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幾步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左相端坐在那裏的樣子，赫然還是悉的一國之相的模樣。

    他輕撇了一下，去把紙筆找了過來。

    左相取過筆墨便寫了一封詔書，然後疏影和不夜侯都沉默了。

    因為他們已經看出來了，那字和詔書上的字是一樣的，但是卻又詔書上的字有風骨。

    不夜侯對左相豎起了大拇指：“你是這個！”

    左相淡聲道：“這不算什麽，我還有另一手絕學沒。”

    兩人齊刷刷地看著他。

    他問不夜侯：“小刀和適合雕刻的木頭嗎？”

    這一次不夜侯沒有再問，直接讓人把東西送來。

    左相拿起小刀和木頭，三五兩下就雕出了個略的傳國玉璽上的字樣。

    他再用那個木頭沾了些墨往紙上一扣，上麵的字赫然就和傳國玉璽上的一樣。

    隻是這是用木頭刻的，不如上麵的細罷了。

    疏影輕嘖了一聲：“左相，你這手藝不錯啊！”

    左相笑了笑道：“我時家貧，我叔叔曾把我送進一家刻章館去學過一段時間。”

    “我當之後，有一段時間過得十分貧困，曾專業給人刻過章。”

    “在刻章的圈子裏，我還小有名號。”

    疏影：“……”

    不夜侯：“……”

    兩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們以為左相是個正經人，了解的多一些後發現他不是。

    他們以為左相隻是不太正經，再一了解發現他還多才多藝。

    疏影有些慨地道：“什麽深藏不，左相這種才深藏不！”

    左相笑彎了眉眼：“過獎過獎，隻是最近有點窮，所以才重舊業。”

    “我隻是覺得做生不如做，在這種況下，你們找別人來做這事有風險。”

    “且如果需要滅口的話，要多殺好幾個人。”

    “這事若是由我一人包圓了，以後就算是要滅口，殺我一個就夠了。”

    疏影看著他道：“相爺倒是想得很長遠。”

    左相笑道：“還行吧，我隻是覺得彼此之間把弱點和把柄塞到對方手裏，會讓對方更加安心。”

    疏影：“……”

    已經不知道是該誇他還是罵他了。

    這老頭子做事有能力有手段，還很豁得出去。

    扭頭看向不夜侯：“你覺得他的提議如何？”

    不夜侯笑著坐在那裏繼續氣定神閑的喝茶的左相輕呲了一下牙。

    他輕聲道：“他若不是當朝左相，我大概會覺得他是個江湖騙子。”

    疏影點頭：“且還是那種一揪就能揪出一個大團夥的江湖騙子。”

    不夜侯再補了一句：“且還是專業技能巨強的江湖騙子。”

    他說完兩人對視了一眼。

    他們都深深地覺得，以後他們大概再沒有辦法像以前那樣正視左相了。

    左相一邊喝著茶一邊道：“你倆差不多就夠了。”

    “這事如果你樣要是拿不定主意的話，就去把攝政王請來。”

    疏影看著他道：“你為左相，做這種事是不是不合適？”

    左相笑了笑道：“這事能有什麽不合適的？”

    “我一沒二沒搶，憑手藝賺錢，誰敢說不合適？”

    疏影雙手抱在前看他道：“行吧，那你打算怎麽收費？”

    左相聽到這話把茶盞放了下來：“我的收費也不高，隻要你能幫我把哄著住相府就行。”

    他說到這裏看了一眼不夜侯道：“你們不是總喜歡拿人的短。”

    “我如今把我最大的弱點曝在你們的麵前，你們又還有什麽好擔心的？”

    不夜侯：“……”

    他覺得左相是個人。

    他原本想說左相若是敢耍花樣的話，就把那個小姑娘抓起來。

    結果他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左相已經把他要說的話全說了。

    不夜侯深吸一口氣道：“要不是知道你是當朝左相，我真要以為你被妖怪附了。”

    左相：“……”

    他想打死不夜侯。

    不夜侯笑瞇瞇地道：“不過我覺得這事可以合作，畢竟大家也算是朋友嘛！”

    左相淡聲道：“本相和你才不是朋友。”

    “這一次會出手不過是因為這丫頭，隻要願意幫我，那就行。”

    他說完又討好地看著疏影道：“這事你覺得怎麽樣？”

    不夜侯：“……”

    這個樣子的左相，真的沒眼看。

    疏影淡聲道：“馬馬虎虎吧，能合作，但這事得問一下景墨曄。”

    “畢竟要滅你口的這事，最後執行的是景墨曄。”

    左相：“……”

    他說滅口這事真的隻是打個比方。

    但是聽疏影的語氣，似乎是真的在想要滅他的口。

    他的心略有些複雜：“你也不用如此較真吧！”

    疏影笑道：“這種事還是較真一下比較好。”

    左相不想說話了。

    不夜侯知道事重大，忙派人去請景墨曄。

    他沒說什麽事，但是他知道隻要給景墨曄一個來侯府的理由，景墨曄就一定會來。

    果然，不過過去了小半個時辰，平時日理萬機見不到人的景墨曄就來了。

    他來的速度太快，不夜侯給了他一記白眼。

    他一來就問：“什麽事？”

    不夜侯指著左相言簡意賅地道：“那個老頭子說要夥。”

    景墨曄一扭頭便看見了左相，左相衝他微微一笑。

    景墨曄看向不夜侯：“什麽意思？”

    不夜侯今日被左相嫌棄了，微笑道：“字麵上的意思。”

    景墨曄和左相雖然經常一起上朝，悉歸悉，架卻沒吵，兩人的關係屬於不好不壞、公事公辦的那種。

    這會不夜侯說左相要夥，這的是什麽夥？

    疏影在旁道：“左相會模仿各種字跡，還會刻章。”

    “他說他想掙點辛苦錢，但是王爺如果信不過他要滅口的話，滅他一個就好，能死幾個人。”

    景墨曄：“……”

    不夜侯看到景墨曄的表就舒服了，原來不止他一人覺得左相的這個提議不符合左相一向的人設。

    景墨曄問：“左相要什麽？”

    疏影回答：“讓我把上次那個小姑娘哄進相府，給他當兒養。”

    景墨曄在左相的麵前坐下後道：“這樣值得嗎？”

    左相不答反問：“為丫頭做的事，王爺會有覺得不值得的時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