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為了營造一種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溫馨場面，秦梓森將道歉晚宴訂在了曼云餐廳。

小橋流水，蜿蜒曲折，活水一路引進餐廳最里面的包間，今晚的貴賓已到。

這個包間往日只會留給餐廳背后的老板，也就是黎彥舟，或者是他相的人。今日也不知道秦梓森用了什麼法子，或者是黎彥舟人在港城管不到這兒，總歸是人幫忙訂到了這個碧雅包間。

挑高的穹形犀頂下是濃郁的復古風格，每一裝飾都是心設計過，價值不菲。當然，也現在每一道菜肴的程度。

冰醉活鮑魚，香煎鵝肝配石榴油醋，翠玉羹，蟹蛋白文思豆腐羹，鮑魚紅燒，20年花雕蒸鰣魚，梅澗滿園（話梅小排），燕草如碧（白灼菜心），當日新鮮空運的刺拼盤等等。

各種菜肴一道接一道地被端上來，放了滿滿一桌，足以見得秦梓森的誠意。

只不過，姜若禮似乎對這些沒什麼興趣。

加上秦梓森和秦妤姍，最多加個等在外面的莫特助，他們一共也才四個人，這麼多又吃不下，浪費！

況且，還沒有想吃的東西。

“子歸，姜小姐，今日若是招待不周還請見諒。趁熱吃，這道翠玉羹可是曼云的招牌。”

秦梓森在座位上舉著酒杯笑，他的椅就放在包間的角落。

“小妹心思淺，不懂事，又急于求才做了這種荒唐錯事，還希二位看在往日的分上，大人大量，莫要在追究。我已經讓跪了一夜的祠堂，等理完國的事，就把妤姍送回國。”

溫熱的巾過人纖細的手指，一接著一，仔仔細細。放回巾，裴子歸才淡淡掀開眼皮，看向的卻不是說話的人，而是候在角落的服務生。

像裴子歸這樣的人，又是他們黎先生的朋友，服務生們自然都是認得這張面孔的。

“裴先生，請問有什麼需要的嗎？”

“加一份鮮花蛋卷，加一點點糖，還有一例楊枝甘，微糖，不要放太多柚子粒。”

“好的。”

余下的秦家兄妹當即意識到裴子歸是在點姜若禮喜歡吃的菜。如此細心周到，一聽就是平時下了功夫把人的喜好記在心里。

而坐在男人旁邊的大小姐毫沒有任何不好意思，顯然是習慣了。

這樣的，又豈能是普通外人能摻和進去的。

想到這里，秦梓森恨鐵不鋼地睨了眼坐在旁邊的秦妤姍，后者今晚很乖，低著頭不說話。

“原來裴太太喜歡吃鮮花蛋卷，是我考慮不周了。不過，這道菜我似乎沒在菜單里見到。”

秦梓森笑容溫和，像是鄰家大哥哥。可惡的是秦妤姍，不應該連罪他人。

姜若禮面松，不咸不淡地回道：“是我的好友向我推薦的，是主廚的特拿手菜，制作工序比較麻煩，所以一般不輕易做。”

這個好友，說的就是沈知嫣。此時，沈知嫣正在港城陪著黎彥舟欣賞維港的夜，不自覺打了個噴嚏。

這個季節的港城，并不算冷，但海港邊難免風比較大，沈知嫣的子骨又弱。

一個簡單的噴嚏，男人眉心忽皺。

“冷了？”黎彥舟當即下了西裝裹在人上。

“進去吧，我們的房間里有窗，也能看。”

黎彥舟二話不說把人打橫抱起，離開了甲板。

***

曼云的包間，裴子歸給自己完手，舉起桌上的酒杯晃了晃，斂眉看向秦梓森，沉聲道：

“費心費力安排了這頓飯，都是你在說，也沒見惹出麻煩的人誠心道歉。”

裴子歸抬眸，銳利的眼神如同一把利劍出刃，直向一旁從進門開始就未說過一句話的秦妤姍。

“不過，有一句話你說的有道理。去國，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裴子歸幽幽勾起角，然而眼底卻冷若冰霜，毫無溫度可言。

秦妤姍終于抬起了頭，角被打的傷口，即使化了妝還能看出紅腫。扯出一抹勉強的笑容，語氣極盡溫和。

“子歸，我……”

話到邊，想了想，秦妤姍選擇看向姜若禮。

“姜小姐，這件事的確是我做錯了。我年紀小，沒考慮到事的嚴重，只想著自己是個初出茅廬的新人，最重要的是曝在大眾視野中。沒想到，選錯了方式。

給你造了困擾，是我的錯。還希你能原諒我。我只是……太心急了，想在娛樂圈闖出自己的一番天地。

現在，因為這件事，我的工作室已經連夜解散，那些錢好的戲約、節目也都被換了下來。我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我真的知道錯了。

這頓飯，是我求哥哥替我攢的局，主要是為了表達我的歉意。再說你的朋友也把我打了，你看……”

秦妤姍知道，在這樣的場景下，若是再纏著裴子歸不放，只會適得其反，姜若禮才是最好的求饒對象。

姜若禮悠悠抿了一口青瓜雪梨，放下杯子，玻璃和桌面，發出清脆的響聲。

小狐貍抬眸，眼底閃爍著意味不明的。

“秦小姐，你在慕尼黑，是混不下去被趕回來的吧？”

一句話出來，除了秦妤姍，秦梓森臉上也劃過了明顯的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