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風起云涌,并不在施詩的認知范圍。
只是一個被保護得很好的溫室花朵,聞言大大咧咧道:“嫂嫂,你放心吧,我絕對不會足你和哥哥之間的。等過了年,我們就起程回湖……唉,到時候我想見你們一面只怕更難了。”
沒骨頭一般趴在蘇染汐的肩膀上,撒道:“我沒有姐妹,見到嫂嫂就像親人一般,正要走了,我還舍不得你和哥哥的。所以啊,趁著咱們還在一起,我要天天粘著你們。如果你倆爭口氣,我走之前還能聽說小侄子的喜訊呢。”
蘇染汐:“……”
這夢想過于癡心妄想了。
……
施詩的撮合下,夏凜梟得以重回主院,跟蘇染汐同床共枕。
蘇染汐心里本來不愿意,畢竟兩人說明白了只是合作關系,可是想到夏凜梟瞞不說的傷,要在臨走之前盡力了解一二,必須增加兩人相的機會。
這才是順應施詩想法的本原因。
這個人,不想欠夏凜梟的。
沒想到,小丫頭得寸進尺,飯后以吃飽了撐的為由,將騙上屋頂,下一刻卻膽大包天地撤了梯子。
“施詩,你給我回來。”蘇染汐趴在房頂上,生怕一不小心就摔了下去。
“嫂嫂,今晚風大,哥哥死活不肯回房間,你還是勸勸你夫君別這麼做了。”施詩抱走梯子,嬉笑道,“你們在屋頂談說也別有一番趣。讓哥哥養好子,才能早點要個孩子。我等著當姑姑呢。”
說完,直接消失在走廊盡頭,跑得比兔子還快。
“臭丫頭,你給我等著!”蘇染汐氣得眼皮直跳,扭頭看向不遠——
夏凜梟坐在屋頂,一張小木桌,一壺清酒,兩碟小菜……他沐浴在朦朧的月之下,整個人都有種鏡花水月的夢幻。
蘇染汐不會輕功,只能郁悶地留下來,“大晚上的,你裝什麼文藝青年?這麼冷的鬼天氣,你不怕凍死?”
“天冷,正好。”夏凜梟擔心摔倒,不聲地手拉了一把:“吹風,火。”
“!!”蘇染汐下意識往他下瞥了一眼,腳下險些嚇得一個打摔下去,“媽呀——”
“……”夏凜梟眼底閃過一抹笑意,順勢將人攬到懷里,長袖一掃,便清除了一地寒霜,“來都來了,一起坐坐吧。”
不等蘇染汐開口呵斥,他主松了手,斟了一杯酒遞過來。
蘇染汐挪到對面席地而坐,飲酒暖,目時不時往他上瞥一眼,心說:這人不至于吧?
大冬天的,火氣這麼旺盛?
“要我了給你檢查一下嗎?”夏凜梟迎著毫不避諱的目,“你的眼神,好像要吃了我。”
蘇染汐角一,莫名了紅彤彤的耳朵:“幾日不見,你怎麼變得這麼不要臉?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又人格分裂了。”
說完,語氣一頓,下意識看了夏凜梟。
蕭楚的存在,一直是他的逆鱗。
以前每每提起,這人總要發癲生怒。
要是夏凜梟一生氣,將從房頂上扔下去……也不是沒有可能。
誰料——
夏凜梟淡淡一笑:“蕭楚總跟你這麼說話嗎?”
他飲下一杯酒,像是自說自話一般自嘲道:“歸究底,還是一個人,總有些本是一樣的。”
蘇染汐震驚地看了他一眼,恍惚以為這人被奪舍了。
這可不像是夏凜梟能說出來的話!
“你……又吃錯藥了?”
“……”夏凜梟冷淡地看了一眼,恢復了面無表的樣子,冷不丁問道:“幾日后出發?”
蘇染汐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才慢吞吞道:“五日后。靈犀的傷勢,等不了了。”
說完,才郁悶地皺了皺眉,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搞什麼?
好端端解釋這一句做什麼?
搞得好像自己臨陣逃似的。
“嗯,確實該走了。”夏凜梟淡淡扯,突然話鋒一轉,“臨走之前,有什麼話想問的嗎?”
他放下酒杯,目灼灼道:“只要你想知道的,都可以問。我一定知無不言,如實相告。”
蘇染汐心里咯噔一聲,下意識想問問他的傷勢,還有他接下來跟皇帝博弈的計劃,如何面對京都一即發的戰局……
只是,看著夏凜梟深邃清冷的眸子,突然咬了咬,回避了這道過于認真的視線:“說說左文青吧。你對他了解多?”
夏凜梟眼底閃過一抹失之,很快又恢復了平靜,淡漠道:“左太師如今早已道門清修,太師府一門凋敝,只有左文青一個人還在朝為。”
“左文青看似世圓,實則為人高冷疏離,跟誰也不深,雖然立了一個忠臣純臣的形象,實則很難讓人看得出深淺。”
“傳聞,左文青出生時,天生異象,落霞漫天。欽天監曾斷言,此子負奇跡,有逆天改命之能。先皇在位時,曾對左文青寄予厚……不過,后來皇位更替,太師府遭難,左文青這個天之驕子從此明珠蒙塵,自斂鋒芒……當年的異象,早就被人淡忘了。”
天生異象!
逆天改命……
夏凜梟對左文青的評價很高,讓蘇染汐更加好奇:“左家的人,會算命嗎?”
那人如果真是負異能,那麼他要九轉珊瑚頂,只怕不是為了幫自己回家……難道他是為了‘逆天改命’不?
“……怎麼,左文青三番五次找上門,就是為了給你算命嗎?”夏凜梟眼底閃過一抹,故作吃醋之,“蘇染汐,你為什麼對左文青這麼青睞?雖說此子容過人,可是……他還能比我好看?”
蘇染汐回懟:“王爺是靠臉吃飯的嗎?”
“誰讓你喜歡這張臉呢?”夏凜梟幾不可聞地嘆了一聲,抬手給兩人斟酒,“今日這酒就當為你踐行的吧。我們認識了快一年,好像還未曾好好坐下來飲酒喝茶過。”
他從始至終沒有問過蘇染汐去南夷的時間、計劃、歸期……甚至沒有代什麼多余的話,儼然一副任由自然來去的樣子。
看著自斟自酌的夏凜梟,反倒是蘇染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酒過三巡之后,覺自己竟然有些不勝酒力,這才趁著微醺的酒意緩緩出聲:“咱們有來有往,我不欠人。你也有個提問的機會,我會如實回答的。”
一定是這酒太烈,才讓生出了一不舍的錯覺。
來日離開大夏,且不說南夷水深火熱,能否平安還不一定……就算自己闖過千難萬險,也并不想再重回京都的黑暗漩渦之中。
這一點,夏凜梟不會不知道。
他卻沒阻止什麼,更沒多問半句。
以他的格,這很反常。
但細想之下,似乎也很正常——也許他也覺得京都局勢難測,不一定有未來再見的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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