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湛不由自主地握的手,語氣溫繾綣。
“與君共勉。”
兩人相視一笑,手挽著手慢慢踱步在花燈夜放的鬧市里。
顧君霓忽然主說道:“阿湛,前天謝枕玉又來找我,這次我明確拒絕了他,但是他似乎還不想放棄。”
“可有干擾你在書院上課?”
容湛料他也不會輕易罷休,只是顧君霓不說,他自然不會專程提這些話題找不愉快。
“我連一面都沒再見他。”顧君霓搖搖頭,側頭凝眸看他,微微挑眉調侃起來,“你就不好奇都發生了些什麼嗎?他追著我到清懿書院來,看你這兩天倒是坐得住的。”
容湛淡定道:“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既然君君已經做出了選擇,我沒必要關心那些事來自找煩惱。反正三個月期限一到,謝枕玉就要回北秦了,他總不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把你打暈了綁回去吧?”
經歷了這麼多事,顧君霓突然發現,其實容湛才是那個真正理的人。
謝枕玉恰恰與之相反,看似理,本質上卻是由心主導著一切行的人。
一個理而溫,一個而克制。
聞言,顧君霓不由得輕笑。
“萬一他把我綁回去怎麼辦?”
“唔……我覺得他打不過君君,不會得逞的。”
顧君霓斂笑瞪他,嘟囔道:“這是什麼話嘛,就沒想過攔住他保護我之類的?”
容湛狀似認真地思考道:“其實我覺得他綁你回去的可能不大,畢竟你是堂堂一國公主,他不敢以下犯上的,但對我的態度就不好說了。我覺得比起把你綁回去,他更想神不知鬼不覺地做掉我。”
“所以啊,還得要君君想辦法保護好我才是,畢竟我只是個手無縛之力的弱男子而已。”
明知道他是在半真半假的調侃,顧君霓還是沒忍住被逗笑了。
“駙馬,有沒有人說過你其實很會油腔舌?”
“公主,這不油腔舌,這該富有調,要是連討你歡心的本事都沒有,還怎麼做駙馬?”
容湛說得一本正經,面龐如皎月般清冷和,便是花言巧語一番也不會讓人覺得油膩。
縱然外在清冷孤傲,他在顧君霓面前卻總是生風趣的。
男人嘛,大多數都逗弄喜歡的孩子。
顧君霓忍不住抱住他的手臂,親昵地向他靠過去,量高挑,只比容湛矮半個頭左右,后者也心有靈犀地歪頭靠過去,兩顆茸茸的腦袋就這樣靠在一起。
燈火通明的夜市里,時不時有人向這對璧人投來目,卻都是帶著和善與笑意的。
偶爾還有路邊擺攤的大叔大娘們調侃幾句,卻沒有人指責他們在大庭廣眾之下男授不親。
顧君霓喜歡極了這種覺,自顧自地繼續道:“阿湛,我給皇兄寫了一封信,如果北秦朝廷實在不認同我嫁給你,那我干脆便舍了公主之位,我是認真的。”
容湛點頭回應:“我也只是單純想娶你,和不和親并不重要。”
“嘖,聽到這番話,你難道就沒有點什麼的?”
“因為不覺得君君這樣做全是為了我,也許我有幸占據一部分原因,但更多的你只是在做自己而已。蘭陵公主也好,顧君霓也罷,總之不會是世子夫人,你的人生由自己主導,我也會永遠無條件支持你。”
顧君霓是個重的姑娘,但容湛從來不認為是個腦,更不會覺得是寧肯拋棄公主份也要和自己在一起。
對方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并且愿意為了追逐它們付出勇氣。
所以需要的從來不是,而是鼓勵和認可。
顧君霓沒再說話,只是更地挽住了容湛的手臂。
阿湛,有你在我邊真好,在心底默默想著。
……
管事給顧君霓批了五個小時的假,只要在晚間十一點前回書院即可,兩人有足夠的時間在新開的鋪子里閑逛。
城里的商業中心早就被朧夜夫妻玩出花來了,限于舊建筑與街道不便更改,兩人一直覺事業做得不夠盡興。
朝廷把南郊這一大片地批下來后,夫妻倆的重心就轉移到了城外,如今城的生意基本是閣中弟子代為打理,他們都不怎麼管了。
南郊新集就好比一張白紙,想怎麼畫就怎麼畫,反正有的是錢買墨水。
是現在這里發展的越來越繁華,許多街道房屋都是新建的,區域規劃合理又新穎,難怪商戶們都破了頭地想在這里做生意。
顧君霓要去的糖水鋪子正是黎娘子的店。
在書院里時常聽人說起黎娘子熬的糖水很好吃,帶著新鮮與好奇嘗試過后,當真有些罷不能。
只可惜對方的鋪子從書院搬到了集市中,想要吃上一口最新鮮的不那麼方便。
他們來的時候有些晚了,剛出新品的糖水鋪子滿,里面落腳的地方都沒,連院子里都坐滿了。
容湛只得道:“要兩盅蜂胥余圓子甜湯,一盅多加紅豆,一盅多加桂花,放在食盒里打包帶走。”
所謂的“胥余”,是古代人對椰子的稱呼。
東楚臨海盛產這種甜多的果子,但是不易保存,且此能制油,歷來十分珍貴。
北秦的上層雅士會將椰子作為贈親饋友的珍品,但離東楚更遠的大周就很難見到這東西了。
托這幾年諸國貿易的福,異邦盛產的椰子也以各種方法手段流大周,其中最常見的便是椰子,很京城人士的追捧。
黎娘子從中看見商機,與李貴妃一合計,便研制出了用椰子做的糖水新品,果不其然才經推出便火金城。
兩人按照口味偏好多加了小料,便打算在附近的園子里找個安靜的角落用。
這就是南郊新集最大的特點,許多街道兩側都有石質長椅供行人休息,甚至還有大大小小好幾作為公共休閑區域的花園。
“阿湛,就在這里吧。”
顧君霓環視周圍,很滿意這里行人寥寥,不會打擾和容湛談說。
殊不知有個影匆匆出現在集市口,正在穿過數條街道,沒有休止地尋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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