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公館

  時曼在這裡呆了五天，這些天的雲港市很冷，很冷，時曼寒會比任何人都更要怕冷，傅之餘就安排了最暖的被子，和暖氣，吃的穿的用的都是細心挑選的。

  「住得還習慣嗎？」

  傅之餘這些天下班都會準時回家，只因家裡有。

  「嗯，好的，我什麼時候能離開雲港市？」

  時曼一心想要離開，去一個不認識的城市，從新開始。

  傅之餘看著這樣迫不及待想要離開的時曼，心裡有些落寞，角依然上揚著。

  「再等一些日子，你的新份證件正在辦理，辦理好資料和手續，你隨時都可以離開。」

  他仿佛是時曼生命中的紳士，總是默默地在付出，從不問回報。

  「傅之餘，謝謝你。」

  時曼了大，站在雪地里，很怕冷，卻很喜歡雪，也可能是習慣了喜歡雪，所以認知告訴的大腦，是喜歡這個寒冷的冬天的。

  「天涼，進去吧，我讓人煮了參湯，喝點暖暖肚子。」

  他的溫就像一個大哥哥的錯覺，讓時曼信任依靠，卻忘了他是個男人。

  時曼自打離開霍世宴就沒有問過一句關於霍世宴的任何事。

  知道，這一別就是一輩子，和霍世宴這一生都不可能再有任何集，他是天之驕子，只是個普通人。

  雲泥之別，天壤之差。

  「想知道他的消息嗎？」

  傅之餘從來不是那種用霸道的占有，來迫使時曼為自己的人，他只想心甘願地選擇自己。

  「不想。」

  時曼轉回到房裡，傅之餘也只是笑了笑跟上的步伐。

  房裡的暖氣，讓二人頭頂上的雪，頃刻間化了水，他拿過巾親自為時曼著頭髮。

  傅之餘上的香水味有些甜，不太像男人喜歡用的那種香水，卻尤為符合他的氣質，暖而不冷。

  這一刻時曼有些失神，霍世宴上的香味永遠都是木調的味道，冷清且又冰冷，總是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覺。

  不知為何，這一刻，將傅之餘看了霍世宴，卻又馬上覺醒，「我……，我自己來。」

  知道，替文學是最傷人的，所以告誡自己要隨時清醒，不要在錯誤的時間，將錯誤的人，當對的人。

  傅之餘輕語，「我來，他一定也會這樣為你發，我怎麼能不如他呢？」

  「你不用這樣，你沒有義務這樣做。」

  時曼抬手奪過傅之餘手中的巾，自己著已經半乾的髮。

  他眼底容，「那你能給我這個機會嗎？」

  時曼回頭看著傅之餘，表略顯僵，「傅……之餘。」

  「抱歉，是我太著急，你就當我沒說。」

  他轉端起一旁傭人剛送來的參湯，細心的將湯吹涼遞給時曼。

  時曼接過湯，遲疑中帶著拒絕，「傅之餘，抱歉現在的我配不上你，也不能在這個時候接你，這對你不公平，你配得上更好的孩子，你這麼好，這麼溫，家世這麼優越，什麼養的孩子找不到呢？」

  他眼眶略紅，「可我偏偏喜歡你啊，從高中時代，到現在你都在我心裡，我不需要更好的，只想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曼曼，你知道嗎？

  曾經我有多麼的自責自己輸給了他，如果我沒輸，你可能就是我的了。」

  傅之餘有些失態，「抱歉，我失態了。」

  時曼端著湯的手了，知道這是他的憾，但並不是。

  「傅之餘，你真的很好，很好，但是你應該知道我和宋宴的事，當年不論你是贏還是輸，那時的我，眼裡只有宋宴，我知道那件事在你心裡為了你的憾，這種憾我沒辦法改變，也不可能改變，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你能明白自己的心，現在喜歡的是18歲的時曼，還是25歲滿是瘡痍的時曼嗎？」

  時曼向來都很理智，知道可以憾，可以惋惜，但真的不是最是持之以恆的那個。

  和宋宴也是，七年前和七年後，有的都是一種憾。

  「我從不活在從前，只活在當下，我清楚自己想要的，而不是因為憾，而固執。」

  傅之餘清楚明確地說著。

  時曼轉，「抱歉，我們可以是這輩子最好的朋友，是知己，但不會是人。」

  知道這樣對傅之餘很絕，但時曼知道這樣才是對他最好的選擇，不給期待，就不會幻想，所以就不會傷。

  「你是在拒絕我對嗎？沒關係，這麼多年我也從來沒有要求過你因為我的喜歡，而必須給我回應。」

  被拒絕無數次，他早已免疫，他知道時曼並不完，但就是因為是時曼，所以他喜歡，就這麼簡單。

  「何必這樣呢？這樣你會傷的，我並不想因為我，讓你難過。」

  時曼眼睛依然清澈，傅之餘最擅長的就是掩飾，他笑了笑，「沒關係，我們來日方長，從現在開始，你的世界只有我，不是嗎？

  他陪了你十年，我也可以陪你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保不準你哪天就上我了呢。」

  時曼笑了，「那我可就老太婆了。」

  「我也不年輕了啊。」

  他照常說著笑，時曼想起自己來傅家公館這幾天，沒見到他的父母，這才問了句。

  「傅叔叔和阿姨是出去旅遊了嗎？怎麼沒看到他們？」

  時曼的一句問候，傅之餘卻流出了憂傷。

  「是發生什麼了嗎？」

  他搖了搖頭，「他一個月前查出了肺部影，現在已經診斷結果出來了，是肺癌，這是我們傅家的詛咒，作為傅家人都有準備的。」

  傅之餘輕飄飄的語調，讓時曼心疼，「抱歉，我不知道，傅之餘其實男人哭一點也不丟人。」

  他忍的難過，緩緩抬頭，所有人從來都在告訴他，不可以弱，要強大，要不擇手段，是唯一一個告訴可以哭，不丟人的人。

  「我都27了，從小到大都有準備會有這一天，所以我的父母催促我早日家，早日有孩子繼承百泰，可是我覺得這對孩子並不公平，並不打算生孩子，優優也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