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晏沒急著回西城。

    他給家裏打了電話後，繼續選擇留下跟孩子們培養。

    也想等大寶好起來，好好跟大寶說說話。

    這兩天葉昭昭在醫院照顧大寶沒回來，顧祁川也沒回來。

    褚晏知道他們倆在一起，明明也接了現實，但他還是忍不住往醫院跑。

    拎著吃的來到大寶的病房門口，正準備推門進去的褚晏，聽到了房裏葉昭昭跟顧祁川的談話。

    “大寶恢複得不錯，再觀察兩天就可以回家休養了，我這邊選了幾款婚紗照，昭昭你看下，喜歡什麽樣的，等大寶出院我們就去把婚紗照拍了。”

    “婚禮我是定在下月初五，沒問題吧？”

    坐在大寶床邊的葉昭昭，看著顧祁川遞過來的平板電腦，心不在焉地著屏幕上的幾種婚紗款式。

    知道自己要嫁給小川哥了。

    但沒想到會這麽快。

    下月初五的話，距離現在也就半個月。

    盡管心中還有顧慮，但葉昭昭知道，不能退的。

    不然怎麽對得起小川哥這些年來為的付出。

    隨便選了一款婚紗照，葉昭昭把平板遞給顧祁川，淺淺笑道：

    “就這一款吧，婚禮定在下個月初五，會不會太倉促了？”

    顧祁川亦溫地笑著，“不會啊，一切由我來安排，你隻管穿著婚紗出席就好。”

    葉昭昭無話可說，隻能順從。

    顧祁川將平板遞給大寶，滿眼寵，“大寶，我跟你媽媽結婚的時候，你跟弟弟妹妹一起做我們的花好不好？”

    大寶看著床邊的兩個大人。

    他知道一個是他的媽媽，一個卻不是他的爸爸。

    但似乎這位叔叔，比他那個所謂的爸爸要好得多。

    媽媽還跟他說，他上的針都是這位叔叔取出來的。

    他好像對媽媽也好的樣子。

    看在這兩天媽媽一直在跟他道歉，又無微不至照顧他的份上，大寶點頭答應了。

    “好。”

    顧祁川溫和一笑，挨著孩子坐下。

    “那我跟你媽媽結婚以後，你是不是得改口喊我爸爸呀？”

    大寶心裏還是有點恐懼的。

    不敢太早把心出去。

    害怕他還跟之前一樣，被迫離開。

    他隻眨著大眼睛，一臉淡然地看著顧祁川。

    正在這時，病房門口褚晏拎著保溫壺走了進來。

    “我還沒死呢，顧醫生是不是太心急了點？”

    聽聞聲音，葉昭昭跟顧祁川同時扭頭。

    見褚晏一黑走來，氣勢冷冽，就連那張迷萬千婦的臉，都沉得跟塊冰一樣。

    生怕他的出現又嚇著孩子，葉昭昭忙起攔住他。

    “我不是跟你說了，不要過來嗎？”

    褚晏停住腳步，看著前的前妻，想到前一刻在跟顧祁川商量結婚的事，他腔裏沒由來一陣難的酸。

    這會兒說話的語氣裏都滿帶著醋意。

    “我要是不過來，我兒子都別人的了。”

    “葉昭昭，你要嫁人我確實沒資格管，但我兒子隻能有我這一個父親，你要是敢讓他喊別人爸爸，別怪我不客氣。”

    顧祁川實在見不得褚晏總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跟昭昭說話。

    他拉過昭昭站到後去，對峙褚晏。

    “孩子喊誰爸爸是他們的意願，況且有些人本不配為人父。”

    “你說什麽？”

    褚晏麵難堪，手中的拳頭逐漸收。

    顧祁川當著孩子的麵，毫不給他麵子。

    “我有說錯嗎？你瞧瞧你這個父親一出現，孩子就嚇得躲被子裏去了。”

    “你要是個好父親，他會這麽怕你？”

    褚晏的目轉落在床上孩子的上。

    見兒子真躲進了被子裏，他心猛然刺痛著。

    放下手中的保溫壺，褚晏推開顧祁川走上前坐在床邊，小心地去拉扯被子。

    “大寶，我是爸爸，爸爸來看你了，你把被子揭開讓爸爸看看你好不好？”

    大寶躲在被子裏，兩隻小手死死地拽著被子不願意冒出頭來。

    可能是之前被明楠灌輸了太多他被爸爸丟棄的思想，這會兒他是恐懼的，稚氣的聲音發地響起。

    “你不是我爸爸，爸爸才不會把我丟掉。”

    “你走開，我討厭你。”

    褚晏被兒子的話，刺得口撕心裂肺地疼。

    他放輕聲音，繼續溫聲細語地講：

    “爸爸沒有把你丟掉，爸爸隻是讓別人幫忙照顧你，是別人背著爸爸把你帶走了。”

    “但是你不在的這些年，爸爸一直有在找你的。”

    “大寶聽話，原諒爸爸，再給爸爸一次彌補你的機會好不好？”

    褚晏抬手去扯被子。

    嚇得大寶渾發抖著，尖出聲，“不要，不要過來。”

    見兒子反應異常，葉昭昭忙上前推開褚晏，生氣地喊：

    “褚晏你夠了，他才四歲懂什麽原諒跟彌補，他現在就是怕你，不願意讓你靠近，求你別再刺激他了行嗎？”

    褚晏被推開，看著兒子如此恐懼他的模樣，他恍惚地後退兩步，心髒難得像是裂開了。

    目轉落在葉昭昭上，褚晏說話的聲音都變啞起來。

    “你是不是也認為大寶變今天這樣，是我造的？”

    雖然他不記得曾經的事了，但他們夫妻倆跟三個孩子之間能變現在這個樣子，做母親的就沒有責任嗎？

    褚晏不願意一個人來背這個罪，全前妻跟別的男人。

    葉昭昭不想跟他吵，低聲音。

    “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我們能做的就是等大寶康複，慢慢平他心裏有的恐懼跟創傷。”

    “趕離開吧，你的存在隻會讓大寶的況更加嚴重。”

    褚晏的目再次落在被子蓋著的孩子上。

    見兒子從始至終都不敢看他一眼，他也不敢多待。

    再看著葉昭昭，他丟下話。

    “我走可以，但你聽著，他就算再怕我也是我兒子，再讓我聽到你們教他喊別人爸爸，我即刻帶著他們走。”

    又冷冷地看了一眼顧祁川，褚晏道：

    “顧醫生要是自己生不出兒子，就好好去做個檢查，想當我兒子的爸爸，你也配？”

    顧祁川臉暗沉，抿著很想反駁回去。

    但褚晏已然不給他機會，摔門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