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8章不愧是夜帝

當初言兮之所以收養阿黎，的確是想要為自己培養一個接班人。

阿黎的聰慧程度，不輸容玉半點。

只是當發現阿黎對七殿下有意思的時候，想法也隨之改變了。

阿黎日後若是做了夜帝，勢必和未來的T王是互相制衡、互為掣肘的關係，王后和夜帝只能選其一，既然不想拆散他們，言兮只好打消那個念頭。

所以後來教給阿黎的，便不是謀略，而是母儀天下、輔佐君王之道，還有籠絡帝心的後宮之。正所謂業有專攻，阿黎學的很好，事實證明比起夜帝，也確實很適合做王后。

阿黎和T王對視一眼，臉頰染上兩朵酡紅。

今時今日，才終於曉得姑姑的良苦用心。

「謝謝姑姑全。」

阿黎眼眶熱熱地看著言兮，想要給磕頭行個大禮，被言兮給攔住了。

「你現在的份，別不就跪。」

言兮道：「沒瞧見殿下多心疼麼。」

這一聲打趣，讓T王和王后皆出幾分赧。

世之謎，還有言兮為何沒收為徒，這兩件事在T王和王后心底都埋藏多年，今日得以解，宛如心中一塊巨石被挪走，兩個人的心都變得輕鬆不，神都跟著放鬆許多。

言兮這邊還沒有說完，今天的正題還沒講。

看向T王，「殿下可知，我為何要將宋凡和容玉提拔上來，接任言家家主和夜帝之位嗎？」

說到這裏，T王神正起來，卻也心生一疑。

是啊。

宋凡和容玉是一對，這麼重的兩個位子，給未來的夫妻檔，真的合適嗎？

言兮跟T王明說，「因為言家家主和夜帝，是歷任T王最忌憚的兩個位置，他們之間需要達一種平衡，但如果都是言家人，就不平衡了。」

這也是為何前面兩任T王既不得不重用言家，又忌憚言家的原因。

T王擰眉，依舊不解。

「可是宋凡和容玉是，若是穩定，將來一定是會結婚的。不也同樣是言家人嗎？」

言兮道：「夫妻之間，也是互相掣肘的一種平衡關係。而且，他們一個姓宋，一個姓容，既是言家人，又不是言家人。」

T王聞言，神驀地一怔。

他懂了……

最後，言兮微微一笑，跟他說道：「你也是言家人，還怕宋心不盡心輔佐你嗎？」

T王懂了言兮的意思。

宋凡可以為他盡忠，甚至為他賣命，但如果他膽敢傷害容玉，宋凡第一個不會放過他。

*

夜深如水。

君珩守在殿外，眼看著時間一點一點地溜走，心中說不擔憂是假的。

約定好的時間一到，看著言兮準時準點地出來，他繃的神和擰起的劍眉才緩緩舒展開，走兩步上前，握住了的手，帶回家。

「談的還順利嗎？」

言兮點點頭，「嗯，還行。」

回程的路上，言兮將跟T王的談話事無巨細地告訴了君珩。

君珩若有所思。

今夜言兮說了太多話，回到貴賓所住的寢樓，的神還著幾分疲憊。

躺下的時候，天空已經微微亮，泛起了魚肚白。

君珩久久沒有說話，言兮側過子，往他懷裏靠了靠，他下意識將攬懷中。

「在想什麼？」言兮聲問他。

君珩的心思，向來不瞞，「夫妻之間，也是互相掣肘的。你真這麼想？」

言兮笑了下，就知道，他是對這句話耿耿於懷。

「才不是。那是說給T王聽的。」

言兮趴在君珩的懷裏，道：「我們之間，是一。不會互相掣肘，只會共同承擔，不離不棄。」

最是知道怎麼哄他。

君珩角浮起笑容，「嗯。這才對。」

言兮笑著在他懷裏蹭了蹭，君珩微微低頭，在額角落下一個吻。

一切都是這麼自然。

「若非當年母親相中了我父親，言家或許不會有今日。」

言兮微微發出一聲嘆息，「其實每一任的T王，都想錯了。言家的最終走向，不是富貴榮華，而是姓埋名，漸漸消失在大眾視野之。原本『言』這個姓，就不是我們的真姓。」

他們是滿族人士，當初為了躲避刺殺逃亡到T國，機緣巧合之下又在T國紮下來，一步步形今日局面，但最初言老只是想護家人周全而已，未曾想過要在異國他鄉如何飛黃騰達。

T國，終究不是他們的。

落葉，總要歸。

只是冥冥之中一切早已註定，人往往拗不過命運的安排。

……

夜深人靜。

寢宮之中，T王擁著王后，也久久難以眠。

「你在想今日姑姑說的話嗎？」王后趴在T王耳邊，輕輕問道。

T王「嗯」了一聲，將往懷裏攬了攬，微微嘆一口氣，「姑姑心思埋得深啊，我左思右想，才想明白一些事。」

「想明白了什麼？」阿黎問。

T王道：「你想想看，你是姑姑收養的孩子，宋凡是四叔收養的孩子，容玉又是姑姑收的徒弟，你們既都是言家的人，又都不是言家的人。」

阿黎點點頭，「是這樣的。那又怎麼了？」

「姑姑是想告訴我，言家所圖的，從來都不是把持朝政，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然大可以把這幾個重要的位置都安排上言家的脈，那麼將來T國的天，都是言家的。以姑姑的能力，我毫不懷疑能夠做到這一點。但並沒有這個野心。」

T王心中不由嗟嘆，人人都想做到的位置，於言家人來說卻避之唯恐不及，「親自出現，自曝份，親口告訴我我的世之謎，是為了告訴我，T國局勢想要達到某種平衡，三足鼎立是最好的，那便是T王、言家家主，還有夜帝必須同時存在。或許將來某一天，這份平衡會被一些況所打破，但不能是現在。而言家，會隨著時代的發展，慢慢消失在T國歷史的舞臺上。我的那些擔心，不過是杞人憂天。而我自己，本就是言家人。」

他的手輕輕拍打著阿黎的後背，聲音在夜中顯得格外莊重。

「阿黎，這盤棋，姑姑從很早之前就開始佈局了。夜帝，不愧是夜帝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