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顧君霓氣得有些牙，抬腳便往容湛秀的鼻子跟前湊，還故意擺著小巧的腳趾頭。

“駙馬，我今天還沒洗腳哎！你了半天不嫌味大嗎？”

知道這人有潔癖，此舉就是故意作弄他的。

容湛的眉頭果不其然深擰了一下，然后又迅速恢復淡定。

其實顧君霓的足并無異味，還帶著淡淡的熏香氣息，是極為臭干凈的公主，天氣熱的時候一天要換好幾雙子。

不過這會兒他不能被氣到，否則就是順了對方的意，落了下風。

于是容湛著顧君霓的腳，忽地將嵌著珍珠的紗了下來，二話不說就甩到了的臉上。

這還是頭一次有人對顧君霓做這麼“冒犯”的事，頂著腦門上的子當場愣住，然后激地坐起來兇道：“駙馬！你好大的膽子！”

“公主息怒，微臣不是故意的，只是被足熏得失去了理智，一時控制不住自己。”

容湛上誠懇地道著歉，手里的作卻一點沒停，將另一只腳的子也下來扔到了頭上。

這下顧君霓的臉徹底黑了，沒能看見容湛變臉，反而把自己氣河豚。

一把將頭上的子抓起來，就要氣呼呼地還擊，腳心卻又傳來陣陣令人抓心撓肺的意。

“哎喲！你干什麼……啊哈哈哈！大膽哈哈哈……快松手！”

顧君霓掙扎起來，氣一下子就蔫了，笑鬧間子掉了一地。

小蠻來到廂房門口的時候，隔著珠簾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

“公主，咳咳……咳咳！”

北秦長大的姑娘哪兒見過這等場面，連連清嗓子提醒兩人注意舉，雙頰忍不住面紅耳赤，心里卻道這容大人當真是“表里不一”的渾不正經。

未婚的男獨一室，笑鬧得子都飛了，足矣讓看到的北秦人下都落下來。

好在小蠻在大周待了這麼久，接能力已經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并未大驚小怪地喚。

顧君霓忙瞪了容湛一眼，才連忙回了腳，高聲道：“什麼事要稟報？”

小蠻連忙道：“是冬青姑姑來信，說皇后娘娘聽聞您今日回城了，邀您一塊兒去顧院長府里共進晚膳。”

顧君霓一聽頓時神采飛揚，拍手道：“哎呀，定是我那公主府修好了，你跟說我一會兒就去！”

之前云苓夫妻答應要給修一座公主府，還特地請了朧夜幫忙畫設計改建圖紙，看過后很是滿意。

選中的府邸從六月份就開始工，如今已是三個月過去，聽說竣工就在這幾天。

容湛撿起子又給穿上，拍拍的頭道：“那你就快梳洗換服去吧，正好我晚間還有他人之約要赴，不出時間來陪你。”

“好吧。”顧君霓癟了癟，原本還想上他一起的，“最近都在忙些什麼啊，誰大晚上的還約你？”

自從避暑日結束，容湛忽然就開始忙得腳不沾地起來。

“是封無羈公子，近期陛下讓他研究印刷工和紙張改良的事，需要我一并旁從協助，調度場中人手配合。”

“那好吧，你注意別忙太晚了。”

顧君霓知道這是要正事，便也不再撒牢，依依不舍地作別后就去赴了云苓的宴。

小蠻隨其后，不由得多看了容湛一眼。

還是頭一回見公主這麼地“粘”一個人，雖然公主以前也總追著謝大人跑，但兩者覺完全不同。

在容湛邊的時候，公主變得更像個小姑娘，還是會霸道任，卻了沉重多了可，連生起氣來也是甜輕松的，不會真的被氣到心梗。

半年過去，也逐漸明白了公主所說的話，兩個人當真是除了長得有點像之外，其他地方完全沒有一相似的。

所以小蠻想，不管容湛是不是“表里不一”，只要公主開心就好了。

……

黃昏傍晚，院的樹葉在微風中沙沙作響。

今日顧長生的府上只有云苓作客，公子幽陪著朧夜在現代養胎，眠則陪著璇璣師徒去了印刷廠干活。

顧君霓腳步輕快地穿過長廊，就看到悉的面孔在等待著，欣喜道：“小皇叔，云苓姐姐，我的公主府是不是已經修好了啊？之前說公主府竣工的時候便是皇兄回信之日，我跟駙馬的婚事可定下來了？”

按照計劃，是想在公主府修好之后，便在年底前的三個月晚婚。

還特地給父兄寫了信，讓他們把自己的嫁妝也準備好，到時候跟著水紋紙一塊兒送來。

顧長生看一臉興高采烈的樣子，有些不得已地潑冷水道：“阿妮，事出了點意外，北秦朝堂極力反對你嫁給容湛和親，目前婚事一時半會兒還定不下來。”

顧君霓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擰眉道：“怎麼回事，皇兄竟然沒能擺平那群老頭子？”

早預料到了這種可能，但心里有些郁悶，這群人怎麼能把顧子瑜為難住。

云苓委婉地道：“總而言之，那位謝首輔也一道跟著來了，我料想他除了護送水紋紙以外，也還要代表北秦朝廷跟我們談談和親的事。”

“謝枕玉？”

顧君霓愣了下，突然聽到這個名字，神一時間復雜難辨。

很聰明，立刻就想到了一定是謝枕玉也反對和親之事，皇兄才會束手無策，從而失信于。

顧君霓腦海里飛快地閃過一個念頭，他是為了挽回而來的嗎？

但僅僅一瞬間，這個念頭就被掐滅在了心中。

以謝枕玉板正守禮的格，只怕是也覺得這麼做太過分，讓北秦丟了臉面，才會反對皇兄的。

是啊，他就是那種人。

會為了北秦的一切考慮，向皇兄諫言難聽的話，但絕不會是為了。

顧長生不知顧君霓心中所想，這會兒將恍然出神的反應看在眼里，目陡然嚴肅起來。

“沒錯，謝枕玉也反對和親之事，子瑜沒有辦法，才準許他前往大周親自理這件事。”

“阿妮，他是為你而來的，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是什麼況，但既然你說過已斬斷過去，那就萬不可再藕斷連。”

“容世子是個不可多得的良人，你要珍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