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立馬回答說：“厲先生想去探一位病人。”

梁硯遲挑眉，語氣瞬間變得有些意外，“待在療養院裏的人，都是……能跟厲家扯上關係，還能讓厲三爺親自來探，難道是那位厲二爺已經找到了？”

“梁總說笑。”厲聞舟語氣輕描淡寫，“活人才需要來見，死人該是去收。”

言外之意，厲世錦這個人已經死了，就算至今都沒有找到骨，在厲聞舟眼裏也已經是個死人。

“厲家沒發喪，我還真不知道這位厲二爺已經去世，可惜可惜。”梁硯遲語氣裏有幾分喟歎和惋惜。

“還有事，改日再聊。”厲聞舟現在沒心跟梁硯遲寒暄，說完便對院長說，“帶路。”

“厲先生，這邊。”院長走在了前麵。

梁硯遲側讓出路，喻淺就蹲在不遠的地上，手裏拿著一個石子在畫著什麽。

披散著頭發，上還穿著療養院的病號服，不管言行舉止還是外形，都已經跟療養院融為一，很難看出是誰。

在旁人眼裏，就是一個病很嚴重的神經病。

厲聞舟從喻淺邊路過時，兩人不過一米多遠的距離，厲聞舟隨意瞥了眼蹲在地上的人，骨瘦如柴的手著一個石子，正在地上畫畫片裏的人。

一筆接一筆，畫得很吃力，著石子的那隻手因為太用力在發著抖。

此刻喻淺心中說不清有多百轉千回，因為知道此刻厲聞舟距離很近，很近。

近到隻要一回頭，他就能認出，就能帶離開療養院……

可還是沒有勇氣回頭，這一個月真的太苦了，苦到差點活不下去，真的不想再經曆第二次，第三次……

可誰料這時，厲聞舟突然停下了腳步，他說，“等等。”

一旁的院長和陳明修都停了下來，然後循著厲聞舟目所在的方向看過去。

是一個蹲在地上寫寫畫畫的病患。

院長立馬走過來說：“我馬上就人把帶走。”

厲聞舟抬了一下手，示意院長不用人來把帶著，“不是麽？”

院長一愣：“誰？”

厲聞舟：“那個沒名沒姓的病患，不是麽？”

院長反應過來，連忙搖頭，“不是，已經進來大半年了，經常蹲在這裏寫字畫畫。”

厲聞舟擰眉：“半年？”

院長麵不改：“是的，已經進來半年了，是創傷沒法跟自己和解，把自己了現在這樣，可惜了，正是韶華的年紀。”

說完，院長往另一邊抻著手，“厲先生要見的那個病患，在那邊。”

“不急。”

厲聞舟擺了下手。

即使親耳聽到院長說，這個人已經住進療養院有大半年，可他的疑心還是驅使著他提步朝蹲在地上的人走去。

喻淺後脊背一陣發寒，完全能聽清厲聞舟朝走近的腳步聲，很沉，但每一步都很穩。

都已經變這樣，他還能認出嗎？

此時厲聞舟已經走近後，他緩緩俯，手去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