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嘗到傷心痛苦的滋味，在說完那句話后，我的心疾立馬就犯了，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最后是武安公出手，兩天一夜沒合眼才把我救下來。”

“爹娘以為是有其他男孩子欺負我才會病發，但其實沒人我一下，我只是……只是單純難過得差點死掉罷了。”

容湛說這些話的時候風輕云淡，好像經歷這一切的不是他，而他越是這樣淡然就越讓人難。

顧君霓心中又疼又氣，忍不住激地道：“怎麼能這樣對你，沒有長輩好好管教麼！后來有沒有向你認錯懺悔？”

完全想不到在容湛上還發生過這樣的事，

容湛輕輕嘆氣，“是啊，怎麼能這樣對我呢，可事發之后我甚至沒能等到的一句道歉。”

因為當時那位伯伯正好公務上出了些差錯，很快就被降職調去京外了，連帶著那個孩也離開了金城。

這是場沒有結局的年相遇，那年容湛才十歲。

“后來很多年過去，我逐漸在心中平復了這件事，也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我把這件事當作一種寶貴的經歷，它讓我的心變得更堅韌。”

容湛說到這里時停頓了一下，而后才道：“我一直覺得自己早就放下這段往事了，在這麼多年的歲月里，我甚至都快忘了有過這個人。”

“可當得知雙方要再次見面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并沒有想象中那麼淡然。”

自年那場離別后，容湛和年認識的那個孩子再相遇已經是十二年過去了。

那年安親王與賢王聯合發宮變，京城里混好了一陣子，后來那個孩便又隨著伯伯進京探親，暫住的那一個月里，對方主提出想見容湛一面。

“我本不知道進京了，可當聽到名字的那一刻，很多記憶里塵封了多年的往事，忽然都清晰地涌現了出來。”

“我這才發現，自己竟然還記得時的臉，做過的事，甚至是說過的話的細節，原來我從來沒有忘掉過，也沒忘掉帶給過我的所有歡愉和傷害。”

“我只是因為太過傷心和在意，腦海本能地去回避從前的事罷了。”

收到對方來拜訪的消息，容湛心神紊了一會兒，還是鬼使神差地點頭答應見面了。

換做是年后格冷傲的他，本不會接見對方。

但那天的容湛腦海里卻從未想過拒絕。

十二年不見，年時的玩伴早已嫁作人婦，對方本就比他大兩歲，見面時還帶了一雙兒陪同，大點的那個都五歲了。

“嫁人之后穩重了很多，完全看不出小時候的頑劣，還給我帶了很多補品和見面禮。”

“恭喜我得靖王妃神醫名手相助，從今以后再無病憂，定能長命百歲。”

“還夸我男大十八變，說當年是有眼無珠，不該奚落嘲諷我的容貌，還為了小時候的事向我道歉，希我不會再為曾經的事難過。”

對方來京之前便決定拜訪他了，所以提前準備了不名貴的藥材和補品，看得出是花了心思的。

見面禮中甚至還有一套草編小玩意兒，螞蚱、螳螂、兔子之類的……

很廉價常見的東西，但容湛小時候非常喜歡，因為那姑娘很擅長做這些東西。

“告訴我，那是親手編的。不是什麼值錢玩意兒，原本也拿不出手來，只是當年說好過生辰的時候送我一套，后來匆匆離京未能再見，如今便補上當初的承諾。”

容湛的聲音低沉溫，娓娓道來的話語像是帶著歲月陳釀的悠遠，讓顧君霓不知不覺就沉溺在了其中，好似能以他的雙眼視角切這一切。

“可我聽完之后，忽然間就覺得很心酸。”容湛說到這里，神卻是輕輕笑起來，“看到嫁人生子的樣子，我很慨，也更想哭了。”

“那個時候我才意識到，年時的我當真喜歡過吧，盡管那時我已經有了其他真正欽慕的人，但看見還是免不了會難過。”

“我為自己等了這麼多年才終于等到一句對不起而委屈極了，也為已經嫁人生子而到世事何等無常，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年游……”

顧君霓怔然地看著容湛，無端地到有同樣的傷將自己圍繞。

對他的經歷有種深骨髓的同，完全能會到他當時的悲傷與憾，與他有所共鳴。

不同的是，的悲傷帶著一種不過氣來的沉重，而容湛的傷卻有著釋然的灑。

見顧君霓浸自己想要表達的與緒當中，容湛的眼眸與神變得越發溫，手拉住的手，將的手握在自己掌心。

“阿妮，我從來不覺得這樣的自己可恥，因為這就是最真實的人。”

他曾經喜歡過那個孩，在乎過那位朋友，他們之間不是陌生人，所以就是會對產生種種緒波。

“人非草木，孰能無？在我看來，你會為謝枕玉而心再正常不過。”

“我與不過年短暫地相過一段時，十二年過去依舊做不到完全忘記，設地的換位思考，你為謝枕玉付出無數刻骨銘心，又怎麼可能輕易做到毫無波瀾呢？”

“但是阿妮，這種心并不是心，我很清楚，你對謝枕玉已經不再有意，就像我也早就不再喜歡一樣。”

“我們只是對過去的事抱有憾與不甘，作為真心被辜負的人，因為遲遲等不到一句回應而無法釋懷。”

“所以，你不必到愧疚，更不必有任何心理負擔。”

容湛握顧君霓的手，眼睛認真地看著，仿佛有種莫名的力量能夠通過掌心的溫度傳遞給。

“曾經的一切不是我們的獨角戲，你和我都無法獨自演繹結局。”

“只有當另一個重要的角給予回應后，這場戲方能真正落幕收場，而我們才會在心淚中徹底將所有釋放。”

“戲起戲落，曲終人散，從此以后他們便是人生中的過客。”

【作者君：不好意思這幾天有事耽擱，另外容世子上大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