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頓時安靜了下來。

 方霄抬手給溫如枳盛了一碗湯，善意道：“妹子，你放心，有宋辭在，你以后絕不會出事。”

 溫如枳看了一眼宋辭，還以為他會反駁，沒想到他只是平靜地吃飯。

 接過碗：“謝謝。”

 方霄笑了：“過段時間，我有事去海城，到時候咱們再一起聚聚。”

 “好。”

 溫如枳還喜歡眼前這個豪爽又浮夸的大爺。

 吃過飯，宋辭和方霄去書房談事。

 溫如枳泡了茶送進去后，就回了房間。

 趁著有空，便將酒店送來的行李重新整理了一下。

 本來是沒行李的，架不住方霄的熱，給買了太多東西。

 他一句拒絕就是不給他面子，也只能收下。

 為此，宋辭還讓人送了個大尺寸的行李箱過來。

 溫如枳看著十幾個袋子，頭都大。

 從里面拿了一條狐貍的圍脖，舒服，價格也格外麗。

 周姨天一冷頸椎就疼，這個送給剛好。

 至于商老夫人，什麼都不缺，不過溫如枳卻發現了一頂很適合的帽子，也算是一點點心意。

 況且商老夫人很喜歡帶著團子出去散步，天寒地凍，戴帽子最保暖了。

 溫如枳一邊想著們收到禮的表，一邊開心地打包。

 本沒發現宋辭斜靠著門，看著出神。

 方霄的話還在他的耳邊縈繞。

 “宋辭，如果你是真的，那接下來的事會特別的棘手，所以你真的想好了嗎？”

 “我自有辦法。”

 “宋辭，你不能總是一個人辦事，你得想想別人能不能承。”

 是啊。

 以溫如枳現在的能力，真的能頂住以后發生的一切嗎？

 溫如枳合上行李箱，轉時，突然看到宋辭，嚇了一跳。

 “宋，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現在還有時間，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宋辭開口道。

 溫如枳愣了半晌，確定了宋辭的臉，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可現在宋辭出名了，恐怕去哪兒都會被認出來。

 一個人還好。

 加上，只怕又是一場腥風雨。

 思考了一下，溫如枳想到了一個地方。

 “能不能帶我去看看季老爺子？”

 “他？你為什麼要見他？”宋辭狐疑地看著。

 “見一下吧，方不是說老爺子快不行了嗎？我們那有句老話喜事不請不來，白事不請自來，你能親自去也算是給足了季家面子，就算以后季還記仇，也會有人提醒他。”

 溫如枳勸了一句。

 宋辭蹙眉：“因為我？”

 溫如枳抿了抿，小心翼翼點點頭。

 宋辭臉舒展，走到了面前，微微俯：“學聰明了。”

 “還好吧，我可以學的。”溫如枳彎了彎眼眸。

 “不經夸，走吧。”

 宋辭不氣，聲音淡淡的，特別好聽。

 隨后，兩人買了一點東西到了季家。

 季老爺子的房間進出不人，看樣子都是親戚過來見最后一面的。

 季紹明臉上還帶著傷，看到宋辭和溫如枳前來，微微吃驚。

 “宋，你，你怎麼會來？”

 “既然合作了，便不是奔著結仇來的。”宋辭鄭重道。

 季紹明看著他，眼底多了一敬重。

 鬧這樣，宋辭能親自過來給他臺階下，他還能說什麼？

 有些人天生是做大事的。

 季紹明微微頷首：“請。”

 他在前面帶路，準備進房間時，攔住了溫如枳。

 “溫小姐，之前很抱歉。”

 “嗯。”溫如枳沒多言，認了他的道歉，卻沒說原諒的話。

 這種事任何一個人都不會輕易原諒。

 進了房間，季老爺子帶著呼吸機，幾乎一夜之間，整個人仿佛就剩下薄薄一層皮，形容枯槁，面容灰白。

 看到宋辭，他似乎還想起來。

 溫如枳立即上前扶住：“季老爺子，宋是特意來看你的，沒有想要為難季和季家，您放心。”

 季老爺子似乎還不放心，艱難地側頭看向宋辭。

 宋辭有些不忍。

 曾幾何時，季老爺子也是響當當的人，正是安晚年時，卻一病不起。

 他道：“我今天只是過來看看您。”

 季老爺子松了一口氣，有氣無力道：“人老了，不中用了。”

 “老爺子，別想太多了。”宋辭淡淡道。

 季老爺子了他，似乎思考什麼，最后竟然自己摘下氧氣罩。

 “你很像你媽媽，但我希……咳咳……你別像一樣被困住……”

 宋辭眼中閃過一遲疑，追問道：“你知道什麼？”

 “權勢是追求不完的……該斷則斷，別，別后悔……咳咳咳。”

 季老爺子像是不上氣，臉慘白。

 “爺爺。”季紹明沖了上來，“醫生，醫生。”

 門口的醫生立即沖進來進行搶救。

 宋辭和溫如枳退出了房間。

 幾乎同時，他一把抓住了溫如枳的手。

 “你是故意帶我來這里的？”

 果然什麼都瞞不住宋辭。

 溫如枳吃痛解釋：“我不確定，季說季老爺子提起過你母親，所以我才想讓你過來確定一下。”

 宋辭的手一手，頹然轉。

 “他說什麼？”

 “我……說不清楚，最好還是讓季家的人說。”

 溫如枳猶豫了一下，沒說明。

 關于宋辭母親的事，從里說出來，可信度太低了，恐怕宋辭也不會相信。

 宋辭沒說話，像是石雕一樣站在走廊里等待。

 半個多小時后，季紹明從房間出來，臉很難看，眼眶也是紅的。

 “宋，我爺爺現在況不太好，恐怕不能招呼你們了。”

 說完，季紹明便打算回房間。

 宋辭攔住了他：“你知道多？”

 季紹明微愣，掃了一眼溫如枳便明白了事的原委。

 他嘆氣道：“坐下談吧。”

 走廊窗邊有茶幾，兩人坐下，沉默了一會兒，季紹明才開口。

 “宋，你是想問你母親對嗎？其實我見過一面，當時和你一樣是代表林老夫人來的，上說是談合作，事實上卻是在給我爺爺下套，我爺爺很欣賞，幾乎沒有懷疑過……”

 “我媽不會這麼做。”宋辭沉眸打斷。

 “你媽不會，那你外婆呢？你應該比我更了解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