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后,容湛快步走在宮中,旁的侍從頭一次有點跟不上他的速度。
那張白皙的面龐略顯疲,但不住眸中神采飛揚的笑意,發自心的雀躍從而外地出來,猶如春曉之花盛開,引得肩而過的宮人們頻頻駐足回。
此時此刻,容湛只想第一時間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正在書院里上課的顧君霓。
然而卻被封無羈抬手攔下:“容世子且慢,新紙還未起名,你這是急著去哪?”
容湛笑著拍拍他的肩膀道:“無羈,我還有些要事,就勞煩你和璇璣小師父多費些心思了,不過相信以你們的才華起名不是難事,有空請你們吃酒!”
對于他來說,真正的喜悅不止如此,還另外打贏了一場意義特殊的戰爭。
“不可不可!這回能順利將紙造出來,容世子功不可沒,冠名一事豈能缺席?”
舊時的知名事誕生后,其名字多會與創始人的字號掛鉤,這樣能令其的就和榮譽最直觀地展現出來,并永遠流傳下去。
如此羨煞旁人的榮耀,是向外人證明自己的最好機會,旁人求都求不來呢,容湛半點不為之所,當真是視名利為浮云。
封無羈搖搖頭,執意要留下對方,他是沒那麼大臉貿然拿和自己關聯的字眼取名的。
這次造紙順利非常,小師父、容湛和他三人缺一不可,還真說不出是誰的功勞最大,更何況底下還有那麼多兢兢業業,辛苦配合他們的工匠呢。
容湛拒絕不得,只好轉道隨他一同去找璇璣。
哪知璇璣揮著小手,三言兩語就把們打發了。
“哎呀,什麼起名賜名的,最頭疼這種事了,我看你們是在故意為難我這個起名廢!行了行了,我還急著跟傻鳥去吃海鮮自助呢,你們實在想不出來的話,隨便起個名字應付一下得了!”
說完就迫不及待地去跳井了。
起名的重任落到了二人上,封無羈只好目期待地看向容湛。
“我素來文采平平,不知容世子有何高見?”
這話倒也不是自謙,跟璇璣等現代人士比,他絕對稱得上文采斐然。
可是跟同齡人比,尤其是顧翰墨、容湛這類人比,封無羈還真不覺得自己文采有多好,尤其是在作詩寫文章的時候。
雖然不算偏科生,也絕對跟浪漫、瀟灑、壯麗、瑰旎等文人特有的風格形容沾不上邊,主打一個樸實無華。
容湛人站在這里,心早飛去了清懿書院,恨不得能立刻見到意中人。
心切之際,卻偶然瞥見天空景。
秋雨過后,難得艷出云,朦朧的霞虹橋若若現,不勝收,正與封無羈手中多彩的紙張相互輝映。
他心下一,口而出:“其若錦,艷如彩霞,其面如鍛,輕若鴻,不如就起名為‘羽知虹',無羈覺得如何?”
羽知虹,羽知虹。
封無羈默念了兩遍這個名字,眸中霎時彩驟亮,“好名字,好名字!古有楮知白,今有羽知虹,容世子的巧思當真令人拍案絕啊!”
楮木可制紙,紙張呈白,以紙擬人,故世人稱為‘楮知白',又喚‘褚先生’。
容湛謙笑道:"拍案絕不敢當,不過是拾人牙慧罷了,無羈若是喜歡這個名字,那就這樣定下來好了。"
封無羈顯然很喜歡這個名字,兩人揮手作別后,就迫不及待地去求見云苓夫妻,將紙張的名字正式定下來。
從今往后,大周人也有屬于自己的'羽先生'了,不再是中原人刻板印象里只知道打打殺殺,沒文化的土老帽!
云苓不由得嘆:“起名還得是你們啊!”
如果換來取,搞不好就什麼‘周紙’,‘彩紙'了,畢竟以當代人的詞語匱乏程度,甚至任何緒嘆都能以某兩個字通用表達。
蕭壁城也連連點頭,“那就這麼定了,你們這個周末回去好好休息,然后務必在下次周報印發之前,按照此前的計劃印出一版紙幣樣品來,到時候我會正式宣布朝廷銀行的立,并調任容湛為行長。”
他們目前只是取得了階段的勝利,暫緩喜悅,接下來還有更多的事要做。
首先是寶鈔的印刷,在羽知虹還未制造出來前,容湛那邊就已經設計過了好幾個版本的寶鈔圖案,如今都已經完了模的制造,只待正式印刷。
經云苓等一眾人商議,將大周寶鈔的面值和總共分為了五種。
五十文為雪白,一百文為庭蕪綠,二百文為鉆石藍,五百文為紫羅蘭,一貫為寶石紅,也是最大的面值,等同白銀一兩。
還有種特殊的寶鈔,是金黃,四周圖案極為復雜,印有龍、麒麟與仙等紋,卻沒有固定的面值。
蕭壁城打算把這種金寶鈔當做類似支票一樣的方式來使用,并僅限方朝廷公對公之間的大額易,易額需要手填寫,以及皇帝蓋章簽字,這樣與他國易時會方便許多。
幾日后,容湛那邊第一時間送來了數張寶鈔樣品。
每種的寶鈔上都印著不同的標志圖案,比如一貫錢印的是金城城門,五百文印的是道館與辰星列陣,一百文印的是綏城草原……
拿在手里比A4紙要小一些,最上面印著“大周通行寶鈔”、“熙一年”等字樣,正中寫著面額,下方則是印造部門的聲明,比如什麼“偽造者斬,告捕者賞銀二百五十兩”等等。
欣賞著這些麗的寶鈔樣品,就連朧夜都忍不住贊嘆:“真是太漂亮了,簡直是藝品。”
南唐作為文人天堂,在紙墨筆硯方面玩出了花,縱然如此,也沒有見過比之更加彩艷麗,圖案富的寶鈔。
“今年不會再印紙幣了,熙一年印發的紙幣總共只有這一百套,這些樣品也不會流到市場上,僅作為收藏紀念品。”璇璣喜滋滋地收下了其中一套樣品,“嘿嘿嘿……將來這可是無價之寶,發咯發咯!”
一百套全面值的寶鈔樣品,除了獎勵給容湛等大功臣之外,還將會作為國禮,贈予小秦帝、楚帝、尉遲烈等人,以及其他異域蕃國的國王。
云苓把玩著寶鈔,不出一抹笑容:“也是該給謝枕玉一點小小的技震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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