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6章姑姑變姨媽

饒是T王再怎麼泰山頂都不變，在聽到這個驚天大時，也霍然站了起來。

簾后的王后也忍不住挑簾走了出來。

兩個人對視一番，都看到彼此震驚又錯愕的眼神。

這麼多年，他們想過種種可能，唯獨沒有想過——會是這樣！

「姑姑。」王後走過去挽住T王的胳膊，為他做著支撐，看向言兮，「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您從來沒有跟我說過這個。」

言兮抬眸看著他們，「是沒有跟你說過。莫說你，就連言淵也是不完全清楚的。這個，只有兩個人知道，一個是我，一個是宋凡。現在，你們也知道了。」

「我為何會是言家的孩子？」

T王被這則驚得不輕，這麼多年他一直在試圖找尋自己的世之謎，他想知道他的母親到底是誰，可是沒有人知道，哪怕是王宮裏的老人，對此也毫無印象。

他只當自己的母親是個不知名的侍，被父王無意臨幸，生下孩子后便去了，沒個名分，連帶著他也是個沒人要的野孩子，在偌大的王宮之中，無依無靠，無枝可依。

可是，今天言兮姑姑告訴他，他竟是言家的孩子。

T王瞳孔驟然一，「那麼，我的母親……」

「你是言家的孩子，上流著言家的，你的母親自然也是咱們言家的人。」

言兮緩緩站了起來，看著T王的臉蛋，宛如看到了自己的小妹妹，的聲音如清瀅滴的睡蓮，將這個藏多年的和盤托出，「事實上，你該喚我一聲姨媽。」

姨媽……

T王和王后又是狠狠一怔。

王宮的夜晚，又沉又寂，言兮清婉的聲音在大殿上輕輕迴響。

「我有一個親生的妹妹，做言微。很多人都不知道，因為在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言兮說這些話的時候，有種在回想上一輩子發生的事，可是的記憶力又好的出奇，過往的那些事，從未忘記過，正是因為從未忘記，所以每當想起來，總是會有一種無力的心痛。

「比我小很多，從小我是將當兒照看大的。像我，不說話，但笑，喜靜，不喜歡見人，就喜歡看書，天天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寫寫字，畫畫鳥，那便是的全部世界，也自得其樂。我讓人在院子裏給扎了鞦韆，種滿了喜歡的花和樹，那是屬於的樂園。」

言兮臉上噙著微微笑意，不消片刻這笑意卻又倏然轉冷，「可偏偏有人闖了進去，接著酒意大發，欺負了。那日我不在家，刻意避開了，等我回去的時候，微微就一個人，抱著自己殘破的裳蜷在角落裏，手、腳、臉，小、額頭……全是傷。十個指甲，全劈了。」

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是平靜的，可是言語之下的冷意和殺意，藏都藏不住。

言兮未曾點明那人是誰，可T王和王后又豈會猜不出。

那個欺負了言家小的「禽」，便是先王。

他的父親！

T王渾發冷到抖，呼吸一下子變得急促起來。

他就是這樣，來的嗎？

王后眼圈通紅，張又擔憂地看著T王，抓著他的手。

真相昭然若揭，可他們卻失去了繼續探尋的勇氣。

因為自始至終，這都是一出悲劇。

「那日之後，微微就不再笑了。變得更加沉默，拒絕任何人的靠近，包括我。也因此，懷上孕，被我看出來的時候，月份已經大了。整個人瘦的不樣子，孩子卻在的里越長越大。醫說太過虛弱，孩子只能生下來，不能打掉，否則會有生命危險。」

言兮說到這裏，眼圈也紅了，手抓住了椅子的扶手，纖細白皙的手背暴起青筋，「關心則，那時我心繫小妹安危，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讓活下來，偏偏忽略了，醫是王派來的人。他不得讓微微把孩子生下來，那個孩子，便是他用來牽制言家的工。」

T王閉上眼睛。

有些孩子，從出生就帶著原罪，這份罪孽背在上，用盡一生都洗不掉。

可這些不是他的錯，他只是一個不被祝福、不被疼長大的孩子罷了。

出生於帝王之家又如何，他和那些貧民區的孩子，也沒什麼兩樣。

「那我的母親……死了嗎？」他睜開眼睛，啞聲問。

言兮將眼角淌下的淚用手抹去，坐在了椅子上，「死了。子本就弱，又全無求生的慾，拼盡全力生下你，人就不行了。臨走的時候，抱著你，是笑的，說——這孩子像我。」

心狠狠一慟。

T王看著言兮溫的模樣，那一瞬仿若通過看到了親生母親的眼睛，還有的笑容。

「你長得的確像微微，尤其是這雙眼睛。」

言兮看著T王，「你越像，我看著你，就越恨那個男人。這也是他該死的因由之一。」

詆毀先王，本是大不敬的罪。

可這話此時此刻從言兮的裏說出來，落在T王和王后的耳朵里，沒有人覺得不對。

在T國百姓的心裏，先王不是一個好的國王。

在T王心裏，父王也不是一個好的父親。

他這一生，都是失敗的，不論是為君，還是為父。

「你一出生，就被先王抱進了宮裏。他一方面留著你，想要牽制住言家；一方面又怕你和言家過多接，所以讓人嚴地看管著你，不許你和言家多走。我和父親投鼠忌，記掛著你的安危，卻又不敢太過接近你，也只好趁T王放鬆警惕的時候，讓阿黎和阿淵多去照顧你。」

T王低頭朝王后瞧去，王后朝他點了點頭。

「姑姑說你是個好孩子，但是很孤單，讓我多陪你玩一玩，我也願意和你待在一起。」

T王輕輕一笑，眼底重新溢滿溫。

想起小時候那些艱難又寂寞的時，多虧了阿黎，不然他都不知道如何過來。

T王了王后的臉，轉頭看向言兮，「姑姑……不，姨媽告訴我這些，是想打消我對言家的顧慮，對嗎？」

「不是言家。」

言兮目定定地看向T王，輕輕吐出，「還有夜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