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姝態度很強，表也很嚴肅，於是季寒舟不說話了。

    看著雲姝倒完金瘡藥，又一次撕開自己的擺，替他暫時包紮好了，鬆了口氣，整個人虛一般坐在了一旁。

    等安靜下來，雲姝疲憊地閉上了眼。

    旁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雲姝睜眼，正看到季寒舟抬起了那隻傷的手，笨拙地想將布料上那點殘留的金瘡藥抹在雲姝指尖上。

    雲姝這會兒整個人都快虛了，也沒有製止，隻是沉聲道：“今晚你跟初一怎麽會過來？你監視我？”

    季寒舟子一僵，然後又放鬆下來。

    “沒有，你大半夜帶著鳶兒出門，我要是這都發現不了，才是奇怪。”

    雲姝不置可否，今晚的行也沒打算瞞著季寒舟，隻是沒有想到他會跟著過來而已。

    見雲姝不說話，季寒舟輕咳一聲，道：“我隻是有點不放心而已，太晚了。”

    季寒舟鮮有跟人示弱的時候，好好的一句關心，從他裏出來變得格外別扭，聲音也有些僵。

    雲姝心中劃過一，嗯了一聲，補了一句：“今晚......謝謝。”

    季寒舟神緩和，心也好了不。

    隻是還沒高興幾分鍾，又聽到雲姝繼續道：“我今晚是過去接柳娘的，你放心，的臉沒傷。”

    季寒舟神就這麽僵在臉上，半晌才咬著牙道：“我沒問你這個！”

    雲姝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難道不是察覺馬車是往別院走了，才跟上來的嗎？”

    “我......”季寒舟一時語塞，竟不知如何回答。

    他的確是察覺雲姝往別院來了，才跟過來，隻是他本不是為了柳娘，隻是關心雲姝，擔心出什麽意外而已！

    但這種話，季寒舟是不可說出來的。

    於是他很不爽地閉上了眼。

    雲姝覺得莫名，關心季寒舟在乎的事，這人怎麽還不領，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

    索也不與他再說這個話題，隻是低聲吩咐馬夫再快一些。

    之後兩人再無話講，車夫知道季寒舟了傷，不敢耽擱，用最快的速度行駛到了王府。

    回到王府，初一帶著鳶兒去休息，又找來兩個大夫，一個替鳶兒看傷，一個替季寒舟看外傷。

    替鳶兒看病的是王府裏常駐的大夫，給季寒舟看病的，卻是一個雲姝從未見過的人。

    這人跟著初一急匆匆趕來，無論看形還是看走路的姿勢，都不像是大夫，更像是一個當兵的。

    初一解釋道：“這是跟隨世子的軍醫，盧大夫，盧大夫最擅長外傷。”

    被做盧大夫的人一臉沉重：“大半夜我過來，世子到底了多重的傷？劍上有毒？還是被人開膛破肚了？”

    見初一沒說話，臉都白了：“難道是四肢被斬下了......”

    初一輕咳一聲：“盧大夫！劍傷！傷在胳膊上，還有小，被棒狠狠打了一下。”

    初一加重了“狠狠”這兩個字，但還是毫不意外地從盧大夫臉上看到了鄙夷：“你怎麽回事？這個傷......”

    盧大夫想說這個傷誰都能治，大半夜的他過來幹什麽，有這個時間恐怕個尋常大夫都已經理完了！

    然而初一在他話沒說完之前，連忙打斷：“這位是王妃！”

    末了加重語氣：“老王爺後來娶的王妃！”

    雲姝總覺得他們氣氛不對，道：“盧大夫不必客氣，您看著年長，軍醫值得尊重，我雲姝也行。”

    以為是季寒舟的傷難辦，連忙道：“盧大夫醫過人，世子此次傷得不輕，盧大夫請快些診治！”

    雲姝？

    於是在聽到這個名字之後，盧大夫原本的話登時轉了個彎：“這個傷......這個傷的確隻有我能治療，這位置特殊，一個不好要留下殘疾的，還有小，練武之人最重要的就是下盤，若是一個不好，也是要影響走路的！”

    雲姝登時張起來：“那您快些替他診治！”

    雲姝也是著急的暈了頭了，不然應該能夠發現這話的的。

    因為害怕失過多，雲姝也不是專業的大夫，這會兒季寒舟整個手臂包紮得跟個大長饅頭似的，從手腕一直到腋下，若是不拆開，本看不出傷的位置。

    盧大夫看都沒看，就說位置特殊，也就是雲姝關心則，才沒發現其中貓膩。

    但雲姝著急，外加季寒舟是為了救才的傷，心中激又疚，並沒有深思，隻是在盧大夫診治得時候，張地在一旁看著。

    纏著的布料被拆開，出一道很長的刀傷，從小臂一直延申往上，足足有三四寸那麽長。

    而盧大夫看到那個傷口，頓時眉頭皺。

    “怎麽了？很嚴重嗎？”

    雲姝急得來回走，險些又要落淚：“怪我，那會兒不應該出聲打斷的，興許他能反應的更快。”

    季寒舟安道：“沒有，多虧你提醒，不然那一劍恐怕要橫刺我的後心。”

    盧大夫聽得牙都酸了。

    盧大夫確實覺得棘手。

    很棘手，傷口不深，劍上沒毒，整齊平，還用了大量的上好金瘡藥。

    太棘手了，因為他本不知道現在他還能做什麽，雲姝已經理完了啊！

    就算他在當場，也隻會這樣理啊！

    “棘手啊......”

    雲姝心提了起來，聲音抖：“盧大夫，難道這一劍斬斷了世子的手筋？”

    不懂這些，隻知道皮傷好治，傷筋骨卻會影響季寒舟以後用劍。

    他是武將，若是手廢了.....

    雲姝眼前一陣暈眩，下一秒撲到季寒舟床前：“盧大夫！無論要用多好的藥，無論要花多功夫多時間，求求您，一定要治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