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今兮并不知道賀司珩和江澤洲在討論什麼。

所有的關注力都在節目組剛發出的聲明上。

這兩天,余焰的鬧得不可開，先是罵節目組，后又罵南城電視臺,接著，怒火蔓延到他后的娛樂公司，為什麼要讓他上這檔節目……

節目組最新一條微博評論下，全是的謾罵與詛咒。

直到消防那邊給出起火原因,節目組一改忍氣吞聲的憋屈，將起火原因公之于眾。

一時間，矛頭切換，到余焰上了。

余焰的啞火，卻還，聲稱余焰不可能在室煙。

娛樂圈明星的人設塑造力向來一流，余焰在眼中,估計是個不煙、不喝酒、不泡妞，遵紀守法，循規蹈矩的好青年。

今兮私底下，不止一次見他在室煙。

又想起那天，余焰和搭訕，老土又令人反的搭訕方式。拋去那層明星環，他還剩什麼？

們喜歡的,是他展示出來的那一面，是他的才華，是他在鏡頭前的彬彬有禮。

總不會喜歡他這個人本吧？

娛樂圈是個大染缸,每個人都是最有天賦的演員,喜歡他們,只需要喜歡他們的才華和作品,而不是他們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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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目因為這場意外，攝影棚被燒毀，各種道與攝影設備都在那場大火中燒灰燼，損失慘重。好在是人為，大概統計了下，直接損失約八百萬，全都由余焰賠付。

而余焰在這場火災中傷，仍躺在重癥病房里，據說，燒傷面積達百分之三十五，需要十分漫長的恢復期。

也就是說，短時間，無法重回舞臺。

但節目不會因為他一人的原因停止，隔天，節目組發消息，通知各選手去電視臺開會。

會議室里，人滿為患。

沒多久，人到齊，制片清了清嗓子，說：“想必大家都知道這次起火事件了吧？的，我在這兒就不多說，大家過來，主要是為了接下去的節目。”

他語速快，話語簡潔，“節目照舊，第一期已經剪輯好了，下周五，也就是我們第二期錄節目的時間，第一期就會全網上線。”

“分組還是照舊，只是今兮的合作對象，得重新安排——余焰不可能也不會參加這檔節目的錄制。”

眾人頭接耳，有人問：“今兮和誰合作？”

“重新找選手嗎？也太突然了。”

“找什麼選手，街舞、芭蕾還是現代舞？”

“難不從淘汰的選手里挑一個？”

制片拍拍桌子，示意大家安靜下來。

等所有人的目都聚在他上，他才說：“導演組連夜討論了下，最后決定從評委里選一個和今兮進行合作舞臺。”

此話一出，四面八方，都是反對。

“評委怎麼可以比賽？”

“這不是違規嗎？”

“而且評委參賽，這分要怎麼打？”

“那不然公平起見，所有人都和評委合作好啦。”

七八舌的抗議聲，令制片煩躁，他大吼：“能安靜一點兒嗎？”

眾人被他這聲吼給震懾到。

瞬間噤聲。

制片沉著臉，“合作舞臺要的就是舞種的撞，不管是相同舞種還是不同舞種，這是為了觀賞考慮。不讓所有人和評委合作，是因為評委都很忙，目前只有兩位評委有空——林疏月和祁燃，所以今兮的合作對象，從這兩個人間選。”

“不采用淘汰選手，是因為他們已經淘汰了，不可能再重返舞臺。”

“這采用的是組投票，評委也參與投票。換言之，一百張票，只能投給兩個人，評委參與，很有可能選手的票會大幅度跳水，明白嗎？”

“還有誰也想和評委合作的，來，舉個手，我滿足你的傻要求。”

突然改變的投票規則，令所有參賽選手心駭然。

剛才還吵著鬧著要和評委合作的人，都沒再說話。

和評委一組？

看似對其他參賽選手不公平。

組投票一出來。

到不公平待遇的人，搖一變，了今兮。

“沒意見吧？”制片極迫的眸往下逡巡一圈，見無人反駁，他最后將視線定在今兮上，“今兮，你有意見嗎？”

今兮：“沒有意見。”

制片一驚，顯然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態度，不反對，無所謂，好像對手是誰，對而言都是一樣，一樣的，不放在眼底。

制片難得沉默了一會兒，而后說：“那，合作的話，我們還是用簽的方式，還是說你自己選？”

今兮抬眸。

林疏月和祁燃，正對著并排坐著。

祁燃了后頸，極不自在地咳了咳嗓子。

今兮挑眉笑。

恰在這時，林疏月開口：“我和今兮合作吧。”

祁燃轉過頭，脖頸僵，“啊？”

今兮微怔，“啊？”

林疏月雙眼清亮，直視今兮：“不愿意嗎？”

今兮說：“可以。”

制片私心是希祁燃和今兮合作的，祁燃話題度高，和今兮合作，舞臺關注度更高，說不準能讓節目火。矛盾的點，在于祁燃的友，可能會沖了節目組。

可林疏月主提及，今兮同意，他也無法反駁。

“那就這樣決定了，大家都沒意見吧？”

“沒。”

“好，明天開始就可以排練了，排練地點就在電視臺三號攝影棚，下周五下午三點正式錄第二期的節目。”

宣布完，眾人離開會議室。

林疏月住今兮：“聊聊？”

今兮：“可以。”

電梯擁堵，二人走樓梯。

十六層，足夠兩個人討論合作舞臺的細節。

同是芭蕾舞選手，對舞臺有相同的認知，對舞蹈也有相似的見解，很快就達一致。討論完畢，林疏月思忖片刻，緩緩道：“這個舞臺，你是主人公，我希你能夠盡量弱化我的存在，不是說我的舞蹈分量減，而是你要有更多的閃點，可以嗎？”

今兮疑：“你……”

林疏月：“我只是幫個忙而已。”

今兮：“啊？”

從十六樓，終于到了一樓。

林疏月看見停在電視臺大門外的黑越野，清冷的臉浮現笑，朝今兮揮了揮手，沒過多解釋，“我先走了，希明天排練，你的編舞能讓我眼前一亮。”

坐上車，林疏月拿起手機，給賀司珩發消息。

林疏月：【我和合作。】

……

收到林疏月發來的消息時，賀司珩正在電梯里。

他今天夜班，趕來醫院上班。

他簡單回：【麻煩了。】

回完消息，收起手機，不過幾秒，電梯到達樓層。金屬質地的門往兩側開，站在外面等候的汪旭，見到賀司珩，一改疲倦面孔，神抖擻地和他打招呼。

“賀師兄！”

賀司珩冷淡地應了聲。

他出電梯，往外走幾步，忽地又折回來，住電梯里的汪旭。

汪旭連忙出來：“賀師兄，你找我有事？”

賀司珩：“拿著。”

他把手里捧著的小箱子扔給汪旭。

汪旭手忙腳地接過，抱在懷里，“這什麼？”

賀司珩：“簽名照。”

汪旭：“啊？”

賀司珩：“不是你讓我朋友要的？”

反應過來，汪旭笑彎眼，“神真幫我要到了？還，這麼多？”

賀司珩今天似乎心很好，勾了勾，道：“嗯，你的神，無所不能。”

賀司珩到醫院時，今兮還在電視臺的化妝間想合作舞臺的方案。

醫生的排班決定了他的不正常作息，即便今兮在舞團上班時，二人就是聚離多，大多時候，只有晚上睡覺能見面。而且，一周，只有三四個夜晚，床上是有兩個人的。

現在，今兮錄節目，每天早出晚歸，二人面的時間越發。

今兮對這次舞臺合作比上次更用心，編兩個人的舞，比獨舞要難許多。再加上這個舞臺，是要在不經意中展現的，這更難。

觀眾們早已不喜歡出風頭的人，喜歡默默無聞的驚艷四座。

越高調越張揚的人，哪怕做得再好，也不討喜，而且還會被冠上功利心強、表現的名號。

合作舞臺，二人舞蹈時常必須一致，也有獨舞的時間。

最重要，是獨舞的部分。

今兮為此熬了好幾個夜，終于想出編舞。林疏月聽完的講解后，和跳了幾次，又提出的想法。

兩個人在舞蹈上，出乎意料的有默契。

不到半天，就排好了。

很快就到了周五。

第二期節目錄制這天。

今兮上次排名是第一名，第一名的優點在于，可以選擇出場順序，選了最后一個。

第一組，是街舞和現代舞的組合，合作舞臺融洽和諧，沒有出彩的地方，也沒有任何出錯的地方，中規中矩。

第二組，是兩個街舞的合作舞臺，激昂的音樂聲，瞬間點燃全場，比起舞者的專業度，吸引觀眾的，更多是他們帶氛圍的能力。

第三組，是兩個現代舞舞者的舞臺，將氣氛推向典雅，全場靜謐，陷音樂中。

直到最后一組。

今兮和林疏月登場。

舞臺燈熄滅，演奏團各位樂手準備，全場觀眾屏氣凝息。

燈乍然亮起——

同一時刻。

錦繡華府，賀司珩的住宅，視野良好的落地窗被遮窗簾拉實，不出一。室漆黑，宛若晝夜。

白幕布，驟然跳出五十的畫面。

下午兩點，《我舞故我在》第一期節目，全網上線。

沙發上坐著三個人，周楊，江澤洲，賀司珩。

周楊在知曉今兮參加這個節目后，便聲稱要為今兮后援會的會長，今天節目上線，他起了個大早，上午十點，從床上起來。

而后，敲開江澤洲的家門，把熬夜工作，上床沒多久的江澤洲拽到賀司珩家。

他邀請不上班的賀司珩，看今兮的節目。

是的。

周楊邀請賀司珩看節目。

賀司珩對這種節目毫無興趣，即便今兮參加，他亦然。

對他和今兮而言，這只是今兮的工作。

他只需要關心今兮工作的心如何就好，并不需要觀看工作的全過程，就像今兮從不過問他工作的細節，一樣。

更何況，賀司珩早就知道這期節目的結果，他不認為有什麼可看的必要。

兩個人，一個被周楊從家里的床上拽過來，一個被周楊從書房拽過來，坐在沙發前看節目。

江澤洲稍稍有所作。

周楊便轉，斥他：“好好看！給我們天鵝公主點兒尊重！懂不懂？”

江澤洲面無表。

賀司珩想起拿水，被周楊余抓到，“阿珩，你能不能給賀家夫人一點兒尊重？支持一下的事業，行嗎？”

賀司珩垂眸睨他，“我去倒水，倒水也不行？”

周楊：“那還是可以的，順便給我也倒一杯。”

江澤洲懶聲，“給我也倒一杯，冰的。”

賀司珩挑了挑眉，沒多久，拿了幾杯水過來，放在茶幾上。

投影映在客廳超大尺寸的幕布上，不得不說，節目的燈，舞臺效果做得很好。國一流的團做的，能不好嗎？

一流的演奏團，一流的舞臺效果，加上一流的舞者，總呈現出的舞臺，確實可以與之前的節目相比較。

作為贊助商之一的江澤洲，滿意地給助理發消息，準備第三投資。

而賀司珩在看到今兮跳的曲目時，被影勾勒的側臉線條，逐漸僵住。

——《初見》。

以及畫面里滾的舞臺詮釋：該舞曲為了表達一見鐘時的心，青的害，張的只能用生疏的禮貌來應對。在人群中，頻頻尋找男生的蹤影，看到男生看過來，只僵地轉頭，移開視線……

心里有個想法躍然而上，但潛意識又覺得不可能。

今兮借著這個節目和他告白。

這不會像是做出來的事。

卻又像是會做出來的事。

就像是那次停車場的車里，熱又主地坐在他上，勾著他的脖子，問他，“做嗎？”就是這件事，徹底將二人的關系推進。

今兮。

像是萬花筒，無法猜。

賀司珩拿出手機，難得這樣遲疑，不知如何給今兮發消息。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邊上的周楊忽然道：“我，阿珩，今兮和林疏月上熱搜了。”

賀司珩和江澤洲同時從手機上抬頭，眼里，寫滿了相同的不解。

周楊咽了咽口水，用他簡單的大腦進行簡單的概括，“大概就是，你的緋聞對象，”他指了指江澤洲，“——今兮。”

“和你的緋聞相親對象，”他指著賀司珩，“——林疏月。”

“倆，傳緋聞了。”

“觀眾覺得倆在一起的畫面唯又帶，覺得倆不在一起真是可惜了。”

“而且不是一個觀眾覺得，很多人都這麼覺得，直接把倆送上了熱搜第一。”

“不得不說，這幾張圖片我看了都很有覺。這個網友說得很不錯，說——你在舞臺時，清冷，漠視眾生，我只能仰。當你在我邊時，我只一個轉，就能看到你對我毫無防備的笑。”

周楊念完，愣了愣，繼而拍了拍大，“臥槽？阿珩，你被的挖墻腳了？”

江澤洲：“……”

賀司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