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苓今天忙了一整天，明天早上還要值上朝。

謝枕玉搞這麼一出，今晚是別想好好睡覺了，第二天還得理這個爛攤子，安北秦那群隨從來使。

想到這里，周的怨氣比鬼還大，臉自然也就不怎麼好看。

顧君霓不知云苓所想，只當是為這場鬧劇到不快，不由歉疚地道：“對不起，云苓姐姐，都怪我沒理好這件事。沒想到謝枕玉會拿自命來我，現在弄得他重傷，你們為難了。”

“幸虧阿湛沒有傷，不然我真是萬死難辭其咎！還有謝枕玉，他……”

顧君霓咬，這場鬧劇小看是們之間的兒事糾葛，卻因三方的份問題牽扯著北秦與大周的外關系。

當下的節骨眼上，不管明里暗里，兩國朝廷自然都是不能惡的。

所以謝枕玉對容湛手這件事，大周不但不能怒，還得安對和親之事早有不滿的北秦來使，向他們解釋謝枕玉傷的緣由。

顧君霓當然會主承認是自己做的，但是面向大眾的話，在這件事里不能有任何沾惹，否則擺到明面上北秦會很不彩。

思來想去，怎麼都覺得自己責任很大。

如果能把謝枕玉的事理妥善，容湛就不會這樣的委屈，大周也不必吃悶虧。

“這怎麼能是你的問題呢，明明是謝枕玉發瘋在先。”云苓回過神來，搖了搖頭，“而且我敢肯定謝枕玉之所以會中劍，完全是因為他左側小傷勢嚴重，一時不慎才沒躲過你那招，所以不必有心理負擔。”

“他小有傷？”

“對，是他技不如人自找麻煩，跟你沒關系。”

顧君霓怔了一瞬，這才得知謝枕玉此前和留比武，傷了小的骨頭。

難怪今晚穿著不便行的子，僅憑一把劍，也能制得住武功高強的謝枕玉。

“看來是我誤會了，我還以為他……但不管怎麼樣，給云苓姐姐添麻煩了，你生氣是應該的，罵我兩句我心里會好些，反過來安我，我只會覺得過意不去。”

云苓卻皺起眉頭，認真而嚴肅地道：“阿妮，為什麼要過意不去？你明明應該生氣才對，該罵的人是謝枕玉不是你，你拼命把責任往自己上攬，我才會不高興呢。”

“像他這種自私的人，一貫只知道從別人上索取，有本事對著我們容世子拔劍，怎麼不去割腕上吊？”

“可千萬別覺得他是悔不當初，試圖用命來挽回你，便到容和不忍心。“

云苓的確承諾不手別人的私事，但這不代表就真的不去了解事的全貌了。

關于兩個人的糾葛，早就從顧君霓邊親近的人，諸如老王等口中知道了一切。

所以在看來，謝枕玉從來都不是那種甘愿為犧牲自我的人，事實也證明的確如此，他挽回不的第一反應是想殺了容湛，而不是真的用自己的命脅迫顧君霓。

正因為看清了這一點，云苓不希顧君霓在這件事中產生一丁點自責心理，應該到憤怒才對。

“我剛才的自責表現得很明顯嗎？”顧君霓聽到這里，下意識地看向容湛，訕訕開口解釋，“其、其實我也沒有很不忍心，我只是沒預料到這種況……”

云苓無地揭穿，“你沒有表現得很自責，但你的憤怒在刺傷謝枕玉后被完全平息，這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顧君霓說不出話來了，心復雜地站在原地，眸有些迷茫和懊惱。

真的已經放下謝枕玉了，可是卻反駁不了云苓的話，因為有那麼短暫的一瞬間，的確有過容和震撼。

然而云苓卻笑了笑，忽然說起了另一個話題，“在我的老家，有很多追妻火葬場套路的話本備追捧，話本里的男主把主的死去活來，心俱損，甚至是家破人亡的數不勝數……”

等主帶著一傷痛幡然悔悟不再男主，又或者突然查出絕癥命不久矣后，男主就會突然意識到自己深的人是主。

與此同時，再表現出一副“失去比死還痛”、“沒有便是行尸走”的后悔絕與心痛，讀者就會大呼解氣和好爽。

而被的主也會在各種掙扎之下選擇心和原諒，甚至是，最終兩人和和地在一起撒糖，好像以前過的罪全都不存在。

“我一直覺得這種劇很讓人胃痛，不明白到底哪里爽了？”

“男人懲罰別人的方式有很多，但無一例外都是對別人進行打擊報復，諸如奪走對方的金錢、權利、地位和人來達目的。可人懲罰的對象通常是自己，懲罰別人的方式是自己陷凄慘的境地，令男人永遠的失去這個人，或者失去的。”

“但凡男人悔不當初，痛不生，人就會覺得懲罰的目的達到了，繼而愿意選擇和解，可實際上對方的真實利益沒有到任何損害，不覺得這很搞笑嗎？”

懲罰了個寂寞，這跟神勝利法有什麼區別。

顧君霓一下子就愣住了，其實不只是云苓家鄉的話本這麼寫，以前看過的很多話本也都這麼寫。

可沒有人會去思考這樣的問題，也沒人覺得不對勁。

如今乍聽到這番話，有種醍醐灌頂的醒悟，說不出來的覺。

云苓長長地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道：“所以阿妮啊，千萬不要對謝枕玉有愧疚心理，哪怕一一毫……他上喊著后悔，但干的事有哪一件是真正在彌補你的？”

“我說句難聽的，事落得今天這個地步，都是他活該，這是他應得的，是他的福氣。”

的道德束縛通常很高，也更加，尤其是生于在封建社會下的子。

在許多事中，很多害者通常會選擇原諒，或者承擔下責任，這其實并不是因為們善良圣母心，而是本就沒意識到自己是個害者。

方才所說的這些道理，是數千年后意識的萌芽過程中被總結出來的，顧君霓想不到這些很正常。

但想不到沒關系，云苓會耐心地告訴對方。

并沒有半分責怪的意思，只是希這個好姑娘能更深刻地學會自己，僅此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