效仿太宗皇帝當年放權之行為試圖獲取天下讚譽、收攏人心,卻又時時刻刻到皇位不穩、人心不臣,說好聽居安思危,說難聽就是六神無主。在他那裡你不能太過低調,否則他就不拿你當回事,只能不斷的向他顯示存在才能讓他認識到你的重要。」

  李承乾心心念念都要向世人證明他不遜於太宗皇帝,自然都要效仿太宗皇帝當年的舉措,然而他不僅沒有太宗皇帝的文韜武略,更沒有太宗皇帝的恢弘心、疏朗氣度,故而只能畫虎不反類犬,偏他還自鳴得意。

  老老實實坐在皇位之上只需靠時間就能將那些不穩定的因素都靠死,卻非得自作聰明主出擊,誰勸都不管用……

  如此況朝局自然無一刻平穩,稍不留神就有可能天崩地裂、局勢傾覆,房俊又豈敢放權去做一個富貴閒人?

  他不僅要將左右金吾衛死死攥在手裡,更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左右金吾衛是他的部隊對他唯命是從,以此震懾那些心懷不軌之逆賊,讓他們心懷戒懼、不敢貿然行事,不至於做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愚蠢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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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否則就算能夠平叛逆,可連續第三次兵變將會導致大唐的權力構架出現巨大盪,太多的資源平白損耗在無謂的部爭鬥之中,太過可惜。

  這可是一個跑馬圈地、擄掠天下之財富奠定大唐萬世不拔基之絕佳時機,豈能輕易錯過?

  君不見前世那些西歐強盜搶劫了一個世紀,便可以讓國民舒舒服服的躺在擄掠而來的財富上徹底躺平,所謂的「高福利」本就是全世界人民的……

  他的意外到來促使大唐的戰略由陸上爭霸變水陸並進,從海上吸納全世界的財富、人口輸,在最快的時間從農業國家向半工半農的霸權國家質之轉變,從而以凌駕於世家之上的人口、財富、科技去實現超級霸權。

  當全世界的財富、科技、人才都匯流於大唐,自然可以奠定千年不易之基。

  時不我待。

  *****

  舟船沿著黃河河道逆水而上,沿途所見兩岸之堤壩整齊堅固、遍植楊柳,時有快馬往來馳騁,河道之上則舟楫如雲、川流不息,無以計數的客船、貨船穿行其上,艙裝載貨使得吃水極深,可見繁華。

  淵獻誠穿著唐人衫站在船頭,迎面而來的河風吹得他袂飄飛、獵獵作響,目在河面上往來遊走、愁眉深鎖。

  大唐如此之繁榮,國力必將逐步高升,高句麗何時才能有復國之希

  在他後一步之,家臣淵金昊嗟嘆道:「黃河之上已是如此繁榮,據聞現在長江之繁榮更甚於黃河,江南的每一條河流都流淌著錢帛財富,很難想像不過是三十年的時間,這個國家便從隋末蕭條崩潰的局面恢復過來,甚至更甚往昔。主,高句麗已經亡了,不管您心裡對於復國之執念如何堅持,也要認清當下之局勢,莫要去做那蜉蝣撼樹、螳臂當車之蠢事,當務之急是將淵氏一門的脈延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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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的大唐就好像一個正值巔峰的無敵劍客,與其激怒祂使其盛怒之下將淵氏一門化作齏,還不如老老實實的宣誓效忠,茍延殘尚能有一線生機。

  淵獻誠嘆氣道:「可即便是依附效忠又談何容易?蘇定方的水師在高句麗沿海嚴封鎖,甚至時不時登陸長驅直數百里,目的皆是為了覆滅我淵氏一門,可見大唐對我之策略乃是斬盡殺絕。此番冒險前來大唐腹地,也不過是必死之下希冀於一線生機而已,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自從大唐攻陷平穰城,淵蓋蘇文陣亡,高句麗便徹底覆滅。

  高氏皇族搖尾乞降,舉族被遷大唐國,淵氏一門則在高句麗潰兵的支持下輾轉各、伺機復國。

  卻在蘇定方的打擊之下連腳跟都站不穩,兔子一般被攆著在高句麗的群山之中亡命奔逃,父親留下的家底一點一點損耗殆盡,眼瞅著就要全軍覆滅、脈斷絕,故而不得不行險一搏,花費巨額金幣買通了一支世家門閥的商隊潛大唐,去求見一位執掌淵氏一門生死的貴人……

  但是功的概率十不足一。

  「漢人有句話做『誠所至金石為開』,事在人為,只要主能夠展現淵氏一門的誠意,想來或許能夠打那位貴人。畢竟今日的淵氏一門不過是茍延殘而已,對大唐已經不能造任何威脅。」

  淵獻誠苦笑道:「可漢人還有一句話『斬草除以絕後患』,高句麗與前隋幾場大戰,隋人損兵折將、積如山,唐人自認繼承隋業,也將這份恥辱,故而對高句麗極為敵視。太宗皇帝何以不顧滿朝大臣之反對亦要傾舉國之力東征?就是因為只要他能夠踏平高句麗,那麼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將無關要,世人只會記住他這番堂皇功績、千古偉業。可惜啊,明明戰無不勝的唐軍已經在平穰城下得頭破流不得不鎩羽而歸,卻被水師一頓萬炮轟鳴將城闕夷為平地……高句麗命數該絕,大唐天命所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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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軍分明已經承認失敗,大唐皇帝已經開始撤軍,旌旗傾倒一敗塗地,然而負責殿後的水師一陣發泄似的炮擊卻將平穰城的城牆轟得四分五裂、斷壁殘垣,而後戰無不勝的唐軍水一般湧平穰城……

  除了大唐天命所歸之外,還有什麼能夠解釋?

  淵金昊一臉愣忡:「……」

  漢人怎地那麼多話?

  淵獻誠沒理會呆愣愣的淵金昊,手掌婆娑著船舷,目越過寬闊忙碌的河道著西邊太墜落的方向,輕嘆道:「既然高句麗命數該絕,吾等庸碌之輩又豈能逆天改命呢?惟願此番前往能夠見到那位貴人,用淵氏一門數代積攢之財富求取一個附臣服之機會,讓淵氏子孫能夠生活在這片富饒麗華服文章的國度,世世代代為一個真正的唐人,再不用忍強者之欺辱凌,而是匍匐在強者腳下甘為鷹犬。」

  只不過那位貴人會否接自己帶來的錢帛珍寶呢?

  雖然人皆財且目短淺、心弱容易憐憫弱者,但對方的家境乃大唐豪富之首,或許未必看得上自己的財富……

  在淵獻誠患得患失、惴惴不安的心境之中,太很快在長河盡頭落下,等到河面上的萬道霞逐漸消散終被黑暗所吞噬,前方目所極之一片燈火輝煌的碼頭陡然出現。

  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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