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溫朝著葉一手指的地方看了眼，隨后又問葉一：“讓你帶來的酒呢，拿一壺給我。”葉一遲疑了下，還是去車廂里的柜子里拿了一壺給。

容溫湊在酒壺上聞了聞，特別清甜的桂花氣息，是前些日子剛釀出的新酒，雖不及陳釀香醇，桂花的香氣卻更濃郁。

著車窗外，長安街上依舊是人擁，各類鋪面都已開張，時不時傳來幾聲賣力的吆喝，拿起酒壺往杯盞里添了一杯又一杯。

待一壺酒飲盡，有些微的犯困，葉一就將車廂已鋪整好的矮榻又加了一層鹿皮毯，讓躺上去歇會兒。

對凈思吩咐道：“馬車趕的慢些，別太顛簸。”

凈思對‘誒’了聲。

半個時辰后，馬車駛出了上京城，行至上京城外三十里的時候，凈思聽到后傳來‘噠噠’的馬蹄聲，聲音很急。

離他們越來越近。

他心中存了期待往后去瞧，卻是皺了眉，手中的韁繩立時就想拉起狂趕馬車，可來人是騎的馬，他趕得再快，也甩不下他。

馬蹄聲在容溫的馬車旁停下，寧堔抬手瞧了瞧車窗，嗓音中帶著急促的輕，喚著容溫的名字：“容溫。”

容溫這會兒已經睡醒了，聽出是寧堔的聲音，打開車窗看向寧堔，注意到寧堔的馬背上帶著行李，蹙眉道：“寧堔哥哥怎麼跟來了？”特意讓凈思繞了路，就是怕會到寧堔。

還是被他給知道了。

寧堔神明朗與道：“你要離開上京去臨安，如何不與我說？容溫，那日在桂花巷我與你說過，你想去哪我都可以陪著你的。”

容jsg溫抿了抿，勸寧堔：“你快回去吧，你剛在兵部任職，日后的仕途還很長，別跟著我走。”

，不想讓顧慕以為是因著寧堔才離開他的。那日在空無院也說過了，寧堔不會與一起。

寧堔：“不必為我顧慮，就算我還要在兵部任職，也要先把你送回去才是。”寧堔說的極為認真，神間皆是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也不走的架勢。

容溫有些無奈，寧堔明明在對正事上子并不倔，可每回對的事，子偏生擰的很，還是個死心眼。

又勸了寧堔好幾回，寧堔就是不肯走，容溫索也不管他了，將車窗合上任由他跟著吧，既然顧慕讓走了，就算寧堔跟著，想來日后在上京城也不會為難他的。

當天夜里，馬車在離上京城外一百里的順天府停下，找了一家客棧住宿，夜里，葉一出門給家姑娘打熱水回來與容溫道：“今兒一早出門時天還是晴的，這會兒卻是天幕暗沉，連顆星點子都沒有。”

容溫邊用熱水泡腳邊道：“前幾日也是這般，不過第二日就晴了。”葉一對輕笑：“這上京的天變的快，誰知道呢。”

到了次日晨起，外面的天幕依舊暗沉，他們收拾一番用了早膳繼續趕路。

上京城的天幕比之這里更為暗沉。

今日一早，顧慕被仁昌帝宣進了宮。

因著平江王的死，太子被仁昌帝解了足，剛一出來就極為不安生，早在幾月前安國公跪在仁昌帝的理政殿前上書不可與匈奴作戰，卻被人在宮中要了命之事，本是一直未查出是何人所為。

刑部尚書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也就一直拖著，打算過了今年年關就隨便在獄中抓個死囚給結案。

未料到，太子殿下卻是查出來了。

仁昌帝不止宣了顧慕宮，三省六部的員皆在，所言不過是安國公是先帝在時就極為重的老臣，門生眾多，這件事需要一個代。

顧慕未有言語。

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他在平江王之事上打了仁昌帝，讓他一個帝王護不下手足，如今仁昌帝要借這件事治他的罪，他無話可說。

仁昌帝還是給他留了面：“此事觀南雖做的不對，也是為了大胤的長久思慮，先足中書令府，兩日后早朝再行商議。”

——

從順天府出發，在祁水縣過了夜，待到第三日到達了宣州城境。

落了雪。

容溫坐在馬車里過車窗往外瞧，口中小聲嘀咕著：“似乎宣州城的雪比之別格外的多。”看了會兒，還想打開車窗，可葉一不讓，只好轉回了，安靜的小口小口的嚼著葉一給剝好的柑橘。

宣州城地域廣闊，是上京到丹水這一路上經過的最為繁華之地，因著了宣州城便一直在落雪，馬車走的慢，他們一連在宣州留宿了兩日，還未走出宣州城。

這日在客棧留宿，容溫沒讓葉一再將吃食端進屋里來，想去樓下用膳，順便氣看看宣州城的繁華。

和寧堔坐在一靠窗的位置。

目直直的朝著窗外看了許久。

寧堔一邊飲著茶，一邊聽著旁邊正在用膳的男子的談話。

“聽說了嗎，上京城里出了大變故。”說話的男子神兮兮，坐在他對面的男子呵笑一聲：“不就是當今天子的皇弟帶罪逃，在皇城門前就敢劫人，在混之中被人誤殺了嗎？”他一副一切都了然的神，毫不低了聲。

另一男子又道：“嘿，可不是這事，是——朝中有了大變，有高被人彈劾，了大理寺獄。”

對面的男子依舊放聲道：“仔細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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