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采蓮母憋著氣回到客房，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

“這楚云苓忒不識好歹也！也不瞧瞧自己那副尊容，要不是當初元宵夜宴上使了下作手段，哪能得到嫁給靖王爺？”

一想到靖王妃之位被楚云苓這樣的丑八怪占了去，江采蓮只覺得老天眼瞎。

楚大姑也忿忿道：“真是可憐了靖王爺，堂堂大周戰神竟要娶一個無鹽丑為妻，若是換了蓮兒你來，不比強上千倍萬倍？”

“娘，現在該如何是好，我連靖王爺的面都見不到。”

“莫要心急，咱們且再耐心等待一番，若是能尋得機會，千萬不可錯過！”

江采蓮重重點頭，知道靖王爺的意中人一直是楚云菡，所以才特地模仿了對方的穿著打扮。

靖王也因楚云苓作梗錯失所，心中必然有所掛念，待見了，定能留下一二分印象。

*

這邊云苓的小院里，冬青正憤憤不平地數落著江采蓮母。

“奴婢說楚大娘子怎麼會突然上門，竟是打著這樣的主意！虧得們那些話也能說出口，當真是不要臉！”

云苓心里糟糟的，深吸一口氣道：“好了，不要碎碎念了，去拿本書來我打發時間。”

看了幾個字，卻怎麼也靜不下心來，越想越火大。

簡直恨不得沖回靖王府把蕭壁城暴打一頓，最討厭到招蜂引蝶的男人了！

憑什麼大家都給他塞人，怎麼就沒人給塞男人？

陳氏走進來，見一臉悶悶不樂的樣子，輕嘆了口氣。

“既然靜不下心來，就莫要看了。苓兒，你是該仔細想想了，倘若陛下賜婚下來，你當如何？”

云苓想也不想地答道：“還能怎麼樣，當然是和離。”

“你上說的痛快，可心中那般在乎靖王爺，當真能放得下？”

“我記掛他？誰記掛那瞎子了？”

陳氏微微一笑，目憐地落在云苓上，替了散落的鬢發。

“苓兒長大了，心中有了慕的男子。”

云苓一怔，目有些茫然，“您說……我慕他？”

陳氏失笑道：“你若是心中沒有靖王爺，這幾日又怎會為了他娶側妃的事悶悶不樂？若是不喜歡他，怎會賭氣回娘家來？又怎麼會對你大姑和表姐說那番話？”

“可我見到他的時候，心跳也沒有很快啊。”

是沒有過經歷，但沒吃過豬，還沒見過豬跑嗎？

老一說過，如果喜歡一個人，看見對方時心跳會變得很快。

陳氏忍俊不，“傻丫頭，若是上一個人，你的整顆心都會為了他牽。若他令你歡心，你便會欣喜難以自抑，若他令你難過，你便會終日茶飯不思心神不寧。”

“為娘看得出，你心底其實很在乎靖王爺，否則你仔細一下，看看是不是為娘說的那樣？”

云苓心下一震，有什麼緒從口蔓延開來，想要反駁，卻張了張啞口無言。

下意識地了口，想起蕭壁城的時候沒有跳的很快，但這會兒的確堵得發慌，有種酸酸的覺。

修煉神力多年，保持心緒波瀾不驚已經是本能，如今刻意放空了心境，才到一前所未有的陌生緒充斥滿心間。

失落，期待，氣怒，還有酸。

云苓怔怔地看著陳氏，在這恍然的一瞬間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原來心里也是有瞎子的，在不知不覺的時候，那人就藏進了心里。

“你自小與旁人不同，原想這輩子不嫁什麼王孫貴族，哪怕是和一個凡夫俗子相守一輩子，只要他一心一意地待你好，為娘便滿足了，誰知世事難料。”

陳氏輕輕拍了拍云苓的手，眼中有一抹愁緒。

“陛下的旨意遲早會下來的，今后該如何抉擇，你可千萬要想好了。”

云苓久久不語，回過神來后，輕聲道：“不論如何，我絕不接與他人共侍一夫，若是他另娶，那我就和離。”

的聲音有些沙啞，但語氣堅定，眼神清明。

“苓兒……”陳氏的眼神愈發憐，卻只是笑著拍了拍的手，“不論你做什麼選擇，娘永遠都會支持你。”

云苓眼神一，“謝謝您……”

盡管此刻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也絕不會妥協。

大不了就是失罷了，又不是什麼大事，八條的癩蛤蟆難找，兩條的男人還不遍地都是嗎？

話雖如此，對蕭壁城還是有幾分失。

都回文國公府三天了，那廝也沒有毫靜，估計心里正覺得難纏吧。

之前說的什麼絕不去側妃之類的，全是屁話。

果然哥說的對，男人的鬼話是不能相信的！

心思正飄散著，忽地聽到冬青慌慌張張地前來報告。

“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陳氏急忙問，“慌慌張張的，怎麼回事？”

冬青大口著氣，焦急地道：“王妃，方才靖王爺來尋您，卻不知那表小姐為何掉到湖里去了！楚大娘子正鬧呢，說什麼王爺親自救起了表小姐，定要負責才行！”

云苓心下一沉，頭腦還沒發出指令，腳下就先一步了出去。

*

黃昏，前院蓮池邊。

蕭壁城雙眼赤紅地瞪著那個微胖的紫衫婦人，目恨不得能殺人。

楚大姑坐在地上不住地喚，“我家采蓮可還是黃花大閨呢，這樣被外男抱著，可怎麼行啊！”

的呼聲此起彼伏，文國公府，很快便有聽到聲音的丫鬟護衛們紛紛靠近查看況。

蕭壁城仍舊衫凌，從皇宮里出來，他匆匆洗漱了一番便迫不及待地來尋找云苓。

哪知剛踏進文國公府沒兩步，便看見一個白衫失足跌落蓮池中。他本著好心迅速將人抓起來，卻突然沖出一個紫衫婦人坐在地上嚎。

前前后后楚云菡加上秋霜，他一共栽在人手里兩次，如何還不懂對方打著什麼心思。

分明是想要賴上他！

“靖王爺，你可不能不對我家采蓮負責啊！”

聽著楚大姑的聲聲呼喊，蕭壁城的眼中幾乎迸出殺人的芒。

他好不容易才求得昭仁帝與太上皇妥協，如今竟然又有那等不長眼的人，用這等下作手段算計他！

蕭壁城簡直恨到了極點，“你們以為，本王的側妃是那麼好當的？”

他冷冰冰地看了江采蓮一眼，森寒的眼神看的后者雙直打。

“王……王爺。”

在府的丫鬟小廝們趕來之前，蕭壁城毫不留地拎起江采蓮的領，將狠狠扔進了另一側更深更大的蓮池中。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