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顧慕回他：“祖父。”

云燭又問：“公子，您覺得傅將軍這個人怎麼樣？”

顧慕：“雖心不壞，卻行徑魯，與我僅能在一飲酒，不能如谷松一樣，可彈琴作畫，棋盤對弈。”

容溫：……

若是平日里問顧慕這樣的問題，他定是只會說傅瞻與他自一同長大，是他的好友，隨后再稱贊上幾句。

這會兒卻說傅瞻行徑魯。

云燭給容溫演示了一番，隨后道：“表姑娘陪公子說會話，就勸公子去歇下吧，我整夜里都勸，可公子不聽。”云燭說完就要走。

容溫喚住他：“晚間時，不是讓你把凈思喊來侍奉你家公子的嗎，凈思呢？”容溫本以為凈思早就來了這里，可這會兒顧慕邊還是只云燭一個。

云燭：“凈思說他手上的傷還得再養上幾日，不能來侍奉公子。”容溫對他應了聲，前幾日要掉頭去鎮子上投宿時馬車往下，凈思一時太過著急傷了手。

也這麼些日子了，容溫只當他的手已經好了。

云燭出了房間，容溫站在顧慕后，眸直直的看著他的影，思緒流轉，片刻后，小小聲的嘆了下。

走至顧慕側先是抬眸看了他一眼，隨后也順著他的目去看雪，一高一矮兩道影立于窗前，屋只有容溫提來的那盞竹篾燈。

安靜的很。

容溫與他在這里站了會兒后，心里放松許多，晚間來找他時心里總是沒底和慌的，這會兒卻因著他的這副狀態輕松許多。

側首看著顧慕，問他：“二表哥說丹水有故人，不知二表哥的故人姓甚名誰，住在丹水州的哪？”

顧慕目依舊看著窗外還在飄落的雪，嗓音平和的回他：“故人還未至丹水，我在宣州見到了。”

容溫抬眸直直的看著他，又問：“你為何要找？”

顧慕這會兒回話都比白日里要快：“與相識之前我便有歸的心思，如今辭了，又被趕出侯府，我這些年幫過的人雖多，卻都不及助的恩大，江南水好景好，且在江南田產鋪子多，足夠讓我后半生安穩度日了。”

容溫連咳了好幾下。

這是——打田產鋪子的主意，想讓養他？

又問：“還有嗎？就這些心思？”

顧慕垂眸看了一眼，神間依舊平和，唯一與平日里的不同就是眼神是溫和的，能讓瞧到些他的心思。

他又回著：“若愿意，我可以娶為妻，若不愿，便在的宅院旁給我也置買一，我于鬧市，自在修行。日后若嫁了人，想讓我教的孩子讀書識字也是可以的。”

容溫還是看著他，顧慕有遁空門心思的這件事是知道的，之前在恒遠侯府時聽凈思說起過，如今他剛經歷了這麼多事，有居修行的心思也是對的。

想了想，云燭說的沒錯，他家公子確實是問什麼說什麼，還都是不誆人的話，晚間來見他時他還說是去丹水尋故人，要與錯開，這會兒就把心里話給說出來了。

平日里哪能這麼容易聽到他口中的真話，容溫就還想再問。

不再與顧慕并肩而站，而是靠在了窗戶上，與顧慕相對而立，抬眸看著他：“陛下與太子如此對你，那，萱公主呢？”

顧慕與相視，依舊是平和的神：“是公主，自是在皇宮。”容溫一時有些忘了，這會兒的顧慕是個問什麼說什麼，不會觀人心思的人。

問的含蓄了，他就聽不懂，于是，問的仔細了些：“之前你可有答應過仁昌帝，要在而立之年迎娶萱公主？”

顧慕回：“并未。”

容溫想開口說他誆，可到邊的話又給咽了回去，只問了句：“當真？”顧慕將問出口的話重復了一遍還給：“當真。”

之前在拂金帳門前時，顧慕與萱公主在一旁說話，太子與說，萱公主是非顧慕不嫁的，可他至中書令，自是不能尚公主。

于是，仁昌帝就與顧慕有一個約定，如今他只管娶妻生子，待至而立之年，若萱公主還不愿嫁人，便會認在舅舅名下做孟家的兒嫁給他。

太子當時與說：“容姑娘竟是不知？想來是顧中書覺得那是日后的事，到時萱沒準就已嫁了人，不給容姑娘心里放針。”

當時，太子的話雖聽進了心里去，卻未有在意，也未問起過顧慕這件事。這會兒，他問什麼說什麼，就想問一問。

顧慕只會回答不會主與說話，這會兒，容溫垂眸想著事不說話，屋又安靜了下來，片刻后，容溫對他道：“夜深了，別在窗邊站著了，去歇著吧。”

顧慕只看著。

容溫就抬手扯住他的手腕，拉著他往里間床榻走，邊走邊道：“整夜里不歇著如何能行，待過兩日凈思的手好了，讓他來照顧你。”

拉著他的手腕，顧慕也很順從的跟著走，待走至榻邊，不等容溫說什麼，他就上了榻繼續歇著。

容溫將床帳給他放下，提著竹篾燈走出屋門時，云燭與道：“表姑娘，夜深了，您今夜就在這里歇著吧。”他說完，給容溫指了指：“二樓的屋子適才我已經讓葉一收拾了一番，您住在這里，也好看著點公子，沒準他一會兒就又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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