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沐浴後陳坐在床邊發呆，想著下午也想著別的事。

    禾禾也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看著發呆。

    現在已經沒剛來那麽害怕了，兩人間的關係也親了許多。像是姐妹一樣，無話不說。

    見有點煩惱的樣子，禾禾大著膽子主詢問，“小姐，您在想什麽？”

    “沒。”

    其實在想完和，他莫名的讓心裏很不舒服。

    不是個心腸特別的人，隻是很突然的有點想看到他曾經的樣子。想象不出來，所以很想見上一麵。

    那時候他會是什麽樣的呢？

    撐頭趴在床上，閑聊，“你覺得完和人怎麽樣。”

    “奴婢覺得老爺人特別好，很溫，也從不生氣。對您也特別特別好，不管您說什麽都不生氣，隨著您的子來。我以前被賣去的幾家都不像這樣，那兒的老爺對夫人可嚴厲了，什麽都不能做，還一堆要求。”

    “您是不知道，那個錢家的老爺還會打自己夫人呢，命跪祠堂，還有還有抄佛經呢！日日早上都得上茶，奴婢看著就覺得辛苦，所以奴婢一點不羨慕們。”

    說起來滔滔不絕，陳笑著歎了口氣，在禾禾眼裏一定是個壞人，日日欺負了完和。

    “小姐，奴婢覺得老爺喜歡您！”

    “小小年紀你懂什麽，別說。”

    禾禾撓了撓頭，見沒有生氣的意思，小聲嘟囔了句，“可老爺人真的很好啊，小姐為什麽不喜歡老爺？”

    “又不是他人好我就必須喜歡他。他隻是對我展現了一的善，外頭那些人你也不是沒見到。”

    陳不覺得完和是個好人，對而言可能算不上壞，但絕對談不上好。

    小姑娘像是被洗了腦子，瞧著糾結上了，像是努力在盤算出他到底好不好。

    看著可笑，陳笑了兩聲，“睡覺吧，不早了。”

    在這的好也就隻有早睡晚起，沒人嘮叨了。

    *

    陳一覺睡到自然醒，了個懶腰從床上爬起來。抬頭從窗戶往外看，卻看到完和坐在石桌邊等待著。

    了碗邊，人端下去熱了熱，又重新端回來。

    不知道在那坐了多久，盯著看了會兒，出聲了下禾禾。

    “小姐醒了？那奴婢去老爺。”

    這一回在禾禾心裏，他就更好了吧。

    陳沒說什麽，洗漱好後看到他端著熱的早飯放到桌上。

    略微思量了下，提起擺奔到他後，握住手假裝手中把小刀，抵上他的脖子。

    “你你你，你是男是？”

    都說人在張的時候，會下意識的說實話。

    以前測試過好多人呢，無一例外。

    禾禾嚇得差一點跪下，茫然的看著男人依舊含笑的樣子。

    “。”

    張的那個人倒是了，陳懊惱的收回手，一屁坐下。

    還以為全天下會這種特殊技能的隻有陛下呢，可能習武的都會吧。

    一大早突然整這麽一出，怪讓他沒想到的。完和垂頭笑了下，可的有些傻了。

    都說了什麽都可以提，他已經能做到百無忌了。

    “有什麽想問我的嗎，直接問就好了。”

    多吃了好多年的飯果真不一樣，陳咬著筷子發傻。沒辦法在他麵前耍心思，他都能一瞬了解，然後點出來。

    顯得剛剛那愚蠢的行為，尷尬又稚。

    抬手禾禾先下去，往前挪了挪椅子，“咱們玩猜丁殼吧，你輸了就要回答我的問題。”

    “好。”

    剛手他就輸了，陳放下筷子，斟酌著第一個問題。

    “你和家裏的關係不好嗎？”

    還是選擇了一個平和的問題，有點怕他生氣。

    完和想了下，“談不上，還行。”

    “哦哦。”

    第二把他還是輸了，“你的是怎麽傷的？”

    不想兜圈子了，陳直接問出，以前隻聽完和於說起過一。

    “我知道是外族侵你去迎戰，為什麽會輸啊？”

    他加陛下都輸了，那該是多強大的敵人。

    認真的蹙眉，不是打探私的神，他覺得有一點關心的樣子。

    完和看了會兒開口，“我們沒有你想象中厲害。年紀小，也不會排兵布陣，仗著功夫好迎著往上衝。對麵是王親自出征，他久經沙場，經驗老道。在峽穀中埋伏了我，小宴那兒我太不清楚。”

    他其實考慮到峽穀會有埋伏，或許會從上麵。沒想到的是從山裏，衝出的人混雜著塵土飛楊，一瞬迷人眼。

    他們臂膀上係著紅的巾，他們什麽也沒準備。

    呆呆傻傻的就被圍困在中央，四周全是哀嚎，幾乎沒有任何還手的餘地。

    他仗著武功好一點，躲過了幾次致命傷，可還是寡不敵眾。

    敵軍俘虜了他，是他們生生弄斷他的雙。將他丟在峽穀中央，作為敵的餌，吸引人來救他。

    意料之中，理之外。

    他的族人，他誓死保衛的家人，他發誓奉獻一切的土地，毫不猶豫的拋棄了他。

    沒人敢來，所有人都知道這是鴻門宴。

    三日，他們用一點點水吊著他的命，殘存一口呼吸。他知道自己快死了，現在想想還不如那時候就死。

    是小宴和他的父親帶人救了他，他不知道他們如何做到的。

    昏過去後再醒來，已經回到軍營。

    大夫說，早幾個時辰神經沒有壞死就有可能接上。

    他付出一切去彌補那幾個時辰的耽誤，但於事無補。

    後來也聽說小宴失手了，他的父親為他兜了底，豁出命救他。

    他的父親坐在宮裏，聽說他傷了，第一句問的是以後還能不能帶兵。

    不能了，他了一個永遠站不起來的廢。

    男人轉手中的戒指，平靜的訴說完，清俊的臉上沒有任何表。

    但沒有任何表的完和是陳第一次見，他永遠帶笑，好像總有好笑的事。

    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好繼續手比出個剪刀。

    他又輸了。

    “你是不是讓我呀，不行重來，不許讓我，你就沒什麽想問我的嗎？”

    完和嗯了聲，笑了笑。有想問的，就著先問吧，也無所謂。

    又來了兩，陳終於知道這個遊戲有人能控製輸贏了。

    陛下老是贏，他隻輸給。

    幹脆一鼓作氣將想問的都問了，反正他已經同意了。

    “所以，你恨你的父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