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軍撤了,
算不上狼狽,也不是很彩,隻是隨著袁紹的一聲令下,便很果斷的放棄了攻城,盡數撤軍。
此時敵對的兩方極為默契,袁紹在擔憂劉備大軍隨時可能襲來,而趙雲和潘則是慶幸袁紹沒有和他們死磕。
“子龍將軍!”,潘拍馬趕到趙雲側,眼前的白袍小將不但是他的救星,更加是平原城萬萬百姓的救命稻草,“主公的大軍什麽時候到啊?”
“這......”,趙雲沉片刻,有些不知如何開口,“我是作為前軍到的,軍師猜到平原可能有難,我星夜兼程才堪堪趕到,大軍......可能還需要些時日。”
“啊?”,潘有些不知所措,這種覺就像大婚之夜焦急等待的新郎,好不容易送走賓客,掀起新娘的蓋頭,發現裏麵是張飛。
潘的希之火,好似被一盆冷水扣頭澆下。
袁紹退軍,本質上還是怕劉備的大軍不知何時趕到,等他反應過來,再次圍城,可就不好辦了。
想到此,潘狠厲之浮於臉上,揮起巨斧,用盡全之力,一斧劈在旁投石車上,木屑飛濺,怎麽看都用不了。
“潘將軍......”,趙雲被潘這一招弄得有些不知所措,“這是作甚啊?”
“子龍將軍快些助我!”,木屑崩到潘裏,隻見他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神堅毅,“若是袁紹去而複返,這些攻城械重新落在他手,平原城必將遭逢大難,不如此時都毀了去!”
“子龍將軍,槍不好用,不如你去換把長刀如何?”
趙雲聽了潘的話,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那個,潘將軍啊......”
“子龍將軍何事?”
“咱就是說.....這些攻城械非要破壞不可嗎?”
“那是自然,若是袁紹卷土重來,這些......”
“那個......等一下,”,趙雲打斷了潘,“有沒有一種可能,這些攻城械,咱們可以把它們運到平原城中,收為己有?”
潘:“......”
隨著趙雲、潘回到平原城,又帶回了數十輛攻城械,聚集在城門的百姓歡呼雀躍,他們不懂那些戰場上的彎彎繞,在他們看來,敵軍已經被打退,又繳獲了這麽多的戰利品,怎麽看都是大勝而歸。
隨著大軍城,此起彼伏的喝彩聲連綿不絕。
“好!”
“誓死追隨玄德公!”
潘騎在馬上,向百姓揮了揮手,坦然的很,反倒是趙雲,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麵,讓他有些懵,看著被百姓擁簇在中間的潘,要不是聽到了百姓喊得都是‘玄德公’,他都快以為潘在平原自立了!
“將軍!”
悉的聲音傳耳中,潘愣了愣,又好氣又好笑,那個年不知道問什麽就黏上了自己。
“將軍,酒被我弄打了,但是燒還在!”,年小心翼翼的從懷裏捧出燒,將包裹的油紙打開,在他懷裏被的有些變形,“就是有些涼了,但是我剛才吃了一口,很好吃的!”
一暖意湧上潘的心頭,隻見他輕笑一聲,了年的頭。
“涼了咱就不吃了,”,潘角上揚,“等到打完了仗,我請你吃好的,你呀,還是想想自己喜歡吃什麽吧!”
年的眸子亮了一下,有些向往,但是看了看手裏的燒,似乎是覺得有些可惜,重新將燒用油紙包裹起來,塞回了懷裏。
“好!”,年欣然答應,“可是這個燒也能吃的,就是有些涼,晚些時候我再去老張頭那賒些酒來,我不會喝酒,但是都說他家酒好喝......”
年的碎碎念在潘耳邊響起,他已經有些習慣了,就像年說的,他父母很早就病死了,想必也沒什麽人願意聽他說話吧。
“其實也沒那麽煩,”,潘這樣想道。
......
夜深人靜,
平原的夜很久都沒有如此安靜了,往日這個時候,城牆上總是燈火通明,時刻防範袁紹攻城。
隨著今日袁紹撤退,城牆上的守軍了很多。
年爬上城牆,繞開站崗的守軍,貓著腰,走到了角落裏,也不說話,隻是蹲在那,靜靜的看著天上的星星。
繁星閃爍,平原的夜真的很,年這麽想著,要是不打仗就更了。
他不是第一次攀上城牆,每天晚上他都在這,父母死後,不人告訴他,爹娘死後會去天上繼續看著他,他才不信哩,連城裏的那位都隻是天子,自己爹娘一輩子都在黃土地裏刨食,哪裏有可能在天上。
可盡管他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還是每晚都會悄悄攀上城牆,在這裏看星星。
因為這裏很安靜,沒人會注意小小的他,隻要不被守軍發現,也不會被人趕走,他所在的這個小角落很,平日裏本不會有人來。
可今天似乎不同往常,
年打了個寒,沒來由的到一異樣,
‘叮’的一聲,一個三爪鉤鎖直接扣在城牆之上,年愣了愣,連潘等人都未曾想到袁紹會在大軍撤退的當天,就夜襲城牆,還是四麵牆中最難攀登的南牆。
“呃.....”,
年扭頭看去,十幾米外的一名士卒直接就被利刃給抹了脖子。
蜷在角落裏,年捂著,這裏很蔽,隻要他不出聲,也許並不會被發現。
但是城門就要被敵軍打開了。
他想再等等,再等等就好了,等到那些人離開這裏,他就立刻去找潘將軍報信,隻要他不被人發現就好。
他想的不錯,的確沒人發現,
翻上城牆的幾人對視一眼,便向城牆下方甩出了懸梯。
年深吸了一口氣。
“來人啊!快來人啊!”
“袁紹派人在南門攻城了!”
明明是清脆的聲音,此時卻顯得撕心裂肺。
那夜,
萬籟俱寂,
年在城牆上的呼喊,
響徹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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