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如何在過程中迷失自己的，謝枕玉已經記不清了。

他只知道，自己越來越習慣邊有，越來越克制不住主去尋。

母親很快察覺了他對顧君霓的態度變化。

謝夫人一直都知道顧君霓的存在，這位郡主給的兒子添了那麼多麻煩，怎麼可能無所察覺？

極度厭恨顧君霓，厭惡以勢人，厭惡像自己最恨的人。

不過恨歸恨，謝夫人表面上依舊順得，往遠了說還有深深的恐懼，畏懼與昭長公主這類人對抗，因為完全不是對手。

但面對顧君霓，謝夫人心里卻很有底氣，這種底氣來自謝枕玉，堅信兒子絕不會像丈夫一樣“背叛”自己。

曾經在鬼門關走過一回，活下去的希是兒子賦予的。

昭長公主在北秦宮變的那一年，為了救駕孝貞而傷，導致無法懷孕。

對方這輩子都無法做一個真正的母親，這讓謝夫人有種復仇的快，所以更加專注于謝枕玉。

看吧，你奪走了我的丈夫，但你這輩子都不會像我一樣擁有一個這般孝順出的兒子。

謝枕玉越是耀眼奪目，謝夫人便覺得揚眉吐氣，好像在這個沒有硝煙的戰場上勝過了昭長公主一局。

所以當察覺謝枕玉對顧君霓的變化后，神世界瞬間崩塌了。

這些年來因為謝枕玉的悉心照料和種種關懷，謝夫人已經很久不曾像第一次尋死的那幾年一樣，不就歇斯底里了。

隨著謝枕玉的長大，的緒變得越來越穩定，神狀態也越來越好，仿佛連昭長公主對的傷害都不值一提。

然而察覺到兒子的“背叛”后，謝夫人時隔已久地發病了。

“玉兒，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對了心？”

謝枕玉看用匕首抵著自己的脖子，心都快要從口跳出來，“娘！您在做什麼，快把刀放下！”

他想上前奪刀，謝夫人后退一步，利刃的尖端毫不猶豫地刺脖頸，卻仿佛不到疼一樣，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他。

“玉兒，回答娘的問題，你喜歡上蘭陵郡主了，是嗎？”

謝枕玉呼吸微滯，他知道母親的心結所在，忍不住避開對方的目，聲音沙啞哽塞地道：“不，沒有。”

“你撒謊！文惜親眼看見你與同游畫舫，還抱著了船！”謝夫人的聲音陡然尖利起來，激地道，“玉兒，你從來不會做這種出格的事！你騙我，你若是不喜歡，為何不敢看我的眼睛！”

謝枕玉臉發白，沒想到與顧君霓夜游畫舫的事被表妹撞見，還看到了不該看的一幕。

昨夜畫舫上顧君霓喝醉了，還強行奪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個吻，明明該憤怒抗拒的事，他竟然半點沒有生氣，只有滿心搖曳慌。

甚至在顧君霓醉倒過去后，還親自抱著進了船休息，這明明是該給侍做的事。

看著他的模樣，謝夫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兩行淚水從發紅的眼中滾滾而落。

“玉兒，玉兒……你怎麼能背叛娘呢？你爹當年拋棄了我，難道現在連你也打算不要我了嗎？若是如此，我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麼意義！”

“娘，我求您千萬別做傻事！”

謝枕玉有一好武藝，可在手無寸鐵的弱母親面前，他只覺得無力。

謝夫人咬牙迫他，“玉兒，你若還想要我這個娘，就徹底斷了那份心思！世間子你上誰都可以，唯獨不能是蘭陵郡主！今日除非你在這里當面向我發誓，否則我就立馬死在你面前！”

“玉兒，看著我！你對天發誓，絕不會上蘭陵郡主，如有違誓，便我謝文氏天打雷劈，死不瞑目，尸骨被惡犬分食，打地獄永不超生！”

謝夫人迫謝枕玉以詛咒自己的方式來起誓，知道謝枕玉在乎自己。

謝枕玉看著母親的模樣，只覺得渾發冷，心臟前所未有的痛苦。

謝夫人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他，逐漸與年時撞見母親上吊時的那一幕重合，勾起他心中最令人無助害怕的夢魘。

隨著匕首一點點割破母親的脖子，謝枕玉看著那流淌不止的鮮，終于在煎熬與掙扎中被迫起誓。

他從未過失去顧君霓會是種什麼滋味，是那麼熱烈而執著，讓人覺得好像一輩子永遠不會離開。

但是他真的過險些失去母親的滋味，他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了。

母親這半生過的太苦了，謝枕玉想要救贖，而不是給絕。

他妥協之后，謝夫人的病一下子就好了起來，會輕輕地用帕子去他額頭上的薄汗，一如年時那般溫。

“玉兒是天底下最乖巧最孝順的孩子，娘一直都相信你，相信你一定會找到最好的大夫來治好娘的病。”

謝枕玉卻神恍惚，開始對心中的信念產生搖和迷茫來。

他真的可以治好母親的病嗎？

七歲那年，他真的救下了橫梁上的母親嗎？

還是說……其實母親早在很久以前便已經“死去”了。

謝枕玉陷渾渾噩噩之中，徹底掉的心緒已經無法保持理智思考。

從那天起，母親開始很熱地想要為他張羅婚事，對象便是他的表妹文惜。

文惜父母雙亡，從小寄住在謝府長大，一直對他心有愫，謝家人都得出來。

但文惜的出實在是太差了，所以盡管的父親是為了救謝父而死，謝父也從沒想過讓做兒媳。

娶了昭長公主后，他后院里不可能再納其他子，所以只有和謝夫人所生的謝枕玉一個兒子，哪怕是明面上是庶出也要給他挑選好的。

謝夫人早對丈夫死心了，但在這件事上，二人態度一致。

但因為顧君霓的出現，改變了主意，開始執著地勸說丈夫接納文惜，甚至罕見地為此和對方爭執。

謝枕玉知道母親為何會這樣，因為顧君霓總是“針對”文惜，在文惜上看到了自己當年的影子。

與其說是真心喜表妹，不如說是帶文惜的視角，把顧君霓當做了第二個昭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