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到！”

福公公的聲音在書房外響起，屋的父子二人皆是下意識地轉過。

“父皇！”

“皇祖父！”

太上皇板著臉，冷颼颼地看了二人一眼，沒好氣地道：“兩個不的東西！為著一點小事，竟鬧這副德行！”

剛才散朝之后，蕭壁城在金鑾殿前的所作所為，便飛速的傳遍了整個皇宮。

旁人不知原因，太上皇卻是用腳丫子就想明白了，定是為那娶側妃之事。

昭仁帝已經很多年沒有挨過太上皇的罵了，這會兒覺頗有些委屈，率先上前一步告兒子的狀。

“父皇，這次是老三太過分了，他執意不肯娶溫懷瑜，兒子也不是不能應允，可他竟然說以后都不娶側妃，這怎麼能行？”

說到這里，昭仁帝就氣不打一出來。

“老三媳婦兒也是，竟拿和離來相，還搬出文國公府的祖訓來說事！”

要不是顧念著云苓有孕，又接連治病立功，他早罰那丫頭了！

太上皇仔細打量了蕭壁城兩眼，上繼續對昭仁帝道：“他不愿娶就算了，原本溫丫頭這事你就辦得不好。”

昭仁帝懵了一下，“兒子做下這決定，也是幾經考慮的，都是為了他們好啊！”

“你考慮來考慮去，就是沒替小苓兒和溫丫頭考慮過。”太上皇說到一半，看昭仁帝的眼神嚴厲了許多，“你氣惱小苓兒不肯同意，怎知那溫丫頭就愿意嫁與老三了？”

昭仁帝答不出來話，“這……”

蕭壁城見針，忙道：“皇祖父說的沒錯！溫家如今只剩溫懷瑜一人，原本就可憐，要是連婚事也拿在別人手里做不得主，豈不是更可憐？”

太上皇緩緩點頭，“大周江山是要靠實力打下來的，不是靠娶老婆娶來的，溫丫頭……也不該為鞏固皇權的工，日后若有了意中人，就隨心意吧。”

“總歸有皇家撐腰，還怕人欺負不？如此一來，孤對平王也算有了個代。”

那是老戰友的孤，他可沒臉拿人家小丫頭的婚事去做鞏固權力的手段。

昭仁帝回過神來，意識到太上皇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只得訕訕地應了一聲。

“父皇說得對，是兒子欠妥了，溫懷瑜先放到一邊，老三他提的要求……”

太上皇眼皮也不抬一下，“他都跟你鬧這樣了，你覺得他會妥協？”

昭仁帝急道：“難不您的意思是依了他？”

“不依賴他還能怎麼辦，當真要把他到邊疆去不。”

之前他們就私下商量過，有了云苓幫忙研制出來應對突厥毒煙的解藥，如今戰事力有所緩解，絕不能輕易再派皇子出征了。

若是再來一次兩年前的事，他們都承不起后果。

蕭壁城的眼神陡然冒出驚人的亮，喜道：“皇祖父，您答應我了？”

昭仁帝急道：“這怎麼行！”

“怎麼不行？”

太上皇瞥了眼昭仁帝，又把目放在蕭壁城，縷了縷自己稀疏的胡子。

“但孤有個條件。”

蕭壁城忙道：“皇祖父您說！”

不管是什麼條件，他都會拼盡全力去做到！

太上皇扯了扯皮子，斬釘截鐵地道：“若是五年能給大周生三個皇孫，孤便準了你的請求！”

蕭壁城愣了一下，五年抱仨？

這可有點難度，要知道賢王親這麼久，只有一個閨。

“怎麼，你做不到？”

蕭壁城咬了咬牙，不管怎麼樣，先把這個坎兒過了再說。

“能，怎麼不能！孫兒說到做到！”

皇祖父既然答應了他，那麼至五年都不會再提要他娶側妃的事，至于五年后……

要是不能生出三個兒子，父皇還他娶側妃的話，他干脆帶著云苓私奔好了。

太上皇滿意地點了點頭，“那此事就這麼定下了。”

蕭壁城心底的大石頭總算落了下來，“孫兒謝過皇祖父，謝父皇全！”

末了，太上皇好心提醒他，“別磨嘰了，趕去文國公府把人帶回來，孤若是沒記錯的話，楚小五恰好今兒個回京，他最是重禮數，指不定要怎麼發難你媳婦兒呢。”

楚小五便是云苓的祖父老文國公，年輕時也是跟在太上皇邊出謀劃策打過江山的人。

對方半年前被外派出京，解決嶺南之地貪腐案子，最近幾日才回來。

元宵夜宴上發生那事的時候，老文國公不在京中，只在信中得知了云苓因特殊原因嫁給靖王的事。

“多謝皇祖父提醒。”

蕭壁城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不過有一半的擔憂是為了老文國公的。

云苓的格他再清楚不過，對上自己的親爹和皇帝都能掀桌子不退讓半分，他還真怕爺孫倆吵起來，老文國公被氣暈過去……

昭仁帝冷哼了一聲，縱然心里不痛快，但太上皇已經定下了此事，他也不好多說什麼了。

“還不快滾！”

“兒臣這就滾，立刻滾！”

蕭壁城急急忙忙地退了出去，此刻他滿心都是云苓，當真恨不得能一個咕嚕滾到文國公府里去。

待他走后，太上皇幽幽道：“這孩子長大了，開始有自己的主見了。”

昭仁帝長長地吐出一口郁氣，“以前怎麼沒看出他是這麼個桀鶩不馴的子，虧得您有法子治他。”

太上皇沒說話，他倒不覺得蕭壁城一味地聽從昭仁帝的話是件好事。

如今他懂得反抗，為自己爭取了，反倒覺得驚喜。

“他再怎麼喜歡那丫頭，等過幾年也就心思淡了。”

太上皇瞥了他一眼，“孤是認真的，可不是在使什麼拖延之計。”

昭仁帝懵了，“若是老三媳婦兒當真五年抱仨，您還真同意老三再也不娶側妃啊？”

“又有何不可。”太上皇點燃煙桿，開始吞云吐霧，“想當年大周的開國皇帝，后宮中不也只有元后一個人？”

白的煙霧中，太上皇的眼神變得幽深起來。

“仔細瞧瞧你這幾個兒子，孤總算是明白了，為何楚小五當年說，孩子生的多不一定就是好事。”

想起自己那幾個不省心的兒子，昭仁帝也沉默了下來。

“那崽子今日的所作所為，必定瞞不過各宮眼線，他們若想制造什麼流言蜚語，你也不必手，這對他而言或許是件好事。”

昭仁帝點點頭，明白太上皇的意思。

老三眼睛好了以后，各宮和朝廷的視線立馬就轉移到了他的上。

如今他羽翼未，這要人不要江山的名號傳出去，反倒能減別人放在他上的注意力。

太上皇說完，又搖了搖頭，“小三兒為人純良，雖驍勇善戰，可在權謀心計上差了些火候，這一點遠不如小苓兒心思通。”

別看云苓那丫頭面上行事橫沖直撞，誰都不放在眼里，實際上人家心思活絡，眼神清明著呢。

昭仁帝嘆氣，“您這麼看重和偏頗那丫頭，希不會您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