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思索,邊握住宋諫之的小臂,生怕他一言不合便要拔劍相向。
能不能進地庫‘查賬’還是其次,關鍵在于,眼前人明顯對他們的份起了疑心,想留在上面做人質。
這點,倒是不怕。
他倆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晉王殿下八是不會丟下的……吧?
但他們這一遭輕敵了,鹽場眾人遠比想的要警惕。
十一在外面候著,應該能發現去何家求證的巡查,但不管是將人攔住還是殺人滅口,申時末,那人要是回不來,鹽場這邊就該想旁的對策了,將所有賬本轉移。
說是打草驚蛇也不為過。
所以,當務之急是把人穩住,盡量保留賬目證據。
攖寧從燒一鍋漿糊的腦袋里揪住線,立時想好了說辭。
“你怕是誤會了,”無聲的咽了下口水,裝著膽子繼續道:“我不是隨從,他是陪同我來查賬。”
話音剛落,晉王殿下一記眼刀子就飛了過來。
攖寧偏過頭,趁旁人看不見自己的神,沖他了眼睛。
為了正事,姑且讓‘大不敬’一次吧。
“小娘子莫要戲弄在下。”那漢子笑著接過話,仿佛看了的把戲:“哪有子……”
“瀘州鹽定價四百文,私鹽通價一百八十七文,鹽通價一百二十文。燕京的鹽價格也不過二百零五文,竟和瀘州的私鹽通價差不了多。比對去年送往京中的銀兩,我略一算,只一年,就得有四的銀錢旁流。”
攖寧截斷巡查的話,里噼里啪啦出一堆數。
隨后,不著痕跡的往晉王殿下那兒偏偏子,想沾點兒神鬼不懼的煞氣,還有樣學樣的挑了挑眉,可惜,那雙圓溜溜的杏眼實在沒太多威懾力。
“我家主人不是自己吃,不許下面喝湯的人,但你們做的未免太明目張膽了。真當那晉王是來為民冤的?別說區區六百人,便是六千人,六萬人,也只是個數字罷了。鹽政司做事不干凈,太招眼,現在天子怪罪下來,還要我家主人來收爛攤子。”攖寧語氣微頓,上男人的視線,繼續道:“你那句死不足惜,倒是沒說錯。”
說完脊背無端開始發涼,攖寧有點遲鈍的打了個,自己好像是當著晉王殿下面說了他的壞話…?
但也不算說錯,這話是晉王自己說的,只是潤了一下。
況且,他就是又兇又壞的天下第一討厭鬼!
如此思忖著,攖寧心中反而生出了一快意,借著正事的由頭,可以名正言順的罵這個王八蛋。
表面極力矜持著,卻沒忍住翹了翹角。
全然不知自己藏著掖著的這點小心思,落在宋諫之眼里和明的一樣。
那廂,巡查心中雖吃了一驚,但他能做到這個位置,必然是穩得住的子。
他再開口時,措辭謹慎了許多:“貴人見諒,在下方才并無冒犯之意。只是詫異上頭為何派一子前來?”
攖寧歪著頭,輕嗤一聲:“這種時候,難不你指我家主人冒著風險派男子前來?一旦被抓到蛛馬跡,誰擔得起?你都明白不會派子查賬的道理,旁人怎麼會不明白。”
上前一步,低聲音,一字一句。
“還是說你認為,有清掃異黨的機會,晉王會高高拿起輕輕放下?”
巡查太一跳,躬道:“是小人思慮不周。”
說歸說,他卻沒有讓路的意思,大約還在思索的可信度。
攖寧本也沒指自己費點唾沫星子就能將人完全說服,畢竟和宋諫之這對搭檔實在不合常理。
苦惱的盤算著手里的訊息,猶豫著還能拋點什麼出來,讓此人放自己去下去。
宋諫之卻忽的接過話頭。
“你不信,等人從何家回來不就一清二楚了?”他眉輕輕擰了一下,不耐煩道:“現在別妨礙我辦事。”
說著,他往前挪了一步,不聲的遮住了攖寧的大半子,擋住巡查的視線。
攖寧躲在他后,眼睛滴溜溜的在巡查上打轉。
什麼送往京城的銀兩,什麼四六,哪里知道,不過是隨口胡謅的。
若是瀘州鹽政司貪得比太子還多,他哪里肯縱人脈,搞出一樁接一樁的‘意外’,打晉王查案的腳步。
倒不如干脆斷臂求生,用家人的命挾制,諒也無人敢出來指認他,也省的給下面的人屁/。
但要說鹽政司貪得,三位總商又如何輕易拿出那七十萬兩?
哎呀,我可真是聰明!
要不是有攖小寧力挽狂瀾,晉王殿下怕也只能想出殺殺殺的辦法,還總說笨,只是秀而已。
形不對,攖寧只能在心里悄咪咪的給自己鼓鼓掌,尾翹了半米高。
幾乎就在同時,巡查嘆了口氣,側出地庫口,妥協道:“是,貴人諒我們這些在下面辦差的人,別怪小人多疑,一切都是以大計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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