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司寒在公司加班到半夜,手機里收到梁陌的信息時,剛關上電腦準備去休息間睡覺。
【禮尚往來】
四個字,配上幾張圖,讓薄司寒瞬間黑了臉,睡意全無。
他還真是小瞧了這個保鏢,這麼多年過去了,居然還留著這些東西。
呵。
老太太對他,真的是到最后都沒有徹底放下心。
薄司寒并不怪老太太,當初的自己,確實不是好人,也確實做過很多混蛋事,但……
老太太留著那些賬單和照片,是早有先見之明,還是這個保鏢的擅自做主?
薄司寒更傾向于后者。
再怎麼說,他也是老太太唯一的繼承人,一直揭他的底,沒有半點好。
何況這個保鏢應該早就對沈微瀾起了心,留著這一手,也算是符合人的自私虛偽。
薄司寒放大圖片,上面麻麻的賬單,全都是他給蘇宛當初花出去的錢。
如今看起來很荒唐,但當時鬼迷心竅也是不爭的事實,縱然有對蘇宛母親的疚,但更多的還是出于當時對沈微瀾的厭惡。
從厭惡到上,這中間輾轉十年,沒有這十年,他跟也沒有這樣的緣分,更不會深至此。
即便他確定了的心意,也得到了松口轉正,但……在這要關頭,突然看到這些賬單,心里還是會咯噔一下。
別說沈微瀾,就是他看見這些東西,都會覺得腦袋疼,何況是。
任何人,都很難不介意這些吧。
原本就還在介意過去的事,喝醉了都還在念叨著他給蘇宛慶生的事,要是此刻被瞧見這些,以的脾氣,他覺得自己大概又得繼續待在備胎的位置上了。
梁陌,咀嚼著這個名字,薄司寒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猶豫了幾秒,一個電話直接打了過去,毫不客氣的問,“說吧,想要什麼?”
梁陌著手機站在客廳,臉上浮起冷笑,“薄總,我什麼都不要,不過,我把剛剛發給你的東西,也發給了小瀾。”
“……”
薄司寒頭疼了起來。
梁陌踱步到了窗邊,看著寂靜的臨城,“薄總,你最好不要輕舉妄,畢竟陸朝朝是你送到我床上來的,我現在怎麼都算是陸沉的小舅子。”
“陸沉算什麼東西?”薄司寒語氣淡淡,“他能制衡你,卻對我沒有半點作用,不過你放心,這個虧我認了,只要能趕走你這只圍著沈微瀾的蒼蠅,怎麼都好。”
“是嗎?”梁陌也不生氣,甚至笑了聲,“既然得償所愿,那我就祝薄總跟小瀾能恩到老……就是不知道,花期將至,到底有沒有人欣賞你這滿城的玫瑰。”
薄司寒,“……”
“很晚了,薄總,你早點休息,晚安。”
梁陌掛斷了電話,然后將薄司寒給拉黑了。
薄司寒閉了閉眼,忍下這口氣,然后也顧不得幾點了,給沈微瀾打電話。
不出意外,電話不通,應該是被拉黑了。
薄司寒按了按眉心,走到落地窗前,俯瞰著整個臨城,表出點茫然。
他這算不算自食惡果?
答案好像是肯定的。
相隔一片大海的江城,沈微瀾失眠到了半夜,生氣到了半夜,凌晨才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被鬧鐘吵醒,忍著頭疼去洗漱,看著鏡子里憔悴的自己,默默把薄司寒罵了十遍,才開始刷牙。
洗漱完,走出臥室,剛好瞧見來送早餐的原茵,沈微瀾走過去抱住,“藍媽,不是說了,我自己買早餐吃就行了,你怎麼又給我送了,來回折騰也不嫌累。”
原茵拍拍的手,“年紀大了,覺也,每天五點起來,不找點事做,我才是真的要發霉,反正都要做早餐,給你送一份多合適啊。”
沈微瀾閉著眼睛,“藍媽,昨天藍玉回家了沒有?”
“回了,吃了晚餐,還睡在家里了,不過……”
“不過什麼?”
原茵嘆口氣,“他說要給乖乖改姓,說……跟著姓藍不太好。”
沈微瀾愣住,慢慢松開了,“他真這麼說的?”
原茵點頭,“是啊,他說話,我跟你藍爸也不好反駁什麼,其實孩子跟誰姓,我們是無所謂的,就是怕你會難過。”
沈微瀾抿了抿瓣,咕噥道,“就不改!他才去學校幾天啊,就開始做我的主了!”
噘著原茵,“你讓他親自跟我說這個,看我罵不罵他!”
原茵笑著搖頭,“多大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一樣,行了,這事以后再說,先坐下吃早餐。”
“剛好我了,讓我看看,我們賢惠的藍媽媽給我帶了什麼好吃的。”沈微瀾打開食盒的蓋子,夸張的道,“哇塞!是香味俱全的湯餛飩!正好是我想吃的,太棒了!”
原茵被逗笑了,坐下來看著吃,“你呀,就會哄我高興。”
“那可不,誰讓我是你兒,要不是我年紀大了,我都想改跟著您姓原。”
“哈哈哈……沒正形。”原茵盯著的臉,然后慢慢擰起眉心,“怎麼有黑眼圈了,昨晚又熬夜加班了?”
“加了一會兒,沒事兒的。”也不好意思說,是跟薄司寒置氣,氣得睡不著覺。
原茵不疑有他,“你呀,得注意自己的,別老是加班,人老起來很快的,就薄總那個條件,不知道多花蝴蝶往上撲呢。”
沈微瀾哼了聲,“誰撲誰撲,真以為他是香餑餑啊,我不稀罕。”
原茵頓住,盯著看了幾秒,“你們吵架了?”
“沒有。”
“別騙我,你們上次不是和好了麼,小田說你們已經在一起了,這不會有假吧?”
“……”
沈微瀾嘆口氣,低頭吃口餛飩,“其實也不是吵架,就是我有點生氣。”
原茵表變得凝重,言又止的看著,最后小心翼翼的問,“他又干了什麼嗎?”
沈微瀾噗嗤一笑,“他這個人就是缺德事干多了,別人一想到他,就覺得他干壞事了,不過……這次沒有,他沒干什麼,我就是想起以前的事,心里有點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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