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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錦繡》 第一千七百零九章 正堂互毆

第4776章 正堂互毆

  京兆府衙門的門子還想通稟,李道立卻已經一把推開門,帶著一眾宗室子弟闖了進去。

  他現在死了兒子,理應到所有人的同故而理直氣壯,更仗著郡王份全無顧忌,毫不在意三法司的面。

  進了院子便直奔正堂,人還未進正堂便大聲嚷:「聽聞害死吾兒的兇手已經抓到了?好好好,本王現在就來大堂上看著汝等如何判罰那罪大惡極之兇徒!」

  堂上,李元嘉、戴胄、劉祥道、韓瑗幾人正低聲商議著什麼,見到李道立毫無顧忌的闖進來,頓時都一臉無語,但也沒表達什麼憤怒,更沒人要求他遵守規矩。

  畢竟人家兒子都死了……

  李道立自己拽了一把椅子坐在堂上,泛著的眼珠盯著幾人,嗓音略帶沙啞,神卻滿是譏誚:「諸位,何不將兇徒帶上來?讓本王看看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暴徒害死吾兒,也讓本王看看你們幾位公正廉明之輩如何掌控帝國司法。」

  幾位大佬尷尬了,倒不是因為李道立的冷嘲熱諷,這幾人職都已經到了各自領域之巔峰,爬滾打了大半輩子早已修煉得唾面自乾,這種程度的嘲諷簡直猶如隔靴搔一般,尷尬的是韋家人剛剛將韋叔夏、柴名章兩人提出去,此刻怕是尚未商議好如何行事,這讓他們怎麼將人帶出來?

  戴胄沉著道:「現在案件尚未審理完,郡王從何得來消息便怒氣沖沖闖門而?」

  李道立道:「沒審完啊?沒關係,本王坐在這裡看著你們審。」

  劉祥道不悅:「審案自有規定之流程,郡王牽涉其中理應避嫌,還請回府稍候,待到案件完畢之後自會派人予以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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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道立前所未有的強:「本王哪兒也不去,就在這裡坐著,今日襄邑王叔不在,那就由本王來監督汝等是否司法公正、是否濫用職權,誰攆我也不走。」

  韓瑗不滿道:「郡王此言毫無道理,若人人都如郡王這般手審案,那這案子還怎麼審?」

  「放肆!」

  李道立鬚髮箕張,怒目而視、大聲斥罵:「汝是何人?不過依仗父輩之功勳竊據廟堂,沐猴而冠一般的小人也敢跟本王講什麼道理?便是汝父當年也不敢在本王面前不敬,簡直混帳!」

  戴胄是三朝元老、威極重,劉祥道是史大夫、掌管言路,李元嘉是高祖之子、宗正寺卿,這三人他不能惹、也不敢惹,可你韓瑗算個什麼東西?!

  頓時將對戴胄、劉祥道的不滿一腦發泄在韓瑗上。

  韓瑗面紅耳赤、加,卻也不敢再說,李道立不僅是宗室郡王,如今更死了兒子,若是發狂在這京兆府的大堂上打他一頓都是白打,即便告狀到陛下那邊大抵也是不了了之……

  「哼!小兒輩也在本王面前拿大,臭不要臉!」

  韓瑗坐不住了,再不濟也是堂堂刑部尚書,被一老朽當眾責罵辱哪裡還有半點面?

  遂起道:「我有些不適,暫且回府歇歇,此間之事全憑幾位做主即可。」

  言罷也不待其餘幾人回話,掩面而去。

  李道立得意洋洋,抬著下睨著在座幾位:「怎地還不將兇徒帶上堂來?該不會是幾位以權謀私得了好將人給放了吧?哼哼,本王今日把話撂在這,誰要是敢私放兇徒、審判不公,本王就與他不死不休!」

  李元嘉與戴、劉兩人一個頭兩個大,正不知如何回話,忽然見到門外有書吏沖他們點點頭,頓時心中大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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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元嘉道:「二位,郡王子心切,亟待抓捕真兇討一個公道,那咱們也別吹求疵講究什麼審案程序了,就讓他在一旁觀看如何?」

  劉祥道點點頭:「可以,但審案過程之中還請郡王不可言,更不得影響審案,郡王可答允?」

  李道立哼了一聲,不置可否,老夫就坐在這裡,想說就說想罵就罵,你奈我何?

  戴胄嘆氣道:「把人帶上來吧。」

  「喏!」

  有書吏走出門外,沒一會兒的功夫快步回來,一臉驚詫:「啟稟殿下、戴寺卿、劉大夫,有晉州柴氏子弟柴名章者,承認昨夜是他不慎踩踏倒地的李景淑致其死於非命!」

  大堂上先是一靜,繼而便響起李道立的怒吼:「娘咧!汝等果然以權謀私、私相授,害死吾兒的分明是韋叔夏,汝等當我不知嗎?現在又變什麼柴家子弟,欺我老糊塗了不?!來來來,李元嘉,你給老夫說說你們收了韋家什麼好才能讓你們這般顛倒黑白、指鹿為馬?!」

  他起大步衝到李元嘉面前,戟指怒罵,口沫橫飛,毫不給這位宗正卿半點面子。

  李元嘉也怒了,我脾氣好你們就肆無忌憚欺負我是吧?

  當即拍案而起,也顧不上被噴了一臉的唾沫,橫眉立目大發雷霆:「放肆!你可知自己之份?公堂之上胡言語真以為本王治不了你?!此案由三法司審理、宗正寺監督,你又有何資格否定?給臉不要臉,給本王滾出去!」

  李道立大怒,擼著袖子往前湊,一臉猙獰之,咬牙切齒道:「好哇,為宗正卿居然聯合外人欺負宗室,到底誰給誰臉?老子今日就要好好教訓你個吃裡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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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誒誒誒,郡王息怒,不可手!」

  「快把他們拉開!」

  兩位王爺糾纏在一,你給我一拳、我踢你一腳,你摳我鼻子、我抓你……

  門外跟隨李道立而來的一干宗室皆是他親厚之人,見此狀況紛紛衝進大堂,自是不敢對李元嘉手,卻刻意拉偏架導致原本占據上風的李元嘉反被李道立撂倒摁在下……

  「來人,關閉大門任何人不許出去,去金吾衛!」

  戴胄上前拉架也被揍了好幾下,幞頭掉在地上披頭散髮,頓時大怒,一邊拉架一邊大喊。

  「喏!」

  有大理寺的員趕跑出去將大門閉,然後去通知金吾衛前來。

  趁機搗的一干宗室頓時嚇了一跳,面對旁人或許可以依仗宗室份頤指氣使趾高氣昂,可房俊豈會慣著他們囂張跋扈?更別說現在還打了他的姐夫……

  一眨眼的功夫,宗室們水一般退出正堂,只留下李道立依舊與李元嘉糾纏在一起,沒有了旁人拉偏架,年輕力壯的李元嘉重新占據上風將李道立摁在下,臉上好幾道痕使得他怒氣發,也顧不得敬老了,握著拳頭一下一下往李道立腦袋上錘。

  一邊錘一邊罵:「老東西,倚老賣老是吧?本王一再容忍,你卻得寸進尺,不過一個郡王而已也敢不將我這個親王放在眼中?還敢打我,我錘死你!」

  一旁的戴胄與劉祥道見李道立已經口鼻噴暈暈乎乎,趕上前將李元嘉拉開。

  「殿下住手,別把人打死了!」

  「消消氣,回頭請陛下裁決就好,可不敢把人打壞了!」

  李元嘉雖然年輕壯但常年缺乏鍛鍊,這會兒也累得氣吁吁滿頭大汗,被拉開的時候還踹了倒地不起的李道立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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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門外整齊沉悶的腳步聲傳來,繼而大門打開,一隊隊頂盔摜甲、裝備良的金吾衛兵卒沖迅速占據各,將所有人都控制起來。

  王玄策渾甲冑、大步而,來到堂前臺階上便見到倒在地上口鼻流的李道立,大吃一驚,忙喝問:「是誰將東平郡王傷這樣?」

  李元嘉剛剛順過氣在一旁喝茶,聞言哼了一聲:「是本王所為,你待怎的?這老賊倚老賣老視三法司如無,擅自闖衙門作威作福,簡直不可理喻!」

  王玄策面一變,大怒道:「昨夜衝擊京兆府已經被陛下敕令嚴懲,今日居然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衝擊京兆府,甚至擾三法司審案,這是要造反麼?來人,將所有擅自沖京兆府擾司法之人抓捕羈押,名單上報大帥,由大帥呈遞前!」

  一眾宗室頓時慌了。

  「啊?長史明鑑,吾等前來只是聞聽致死李景淑的兇手已經找到,故而陪同東平郡王前來看看!」

  「是啊是啊,咱們就是來看看兇手何人,沒想干預司法啊!」

  「都是東平郡王帶頭,咱們什麼都沒幹!」

  王玄策卻理都不理,沉著臉道:「卑職奉命行事,諸位有什麼話去大帥面前說吧,帶下去!」

  「喏。」

  軍令如山,面對宗室也毫不留,偶爾還有唧唧歪歪者衝上去便是拳打腳踢連聲呼喝,押解著直奔人滿為患的京兆府牢獄。

  王玄策看看還躺在地上的李道立,問李元嘉:「這位如何置?」

  倒不是他不敢收拾李道立,而是東平郡王府正辦喪事呢,若將李道立抓進牢獄,與法理無礙卻與人有虧,特殊況就應特殊對待,況且他也知道李元嘉素來好脾氣,未必就願意對李道立不依不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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