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姝說完，沒有再給季寒舟開口的機會，帶著鳶兒回來之前住的院子。

    等踏院門，雲姝子一。

    鳶兒眼疾手快扶住了，才察覺到雲姝手在發抖。

    這是雲姝第一次殺人。

    從雲姝踏西南王府的那一刻，從一個小丫鬟，到西南王妃，雲姝也是踩著無數的，一步一步爬上這個位置的。

    後宅的兇險，並不比戰場多。

    但，從前有季寒舟擋在前，髒活累活，那些阻礙的，事也好，人也罷，都是季寒舟替理的。

    從季寒舟上的那一刻，手上就從未沾過人命。

    因為季寒舟總在需要出手之前，就會默默替理好一切。

    雲姝緩緩抬起雙手，指尖似乎還殘留著腥味。

    季寒舟沒有說錯，有些事一旦開了頭，有些腥一旦沾染上，就再也洗刷不掉了。

    可從前擋在前的男人，現在了阻礙的路障，隻能自己手了。

    “夫人......”

    雲姝收回手，搖頭道：“我沒事。讓你送的信，送出去了嗎？要快。”

    別看今日態度強，不過是篤定季寒舟暫時不會因為一個丫鬟和真的翻臉而已。

    若季寒舟和真格，不一定有還手之力。

    再說下月季寒舟就要封了......

    雲姝如今在王府的境，就和的一樣，外強中幹罷了。

    鳶兒也清楚，點頭道：“按您的吩咐送出去了，但......您不讓阮大人來西南，而是讓他在京都籌劃好一切，您就這麽肯定下個月世子會帶上您一起去京都嗎？”

    “師兄留在京都才是最好的安排。若季寒舟要帶上我，師兄可以在京都接應，若他不帶上我......他走了，這王府裏還有誰能攔得住我？”

    鳶兒想明白了：“那小爺怎麽辦？”

    雲姝略一沉，道：“接到咱們院子裏照顧。帶著掌印去接人。”

    反正都撕破臉皮了，本不想季燁留給的東西，但如今迫不得已了掌印，用一次是用，用一百次也是用，沒有讓自己委屈的道理。

    鳶兒帶著掌印，順利接到了寶兒。

    如今伺候寶兒的兩個娘已經換了之前雲姝的人，孩子也開始吃些米粥了，雲姝索隻留了其中最信任的那個。

    娘將孩子到雲姝手中，一邊說著孩子這些日子的況。

    “有人扶著的時候已經能走兩步了，東西吃的也很好，小爺很聽話，看著很聰慧呢。”

    雲姝抱著寶兒哄著，孩子好幾天沒見到，這會兒被逗得咯咯直笑，時不時還一聲娘，總算讓雲姝心中的鬱結散了一些。

    按理說這個時候娘應該離開了，等雲姝再需要的時候再進來。

    但沒走，而是看著孩子，似乎有什麽話猶豫著要不要說。

    “有話就直說。”

    “是。”娘上前一步，道：“前天晚上，小爺哭鬧不止，世子來看過。”

    雲姝逗弄孩子的手一頓：“繼續說。”

    “小爺也不知怎麽的，奴婢怎麽都哄不好，世子抱著才沒哭，那天晚上世子陪著抱了一夜。”

    娘怕雲姝誤會，繼續解釋道：“奴婢是想說，那晚奴婢一直盯著，世子沒對小爺做什麽不好的事，但奴婢覺得這事兒應該跟您說一聲，而且......”

    娘臉上有些尷尬，“小爺不知道怎麽的，世子爹爹......”

    “好了。”雲姝打斷：“這件事就爛在肚子裏。”

    娘點頭稱是，彎腰退了出去。

    雲姝抱著孩子，突然沒有了逗弄的心思。

    原來季寒舟上的香，是因為哄了一夜孩子......

    鳶兒瞧著雲姝的神，想開口說什麽，雲姝先一步道：“不用勸我，我知道你怕我心，放心吧，不會的。”

    這孩子注定無法與季寒舟相認，這是季寒舟欠孩子的，還不至於因為這點事，就。

    “那夫人，咱們莊子上的人怕是用不了了，之後該怎麽辦？”

    “等著師兄的回信。這些都是之後要考慮的，還是先應付唐家的人吧。”

    新娘回門，手殺了陪嫁丫鬟，唐家怕是不能善了。

    ......

    季寒舟沒有回主院，而是去了書房。

    “路上吩咐你的事，不用辦了。”

    “是。”

    初一點頭應下。

    季寒舟今天被唐丞相攔住了，沒能回來，卻安排了初一之後找個機會理了青蓮。

    唐府本就對雲姝不滿，季寒舟想用委婉一些的方式來理這件事，但現在看來，雲姝並不需要他手。

    季寒舟坐在桌案前，手中的筆半天沒，墨滴落在潔白的宣紙之上，留下了一滴墨印，在潔白的宣紙上格外醒目。

    腦海中會想起雲姝那句“你還是不懂我”，季寒舟煩躁地丟下了筆。

    “世子......”

    “明日唐丞相必定要上門，到時候你把雲姝攔在後院。”

    初一看著他神實在不好，不敢他的黴頭，隻應下，沒有多問。

    ......

    雲姝猜的沒錯，第二日一早，唐丞相帶著唐夫人登門拜訪。

    雲姝收到消息之後，便換了一裳想出去，沒想到卻在院門口被攔住了。

    初一親自帶著人，客客氣氣把雲姝攔在了門口。

    “世子吩咐了，唐丞相和唐夫人他親自接待，會理好的，不用勞煩王妃。”

    雲姝盯著他看了半天，才道：“你應該清楚，就算他替我擺平唐府，我也未必會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