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喜歡的人面前自卑的時候，就越想在某一方面證明自己，好似獲了勝利，就能多一點博得對方喜歡的籌碼。

卻毫沒想過，對方是不是在乎那點籌碼。

江野反問一句：“你確定，我當年要是勇敢踏出那步表白了，能答應？”

黎朝了，沒回答。

答案固然是否定的。

江野自問自答：“我想應該是不能，我藏的是好，但這麼多年無數次的巧合都沒察覺到，或許不是因為遲鈍，而是因為兒沒把我往那人選上考慮。”

沒那想法，自然也就不會在意他所做的一切。

當年校園吧里，甚至還有人議論過，說他看溫阮清的眼神怎麼都算不得清白。

但他怕溫阮清看到疏遠他，直接讓人刪了那帖子。

早知道，或許當初應該讓看到的，試探一下也好。

“我后悔過，在知道已婚的那天，想著我要是再早些，或許什麼就都不一樣了。”

“也不甘過，出國留學，是因為在M國，所以我才申請去的，始終覺得自己配不上那個全都在發著的，來上京一起工作，好不容易下定決心了，結果……有緣無份吧。”

黎朝輕笑了聲，“我不覺得有緣無份，老天給你機會了，這機會在你邊閑置了那麼好幾年，你愣是不要，連那一步都沒踏出過，說到底，還是你不夠喜歡……”

“或者，你只是好勝心和征服在作祟。”

“你固然欣賞，喜歡，但也沒到那份上，真的一個人，是克制不住的，是會一直惦記的，是不顧一切想要占有的。”

“就算你說是因為自卑，但依我所見，這話真像給自己著補的。”

江野眸底暗了暗，反駁不出一句。

黎朝：“況且，優秀不是孩子的原罪，更不是導致你們沒有結果的原因，你自卑是你的問題，就算你贏一次，但就你這心理，你們在一起也長久不了，你還是別不甘了。”

“所以你說你后悔，我當真同不了一點兒。”

江野：“你說話要不要這麼直接難聽？”

黎朝挑了下眉梢：“實話而已。”

江野自嘲的笑笑，將燃到指尖的煙頭掐滅，“我說的是后悔‘過’。”

“從知道老公是陸晏辭的那一天起，我就沒那麼后悔了，甚至慶幸當年沒說出來，要不然連朋友都沒得做。”

“如今看陸晏辭這麼，我真心祝福，就該陸晏辭這樣優秀的人才配得上。”

“我那段藏了私心，上不得臺面也不值一提的暗，你就別跟提起了。”

黎朝沒有異議，答應的爽快。

無論如何，江野這人當朋友很不錯。

當人達不到要求，但從朋友的角度，他倒是對阮阮好的。

江野接了通工作電話回住院部了，也調整的差不多，回了病房。

陸晏辭看樣子已經調整好了，只是今夜，又注定不眠。

人都是對比出來的，江野那麼幾年的暗長跑固然讓人容，在這幾年里為了溫阮清也付出過不。

但追求人，投其所好，總得投到點子上。

溫阮清可從來不會因為一個人肯為花錢這樣的原因容。

之所以能在那麼短的時間，答應和陸晏辭聯姻，大概是因為……

陸晏辭是一出現，就堅定不移選擇的那個人吧。

當然這個男人固然優秀，沒有人會不喜歡，多得是上趕著往他上湊的人。

但就是這樣一個人，將一顆赤誠之心擺到你面前的時候，就是會格外珍貴，格外打人心。

……

溫阮清做了一個夢。

夢里，好像看到了溫婉，一旗袍，風韻絕佳，站在外公家那棵垂海棠樹旁笑得風華絕代，著孕肚的神溫到了極點，整個人都散發著母的輝。

一遍又一遍的喊媽媽，但面前好像隔了玻璃罩般，溫婉一聲都沒聽見。

反倒是喊來了梁珊，拽著的胳膊就要推去旁邊的深淵。

不肯，梁珊手里便拿著皮帶狠狠往上，看著從裂開的傷口不斷往外流，流的頭暈又惡心。

里不停在求饒，但梁珊好像瘋了一般，面目猙獰的跟說：“我才是你媽，我才是你媽，快媽！”

上好疼好疼，希自己就這麼快點死了，溫婉帶走，溫婉卻笑著回：

你不能去，你不是還要去機場接陸晏辭嗎？

對，好像是約好了要去接機的……

剛要走，卻被梁珊撕著頭發，將的腦袋狠狠撞到墻上，手里拿著刀，惡狠狠的往心口刺……

溫阮清迷迷糊糊間聽到有人在的名字，好像有好多人。

但眼皮好重，力掀開了一條，朦朧間好像看到了陸晏辭，眉目染著濃濃的擔憂，一聲又一聲的喊阮阮。

想說話，但好像嗓子不能發聲。

不過分秒，溫云璟和溫時序到床邊，又進來一群醫護。

認得的，是上京的幾位外科大拿。

哦，看來，沒死啊。

溫阮清盯著天花板，意識逐漸回籠。

溫婉滿母輝的樣子，和梁珊那面目猙獰拿著刀朝刺過來的場景不停織。

腦子里滿是梁珊那聲質問，喊了殺母仇人十來年的媽，如何。

不由得，眼睛酸脹的厲害。

后怕、委屈、悔恨、心疼……匯聚淚滴順著眼角落，一滴又一滴。

只聽得見旁邊醫生說心率什麼的都正常了，意識也恢復了，可以拔管了。

溫云璟俯聲道，“阮阮別怕，已經沒事兒了，待會兒拔罐的時候可能會有點嗆，別張，沒事兒了啊。”

旁邊陸晏辭過來，著的手，帶了薄繭稍顯粒的拇指了下眼角的淚，紅著眼睛聲低哄道，

“沒事兒了，我在呢，我陪著你，別怕，難就掐我的手。”

一行人都以為溫阮清是怕，可直到拔了管子，換上氧氣面罩，還是雙目無神的盯著天花板，一個勁兒的流淚，誰問話都不理。

陸晏辭問了一大堆，看也沒有反應。

溫云璟拍了拍他的肩，“你冷靜一點，剛拔了管子，讓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