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如一道晴天霹靂，文婧最先反應過來，顧不得從手中落到地上的茶杯，率先問出口，“你剛說什麼？”

司景宇也一臉不可置信，“爸，您……出軌？”

“沒有。”

老爺子黑沉著臉，“你胡說八道什麼？你哪兒來的閨？”

“我哪兒來的閨，別人不清楚，您二老就一點兒不知道嗎？二十六年您二老到底是做了什麼，才得溫婉三兩天就隨便找個人嫁了？！”

老太太‘呼’地一下從沙發上起，“溫婉生了你的孩子？”

“對，就是陸家的孫媳婦，蘇城溫家的獨溫阮清。”

聞言，老太太又安心的坐了回去，

“不可能，那不是你的孩子，那是閃婚老公的。”

“是嗎？”司為直接拿出文件袋里面的親子鑒定，“可還真就是我的孩子。”

老太太視線定格在最后的結果上，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定是那滿腹心機的小丫頭片子拿來騙你的。”

司為真真兒聽笑了，“人圖我什麼人騙我？”

“您二位從前覺得溫家配不上司家的門第，現在呢？人杏林世家，家里還有溫老爺子那位德高重的老藝家，不如司家什麼了？”

“不談溫家，再說陸家，陸家上下寶貝阮阮跟什麼似的，陸晏辭又是什麼樣的人，人騙我難不還是圖我這沒本事的父親嗎？”

一通話說的老兩口都沒了話，司為深吸了口氣，

“親子鑒定是陸晏辭瞞著阮阮做的，阮阮是跟我同一時間知道的，您二老要是不相信，趕明兒親眼盯著我和阮阮再做就是，不過人怕是不給司家一個好臉。”

“所以媽，事到如今，您是不是該跟我分說清楚，當年我去海城培訓那一個月，您到底有沒有找溫婉，都找說了些什麼？”

老太太直接將手里那報告扔回桌上，憤然一頓輸出，

“我看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都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了還提來做什麼？！”

“就算是你的兒又能怎麼樣？現在不愁吃不愁喝更不愁沒人寵著，你大晚上的跟我跑來翻舊是不想過了嗎？”

“你沒拿回玉佩就算了，大可改日再提，我還沒追究你當年一聲不吭把玉佩給了外人導致最終流落海外的事，你倒是先把家里搞的烏煙瘴氣的。”

“你當著文婧和景宇的面提這些，有想過他們的嗎？”

司為不是沒看到早已淚流滿面的文婧，和滿臉怔愣的司景宇，但他現在本顧及不了那麼多。

紅著眼看向老太太，聲線尚且算平靜，

“我早都不想過了，這事兒二十六年前您不就知道了嗎？”

司景宇：“爸！”

司老太太：“你放肆！”

“我怎麼了？我不就是求個真相而已，那麼難開口嗎？”

司為咽了咽，艱難開口，

“那娘倆多可憐，溫婉被閃婚的老公陷害，跟醫生聯合起來以麻藥過敏為由，手臺上連麻藥都沒打就生剖的阮阮，剖出來就那麼等著流干到死的。”

“您寶貝的玉佩，溫婉人在手臺上涼了，這玉佩還死死攥在手里，您來說這玉佩我怎麼從那孩子手里拿回來？”

老太太上了歲數，膠原蛋白的流失，本來上眼皮就耷拉著，這會兒愣是睜得眼睛都大了幾分。

張了張，卻發現自己好像什麼都說不出來。

這哪里是難產，分明是故意鯊人。

司為緩了緩，接著道，

“那孩子，被那兩個畜生待了十來年，被接到溫家的時候，只剩一口氣吊著，全上下一塊兒好都沒有，到現在上還有那毒婦燙的煙疤。”

“這次那麼重的傷，也是差點兒被那毒婦要了命，到現在左臂都抬不起來，這算哪門子的好？”

“如果不是我們，那可憐的孩子本不用承這些的。”

“您不知道有多恨我嗎，那雙像極了溫婉的眼睛滿是憤怒瞪著我的時候，我真恨不得就此了斷了算了。”

司為當年在溫婉走后，是真的要死不活，不吃不喝不配合治療，要不是強制給他治療，真說不定這司家，要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老太太是真的怕了，這兒子從小就聽話，唯獨遇到溫婉的事，就像丟了魂。

“胡鬧！”

“我就不孝子混賬一個，我這輩子兒子、人、父親，沒一樣當的稱職，活著也白搭。”

“眼下那孩子要一個說法，您要是不給，胡鬧的事兒您看我做不做得出來。”

老太太眸子瞠得更大了些，兩行淚瞬間從眼眶落，氣得捂著自己口，半天結的才開口，“你……”

“我真是白生養你一場，你當真要為了那娘倆這麼糟蹋你媽嗎？”

“夠了！”

司老爺子低沉出聲，本是自年就戎裝加的人，又實實在在上過戰場殺過敵，向來上自帶殺伐果決的氣場，看著比同齡人要年輕神許多。

但這會兒，倒是符合甚至遠超同齡人歲數的蒼老。

嘆了口氣，徐徐說道，

“你別怨恨你媽，這輩子不容易，當年所做的決定，都是為司家的大局考慮，更是為你的前程考慮。”

司為攥著拳頭，一拳砸在茶幾上，

“所以就犧牲一條人命？司家是有多大的局？我司為是有多麼了不起的前程不能自己奔，需要犧牲心之人的命才行？”

“溫婉的離世是丈夫害的，怪不得你母親。”

“當年，你母親是了我的意去找過溫婉，讓離開你，不要誤了你的前程，但不肯，你母親剛開始是好言相勸的，但溫婉氣的很，說即便要分手，也要等你回來親自跟提。”

“你母親……用了點手段，讓的畫廊開不，跑來質問，說如果懷孕了，我們會不會接納，會不會還這般對。”

司為看向老太太，只見老太太閉著眼，任由滿臉的淚珠掛著，

“我當時說，如果你懷孕了，我也只能讓這個命苦的孩子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